校園驚魂 十八
“她不就在這兒嗎?”王貝貝說,扭頭一看,一直走在她身邊的嶽歡居然在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立刻在這幾個人之間蔓延,個個都不由自主的回過頭去伸長脖子向後張望:剛才大家各走各的路,也許是疲憊的原因,誰也沒有說話,一路走想來,嶽歡會不會落在後麵了呢?
正在眾人都緊盯著樓梯口時,前方卻傳來一個柔柔的,卻又說不清總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的女孩子的聲音:“是在找我嗎?”
眾人急忙回過頭去,看見寢室樓鐵門的門外,月色融融下,一個穿著白睡袍,披散著一頭青絲的女生正佇立在影影綽綽的陰影之中,她,正是嶽歡!
所有人心裏疑竇叢生,明明一起走的,她是怎樣躲過樓管阿姨如炬的視線出的鐵門?
嶽歡似乎猜出他們的想法,嫣然一笑,解釋道:“阿姨隻顧盯著你們看,我是從牆那邊溜出來的。”
眾人向她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是這條通道的左邊,出寢室大門的通道是很寬的,一般人會習慣沿著靠著傳達室的右邊走,好就手收取自己的信件包裹什麽的,而左半邊通道走的人寥寥無幾,樓管阿姨也會習慣性地盯著右半邊路,而左半邊就形成了視線中的盲點。
看來,嶽歡也是發現了這個盲點才混進來的。
一行人回到了招待所,王貝貝她們三個簡直累得就要散架了,見到床就倒。很快就進入夢鄉了。
薛品寒他們卻還沒有睡,仍在討論案情。
薛品寒先要蘇映真把在寢室樓裏的遭遇詳細地講一遍。蘇映真一路打著哈欠把剛才的經曆講了一遍,眾人聽得毛骨悚然。末尾,蘇映真說:“其實我現在都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真實。隻是那個嶽歡實在神出鬼沒,叫人弄不清虛實。對了,你們追到樹林有發現嗎?”
薛品寒搖搖頭,說:“那個白影竄到樹林就不見了,我們剛準備進去,王貝貝和劉佳就慌慌張張地從後麵追了過來。說他們不敢呆在寢室裏,老覺得寢室裏除了她們還有別人。我問她們看見你沒有,她們都說沒有,我害怕你會出事,所以心急火燎的趕了過去。幸好及時。”
說到這裏,薛品寒換了個話題:“你不是說吳芳芳是被人推下去的嗎?你能看清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嗎?”
蘇映真搖搖頭:“很模糊的一個身影,唯一有點特征的就是,那個人影又高又廋。除此之外,什麽也看不清。”
薛品寒點點頭。見她睡意朦朧,時間也確實不早了,便說:“先去睡吧,等明天再討論。”
蘇映真立刻站起身來悠悠晃晃的走了出去,回自己的房間。
薛品寒追了出去,叫住她。又半天不說話。蘇映真奇怪的看著他,催促道:“沒什麽事,我就進去睡了。”
薛品寒這才說:“你還是把你那個護身符帶著吧,我.....很擔心你,怕你會出事。”說完,扭頭就走,但是他臉上的羞紅還是被蘇映真捕捉到了。
蘇映真目送著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說這些就臉紅,為什麽呀?
頂著一頭問號。她進了自己的房間,裏麵的蚊子像開party一樣,轟鳴不止,蘇映真拿起桌子上的蚊香點燃,房間裏立刻彌漫著一股好聞的香氣。那些嗡嗡聲才好了些。想到薛品寒的話,把手伸進枕頭底下,一摸,整個人頓時定住了,她記得今天早上離開的時候,自己明明是把那天藍寶石項鏈放在枕頭底下的,現在怎麽沒有了?
一定是有人趁她不在的時候拿走了。而且,這個人一定是個內賊。否則,不可能在沒有破壞門鎖的情況下取走項鏈。
蘇映真本想立刻告訴薛品寒,又轉念一想,明天一看監控就什麽都清楚了,也不急於一時,自己也夠累的,睡一覺先。
沐浴完畢,蘇映真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看見窗簾大大地開著,便走到窗戶邊伸手去拉窗簾。
都已經淩晨了,偌大的學校顯得非常的安靜,安靜中透著荒蕪,荒蕪中透著無言的死氣。
這裏雖然遠離了塵世的喧鬧,卻無法讓人覺得這是一個讓人可以放鬆的世外桃源或人間淨土,反而會因為她的荒涼而讓人感到莫名的壓抑和害怕。
除了幾盞稀稀落落室外路燈發出半死不活的黃昏的光線,校園裏到都是漆黑一片,好像,這裏從來就沒有白天過。
那一幢幢並不高的樓房不知是不是年代久遠的關係,即使在黑夜裏這樣遙遙遠眺蘇映真也能感覺到那股讓人從心裏寒到腳底的暮暮死氣。
蘇映真趕緊拉好簾子,欲轉身離去,突然感到有兩道及陰冷的目光狠狠地死死的盯著她。
那種感覺那麽真實,那麽強烈,蘇映真猛地把窗簾拉開,看到不遠處的圖書館剛剛明明漆黑一團,現在四樓卻燈火通明。
一扇窗戶上映出一個人影來,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是蘇映真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個人的臉緊緊地貼在窗玻璃上,一雙惡毒的眼睛像吐著毒信的毒蛇活力十足狠狠地盯住她,仿佛要穿越空間,破窗而入,露出猙獰的麵孔,將她的肉身與靈魂一並撕個粉碎!
蘇映真激靈靈打了個大大的冷戰,睡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再一次狠狠地把窗簾拉上,卻好像阻止不了那兩道惡毒的目光。蘇映真直覺五心煩躁,坐立不安。
她想找薛品寒,卻發現身子根本就不聽使喚,整個人綿軟無力,身子是有千斤重,寸步都挪移不動,她使出全身的力氣踉蹌著走到床邊,突然兩腿一軟,眼一黑,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到一雙有力的胳膊把她抱了起來,她努力地把眼睜開一條縫,一張男人的臉映入了她的視線。
“是你嗎,薛品寒?”她虛弱的喃喃地問。接著,整個人徹底的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看不見,也聽不見.......
管樓阿姨等薛品寒一票人離開之後,就立刻取關鐵門。
“咣當”落鎖的聲音在空曠的一樓大廳裏不斷回響,阿姨的心猛地收縮了一下。
這個聲音每天晚上都會響起,阿姨早就聽得沒有感覺了,可是今天為什麽會聽起來覺得格外的滲人?
樓管阿姨沒來由的覺得心驚肉跳,冥冥之中似乎有不可預知的危險在無聲的悄悄地向她靠攏。
周圍的空氣裏也不知什麽時候滲進了一股不協調的氣息。
這是從來就沒有的感覺,我這是怎麽了?她在心裏問自己。
樓管阿姨狠狠地拍了自己的額頭三下,聽老人們說,夜裏害怕時,隻要狠狠拍自己的額頭三下,人身上的三盞燈就會變得更亮,也就是身上的陽氣會變得更重,那些邪靈怨鬼就不容易靠近。
這樣做了後,樓管阿姨內心的惶恐指數降到了最低,她如釋重負般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離開鐵門之際,或許是鬼使神差,或許是冥冥注定,她抬頭看了一眼圖書館,隻那麽一眼,她的視線仿佛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牢牢的定在那裏。那個圖書館的四樓亮著燈,昏慘慘的。
這是她第三次看見圖書館的燈在午夜之後亮了。
但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教她害怕。
她看見一個人影緊緊地貼在窗戶的玻璃上,正惡狠狠地看著她。
實際上,管樓阿姨隻能看到一個黑乎乎的不能分辨性別的人影,但是,她就是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那個人用一種無比冰冷的,不可言喻的惡毒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她。這種眼神絕不是人類可以擁有的,或者說,來自活的人類,那麽陰森,那麽死氣沉沉。倒好像.....來自沒有溫度的幽冥地府!
樓管阿姨情不自禁激靈靈連著打了好幾個冷顫,一徹骨的寒意從心底迅速蔓延,幾乎要在豎著的汗毛上結一層白霜。
她臉色煞白的,動作僵硬的轉過身來,一個白色的人影正直挺挺的站在她的麵前,高大,纖瘦。
那個人從頭到腳被一件拽地長袍籠住,袍子的下擺肮肮髒髒的,像是在什麽地方拖過,變成灰白色。除此之外,這件易髒的長袍非常的白,白得耀眼,白的刺心!
那個人的頭上也像中東女人用塊白布包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
那是怎樣一雙叫人看了就肝膽俱裂的眼睛啊,沒有一絲溫度,冷冰冰的,沒有同情,沒有憐憫,凡是人類善良的那類感情,在這雙眼睛裏完全捕捉不到,那是惡魔撒旦的眼睛,裏麵隻有仇恨、怨咒、嫉妒、惡毒、毀滅.......凡是人類惡的那類感情全集中在這雙讓人又害怕又厭惡的眼睛裏,那雙眼睛的光芒又是如此的瘋瘋狂,如刀劍般刺穿樓管阿姨的胸口。
樓管阿姨全身劇烈的顫抖著,就像秋風中的枯葉,直直的,驚恐地盯著眼前那個教她害怕的白衣人。
幾秒鍾後,寢室樓裏響起讓人肝膽俱裂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