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路並不算難走,不一會任陽推著車就來到了林嶽的房間門口。
“嶽哥,我來給你送飯了?”
任陽敲了敲門,試探著問道:
“我現在能進來嗎?”
“可……可以,趕緊進來……”
聽著林嶽那疲憊的聲音,任陽神色一凜,不敢有任何耽擱,推門就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林嶽臉色煞白地靠坐在**全身都在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水滴落在背上,打濕了身下的一大片……
任陽先是一愣,摸了摸**大片的水漬,而後仿佛是想到了什麽,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
“你……你特麽是不是對我們家的護士小姐姐做什麽齷蹉的事了???告訴你,我們家做的可是正經生意,那群小姐姐連我都不舍得碰一根汗毛,你特麽……你特麽……”
林嶽艱難地抬頭,瞥了他一眼後,一句話也沒說,當即就把餐車給拽了過來,抓起上麵的牛排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昨天晚上他本以為消耗靈異力量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可當他真正的行動起來才發現……這東西十分難纏!消磨一小塊就要消耗他大量的體力以及精力,所以就有了早上的這一幕。
任陽看到林嶽閉口不言,臉上滿是怒色,站在床邊急的幹跺腳,咬著牙說道:
“我靠,虛成這樣,你特麽這是禍害了多少小姑娘?就算……就算你官大也不能這麽強迫人家啊?”
“咕嚕……”
林嶽把最後一口牛排咽了下去,而後鄙夷地看向了任陽,幽幽地說道:
“昨天晚上這裏整個區域都封鎖了,別說你們家的護士了……就特麽連條狗都沒有,我怎麽就禍害人家小姑娘了?”
任陽麵色一僵,而後尷尬地笑了笑。
“咳咳……那你這是……打飛機打的?”
“滾蛋!!!”
林嶽一腳就踹了過去,無力地罵了一聲:
“少特麽在這裏扯淡了,快點給我拿吃的來!!”
任陽嘿嘿一笑,一扭屁股躲過了林嶽的這一腳,答應聲就打算去廚房。
然而還沒等他出去呢,三名黑衣人推著餐車就走了進來。
“林隊,早餐來了……”
“咕嚕……”
林嶽咽了一口口水,眼中綻放出了一抹詭異的藍光,而後一句話也不說,抓起來就開始往嘴裏塞。
任陽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醬汁,看向林嶽小聲地嘀咕道:
“我艸,嶽哥,你特喵的餓死鬼投胎啊?”
林嶽微微一頓,隨手扔過去一塊牛排,而後又繼續大吃特吃起來。
“媽的,堵上你的臭嘴!!!爺爺我要是餓死鬼的話,第一個就把你給吃了!”
任陽也沒有在意,學著林嶽的模樣拿過牛排狠狠的咬了一口,一邊奮力地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牛……牛排老了啊,這麽硬誰能咬的動?”
林嶽吃著吃著忽然臉色一變,用力捶了捶胸口,而又端起了一大盆湯,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總算是把卡在喉嚨裏的那塊牛肉給咽了下去。
“呼……這還不是你們家的廚師做的,差點把我給噎死!!”
“喵的……扣工資,一定得扣工資!!!”
任陽憤憤地說了一句,隨手把牛排扔到了一邊,擦了擦手上的醬汁後頗為好奇地問道:
“我說嶽哥……怎麽一個晚上不見你身上的傷就好利索了……難道你們特種部隊內部有那種……靈丹妙藥?”
林嶽頭都沒有抬,隻是含糊的應了一聲。
見到林嶽默認了,任陽更加興奮了,他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才湊到了林嶽的近前,低聲問道:
“嶽哥……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你們是幹什麽的啊?斌子他們跟我說你們是特種部隊……可我怎麽總感覺不像啊……”
“斌子?”
“奧……就是你手下的那個領頭的,怎麽……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嗎?”
林嶽看了看兩眼放光的任陽,神色破天荒的嚴肅了起來。
“任陽……你理解我為特種部隊的人……這沒什麽毛病,其他的你就別問了……”
任陽聽到這句話急的直撓腦袋,抱怨道:
“你們嘴裏都是這一句話……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哎……”
林嶽也是頗為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
“我雖然不知道具體的規則,但我大概明白,你如果知曉了太多不應該知道的東西,就算官方的人不找你麻煩,還有很多……額……類似於恐怖分子的人會找上你家來……我可真沒跟你開玩笑!!!”
“瞎說,現在哪有什麽恐怖分子?”
“嗬嗬……那你覺得我這身傷是怎麽受得?”
……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林嶽盡量的去闡述這件事的嚴重性,並徹底打消了任陽加入了19局的想法。
“嶽哥……真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無論你問我多少遍都是不能,而且我告訴你一件事,以我的身份隻要和上麵打一聲招呼,無論你怎麽努力,都不可能加入那群黑衣人!別說兄弟我心狠……我是真不想看到你屍骨無全的那一天。”
聽到這句話,任陽仿佛泄了氣一般,坐在窗邊呆滯地望向了遠方,一句話也沒有反駁。
過了半晌,他才緩緩地說道:
“嶽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
林嶽眉頭微微一挑,而後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小子腦袋是不是有點問題啊,思維怎麽一條一跳的?”
沒有理會林嶽的調侃,任陽又用著他那沙啞的嗓音低聲說道:
“嶽哥,我現在沒心思開玩笑……實話跟你說吧,我其實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麽光鮮豔麗……”
“六歲那年母親死了,父親又娶了他的秘書重新組成了一個家庭,還給我生了個妹妹……”
“我曾遠遠的看過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本來這沒什麽大不了了,我也沒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可是、可是……”
說道這裏,一抹晶瑩的淚花從他的臉上滑落下來,任陽猛然轉過身來,情緒有些崩潰地說道:
“可是……可是我有一次親耳聽到了我的父親說……說我就是個遊手好閑的廢物,說什麽給我一個療養院,讓我自己爛死在裏麵算了……”
“兄弟我不甘心啊……我不說他要對我怎麽怎麽樣的好,至少也不用這麽看我吧……”
“是……我他媽是遊手好閑,我沒有我那個妹妹優秀……但是、但是……”
說道這裏,任陽再也繃不住了,淚水止不住地想下掉著。
“所……所以,兄弟我想自己幹出點事業來,至少能有尊嚴地站在這裏……而不是像條狗一樣的被拴在這裏!!!!”
“我也曾嚐試著做點生意……可是……可是我真踏媽是個廢物啊,幹了兩年賠了個底朝天!!!”
“我也想著,算了,不就是當一輩子看門狗嗎,反正也不至於餓死我,有什麽大不了的。可是今天不一樣了……今天我看到了嶽哥你……”
“你隻需要一個電話,他就得抱著手機,點頭哈腰的答應把療養院清空!!!”
“我覺得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我想加入你們,我想跟你們一樣直起腰做人……”
說道這裏,任陽已經是泣不成聲了,臉上滿是眼淚、鼻涕……往日那副漫不經心的麵具再此刻也終於是撕了下來,露出了一個脆弱、稚嫩的麵龐。
林嶽抿著嘴看著這一切,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地……他沒辦法共情,他也不明白那到底是怎麽一種感受,當時能讓一個20多歲的大小夥子哭成這樣,相比這件事的打擊對他真的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