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老頑童雞爺
當時這位八爺便同意了縣令的要求,第二天縣令將自己的夢跟師爺和衙役們一說,大家也都讚同給八爺修建一座廟宇。
雖然當時大家都很窮,但聽說是給八爺修建廟宇,都非常踴躍的捐錢,三個月後,八爺廟便建成了,雖然不大,但雕梁畫棟,非常漂亮。
廟宇中間端坐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就是根據八爺的形象塑造的,非常逼真,而且因為八爺的人緣非常好,香火鼎盛。
來這裏燒香的人倒不是求子求財的,主要是讓八爺保佑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別讓水鬼再害人了。
這位八爺倒是沒有白白享受人間香火,連續幾年一直是風調雨順,該刮風的時候刮風,該下雨的時候下雨,簡直成了城隍爺,而且自那以後護城河裏再也沒有淹死過人。
一直到破四舊的時候,紅衛兵將八爺廟當成封建迷信給砸個稀爛,連神像都砸碎了,從那以後,八爺廟就再也沒有了香火。
說也奇怪,那些紅衛兵自從砸了八爺廟之後,不到一年的時間,相繼在護城河裏淹死了,老人們就說八爺廟動不得,是整個縣城的城隍。
然而,這樣的聲音迎來的不是重視,而是批鬥,那些敢講真話的老頭被打成封建遺老,戴著枷鎖和高帽子遊街,接受群眾的批鬥,結果這些老人全部死在批鬥中。
從那以後,八爺廟就再也沒有建成過,而護城河裏每年也都會有人淹死在裏麵,到老孫頭碰到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裏麵淹死過多少人了。
這裏麵還有一個小插曲,說起來很有趣,說八爺的本體是什麽?王八,王八最擅長什麽?尋寶啊,聊齋裏麵就曾經記載過一個叫八大王的,其實就是河裏的一隻王八精,有一雙尋寶眼,天下寶物,就算是埋在地下也逃不過他的這雙法眼,類似於現在的金屬探測器。
後來這位八大王將這雙眼給了一個書生,這書生就仗著這雙尋寶眼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富豪。
八爺跟那位八大王是本家,他自然也有尋寶眼,但是他卻不仗著尋寶眼尋寶,而是能幫助人發點小財。
每年八爺的廟會都非常熱鬧,各種買賣都過來開張,不管是做什麽生意的人,如果有個人賴賬不給,你千萬不能要,這已經成了規矩,你不要,這個會上你會賺大錢,要的話就倒黴了。
這有可能是別人對一個人的人品看法不同,有賴賬的而不要,這說明這個人的人品不錯,大家也都願意買他的東西,相反,如果這個人分毫必爭的話,這人品就次了點,別人就不願意買他的東西,生意自然就不好了。
但是有一個非常邪門的事情,每年的廟會上肯定會有一家生意非常火爆,火爆到數錢數到手抽筋,根本就忙不過來。
曾經有個賣狗肉的就碰到了這樣詭異的事情,一個廟會,他本來隻帶了四隻活狗,都是現殺現煮的,也算是做個廣告,我的狗肉絕對都是新鮮的,貨真價實。
然而等廟會到了最後一天的時候,他所殺的狗遠遠超過了八隻,都不知道那些狗是哪兒來的,一個廟會讓他淨賺了一萬多塊。
一直到走,數了數晾曬的狗皮,竟然有十三隻之多,足足比自己帶來的多出了兩倍還多,這個買賣人也知道,這是八爺在幫自己,買了很多香燭貢品到八爺廟去感謝八爺光臨自己的生意。
據說,八爺不定光顧誰家的生意,但是它是不給錢的那位,所謂碰到賴賬的,主家非但不會討賬,反而會很高興。
但是這件事到了近代就不行了,有些人故意到人家攤子上買東西,就是不給錢,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大家也都警覺了,不單單是八爺吃東西不給錢,一些地痞**也是吃東西不給錢。
說到這裏,老孫頭點燃一根煙,抽了兩口接著說道:“這是真實的事情,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到我們那裏去打聽一下,真的有這位八爺。最近幾年因為淹死的人太多,大家籌錢在原來的地址上又將八爺廟建起來了,隻是靈不靈就不好說了。”
聽了老孫頭的故事,我們都紛紛感歎,學校裏根本就學不到這些東西,老師絕對不可能跟你講哪兒哪兒的什麽成精了,我們從小接受的都是無神論思想灌輸,然而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
“我去尿尿,馬上回來。”
王宇是我們整個工地上膽子最大的一個,可以說渾身是膽,對於鬼怪之類的傳說雖然也很有興趣,但是跟我這個膽小鬼相比,他絕對是憨大膽。
講了這麽多見鬼的事情之後,他居然還有膽量一個人出去撒尿,我不得不佩服,因為現在外麵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聲將一些細微的聲音都遮蓋住了,這時候就算有什麽東西來到我們的房子外麵我們也聽不到。
“瞅把你們給嚇得,一個個跟臘月的小雞仔似的,有什麽?別說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鬼,就算有我也不怕,男鬼打跑,女鬼放倒,正好我倆月都沒見媳婦了,憋得眼珠子都綠了,就算是鬼老子也認了。”
王宇的這番話說得我們麵麵相覷,這小子簡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有句老話說得好,信神有神在,不信神不怪。
關鍵是神不怪,鬼可會怪你,還有一說叫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經常走夜路,早晚遇到鬼。王宇的這種脾氣,我雖然不敢說他一定會遇到鬼,但這種幾率還是很大的。
趁著他去方便,段鬆又講了一次他小時候遇到的一件詭異的事情,雖然很詭異,但是卻並不恐怖,我們也就當成故事來聽了。
段鬆的年紀跟我差不多,也是農村人,在我們小的時候,農村相對來說還是比較落後的,小孩子也沒什麽可以玩的,前麵我介紹了一些我們小時候玩的東西和遊戲,在這裏就不贅述了,這裏說的是另一種比較古老的遊戲,這種遊戲古老到不可考證究竟有多少年了。
小時候人沒什麽好玩的,尤其是五六歲的小孩子,那時候人上學也比較晚,傍晚的時候孩子們往往在打麥場上玩一種叫“投鞋落”的遊戲。
這種遊戲地域性很強,起碼我是第一次聽說,這種遊戲的玩法很奇特,也不用什麽道具就是每個小朋友都把自己的鞋子脫下來,鞋底對鞋底,做成金字塔的形狀。
因為玩的小朋友很多,一些朗朗上口的口訣,比背誦唐詩宋詞強多了,他說了很多,但是我記住的就那麽幾句,叫:“一步拉拉秧,二步喝麵湯,三步調酒菜,四步來一塊。”
聽著像詩,也合轍押韻,但絕對不是詩,應該算是俚語之類的。當時段鬆玩的就是這樣一個遊戲,一個村子的小孩子都熟稔,在一起玩的也挺開心。
然而,誰也不知道,這中間不知不覺的就多了一個人,都是小孩子,玩起來什麽都忘記了,誰還有心思去看多了一個人還是少了一個人?
當時他們玩的時候是吃過晚飯,因為夏天黑的比較晚,加上投鞋落這種遊戲也隻適合夏天玩,冬天都凍得跺腳,誰會沒事把鞋脫掉玩這個?
“小兔崽子們,還不回家睡覺,找揍呢?”
直到天黑到什麽也看不到了,段鬆他們才在父親的一聲斷喝下戀戀不舍的回家睡覺去了,然而鞋子卻忘在打麥場上。
第二天一早,鞋子找不著了,這時候,家大人也不慌,因為他們知道,這些孩子的鞋子在哪裏能找到,就在村頭的土地廟裏。
在這裏說一個介乎於神仙和鬼之間的一種奇特的東西,它不是鬼,但是舌頭老長,跟白無常一樣,看上去有些嚇人。
但如果說他是鬼又完全不是,因為正規的寺廟裏都有他的一席之地,雖然是站在門後頭,不起眼的犄角旮旯裏,但不可否認他是神中的一員。
這種非神非鬼的東西我實在不知道它應該叫什麽,查了很多資料都沒查到它叫什麽,就按照段鬆他們那兒的口語,叫雞爺,雞腳子。
我曾經在廟裏見到過這東西,但是卻不知道應該叫什麽,帶著一個高帽子,舌頭老長,身材也很高大,光著腳丫子,手裏還拿著一根超大號的黃瓜。
據段鬆說,雞爺是個小孩子心性,不喜歡勾心鬥角,跟大人們沒啥共同語言,但是卻最喜歡跟小孩子玩,由於他沒鞋穿,最喜歡混在玩投鞋落的孩子中間,到最後所有人都鞋都被他偷了去,藏在自己身後,所以,一旦小孩子的鞋子找不到了,隻要昨天玩過投鞋落,那麽不用到別的地方去找,肯定在雞爺的身後呢。
我們聽得都哈哈直笑,這雞爺其實倒是挺可愛的,雖然長相嚇人了點,隻要不以本體出現,我們這些大部分都是肉體凡胎,自然也看不清他的本相,不過就性格而言,雞爺是所有神仙或者鬼怪中最童真無邪的,簡直就是老頑童,小可愛。
“亮子,你再講一個唄,這些年除了那次之外難道你就沒遇到過其他貴一點事情了嗎?”
老楚不經意的一句話,頓時讓我渾身一哆嗦,不是沒碰到過,而是太碰到過了,幹建築這一行,南天北地,哪兒都要跑,難免會遇到一些詭異的事情。
這些事情該怎麽說呢?我想來想去,還是從工地放假看戲說起吧,因為這個事情我記憶尤深,後麵很多詭異的經曆都和這次看戲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