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四人組
馬賽。
法國第二大城市,排列第三的大都會區……位於地中海沿岸,是法國也是地中海最大的商業港口。
它始建於公元前6世紀,屬於普羅旺斯省……後經衰落興盛,擁有足足長達2500年的悠長曆史……
馬賽景色秀麗,氣候宜人……除了眾所周知的普羅旺斯漫山遍野的薰衣草海洋……馬賽還富有濃鬱的藝術氣息……
賈爾德聖母院、伊福島堡、古救濟院、隆尚宮、馬賽美術館……
……
……
……
“……”
當半舊的墨綠色標致(法國汽車品牌)緩緩開進一條古老的舊巷子……輪胎碾壓著腐爛的枯葉,摩擦著肮髒的泥巴下還依稀能夠辨認出青灰色的石磚路……
道路兩旁長著參天的樹木……盤根錯節……寬大的樹蓋相互交錯著,密密的枝椏交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遮擋住了灰藍色的天空……
在這裏,已經能夠聽到海浪聲了!!!
偶爾有海鷗的啼鳴……如果搖下車窗,甚至能夠聞到海風裏清新的氣味……
應該是剛下過雨吧……或者,是它原本就一直是這個樣子的……陰冷潮濕……
“……”
鍾姿晗坐在駕駛座後座,一路上聽著rtn和租車司機閑聊……
她也是通過那些對話才知道的……rtn是八年前從這裏離開,一路北上……他跟著幾個傳教士四處遊走,直到四年前,才最終選擇留在了格拉斯附近的那座小城……
也就是在他離開之後……
這裏的一切,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
先是家族族長。也就是rtn和鍾姿晗的那位苛責且心腸冰冷的爺爺……因為自己本家中的兩個孩子都違背了祖訓,這使得老族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質疑……他最初的的確確派人去抓rtn……甚至向警署投遞了追捕令……
可是後來,質疑人對整件事情的徹查,翻出了許多陳年舊案……包括鍾姿晗當年離家,和老管家海上遇難的事件……質疑變成了族中大規模的反對行動……甚至有人聯合起來強令威脅老族長退位讓賢!!!
一生倍受榮耀和尊重的老族長,羞憤至極,一氣之下便大病了一場……病中隻有貼身仆人衷心侍奉……待病情稍稍好轉時。外頭已是世風大變……
老族長怒火攻心。一氣之下,竟撒手人寰!!!!!!!!!
族中失去主事……其他各元老又因意見不和而爭吵不斷……甚至有兩位元老帶著親人家眷,搬到了法國最北邊的城市。完全打算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
族中頓時如一盤散沙……餘下的元老們匆匆決定了一位族長,不到半年,族長逃走……再選,族長因涉嫌吸毒販毒被抓……之後。元老們各自隻安分守己,族中大小事務皆不了了之……家族一敗再敗……
到最後。剩下的幾位的元老瓜分了族長的財權生意,從此分道揚鑣……隻剩下了一座荒涼空**的莊園……因為它是老族長的私人遺產,隻屬於其後代……
而rtn和鍾姿晗失蹤逃跑的事情眾人皆知……法律上也不能對其做死亡認定……這座莊園就隻得閑置了下來……
後來是一位莊園曾經的仆人,前來作證。老族長的後代——鍾姿晗、rtn均在世……這棟莊園,便被認作了是二人的財產……在既定時限內到當地法院簽字,便可正式擁有這棟莊園……
時間不早不晚。剛好是他們到達馬賽的那天……
“……”
鍾姿晗還記得半小時前,自己在那厚厚的一疊紙上簽字畫押的時刻……那一刻。她比任何人,比她以往任何時候,都希望爺爺還活著……活著看到這一刻……
恐怕他會再次氣的死掉……
可鍾姿晗心中一點也不會覺得悲傷……如果說有,那也隻是為了他爭奪一輩子,到了卻如此下場的可悲結局,感到傷感罷了……僅此而已……
“……”
車子壓著厚厚的一層腐葉前行,終於,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鏽跡斑駁,爬滿枯藤的大鐵門前……
與印象中的一模一樣……隻是,好像矮了許多……
記憶裏,這扇鐵門聳天入雲一般的,十分高大!!!
“……”
rtn走上前檢查……踩過厚厚的鬆軟的腐葉,他撥開門上一層如殼一樣的枯藤……
“嘩啦————————”
枯藤碎成粉末,撲撲索索的掉落……露出了一把巨大的鎖頭。
“……”
這可是個難事……雖然他們是這棟莊園的合法繼承人,可是他們卻沒有任何一把屬於這棟莊園的鑰匙……而且,即便是有鑰匙……看這把鎖頭的腐朽程度,也很難按照正常方式將它打開了……
……
“棒!!!!!!!!!!!!!!!!!!!!!!”
震耳欲聾的鐵器相撞聲!!!!!!!!!
震的腳下的地麵微微顫抖……震的耳朵發麻發木,幾乎失聰!!!
“棒!!!!!!!!!!!!!!!!!!!!!!!!”
又一下!!!!!!!!!
鐵門劇烈的顫抖,上麵的枯藤就大雪一般的大片大片的脫落……露出了門上的鐵釘,鐵片彎曲的花紋,還有那些精雕細琢的花樣……
“棒!!!!!!!!!!!!!!!!!!!!!!”
巨大的震響,震的鐵門上的灰簌簌飛落……落了rtn一頭一身……
“……”
鍾姿晗站在三米開外,看著rtn抱著手中的石塊一下又一下的砸著那把巨大的鎖頭……
她看著整扇大門在劇烈的撞擊中,像巨獸抖掉了渾身的灰塵一般,顯露出了原貌……
聖女、鴿子、橄欖葉……
熟悉的紋路。熟悉的樣式……
這些東西,曾無數次的出現在自己的夢境中……出現在漂流在海上的自己的腦海裏……
那是怎樣的一段記憶啊……
以至於自己隻是摸到一把遭遇沉船事故的鏡子,心情都會如此激**不已!!!!!!!!!!
“……”
鍾姿晗想到自己在李東家偷走的那麵鏡子,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
“幫!!!!!!!!!!!!!!!!”
“嘩啦啦啦啦啦!!!!!!!!!!!!!!!!!!!!”
又是一聲巨響,鎖頭應聲而斷……鎖頭鎖住的纏繞在鐵門上的大鐵鏈,像一條斷了筋的大蟒蛇,出溜滑在地上。
“吱嘎————吱嘎————————————”
rtn和司機兩個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大門推開一道縫隙……裏麵鋪滿落葉的石磚路,路旁枯萎的花牆……
路的盡頭,是一座巨大的廣場……廣場上。有一座終年都會流出清水的美麗的噴泉……
在廣場盡頭……就是那棟巨大的,連綿的,城堡一樣的建築……
有著十米高的巨大的木門……門上雕刻著太陽、月亮、無數星座……有安琪兒在門上飛舞,有神明。也有動物……
在這成片的建築裏,唯有一座高高的尖塔。最引人矚目……它聳立在靠海岸的碼頭附近……塔頂吊著一口巨大的鍾……“當當——————”的鍾聲,可以乘著風架著浪,飄進大海的深處……
“……”
鮮明的記憶,和滿眼昏黃、頹敗的畫麵。層層交疊……
一時間,rtn和鍾姿晗都百感交集……
無論昔日發生過的事情有多麽的痛苦和難以回味……可是,家就是家……沒有人可以拒絕對它的懷念。也沒有人可以輕易承受,時隔多年重回故鄉。那種物是人非的強烈衝擊!!!!!!!!
“……”
兩個人等待了很久,才緩緩踏出一步……
腳踩著記憶中的石磚路……即使滿眼荒涼,卻好像仍舊能看到路邊花牆上盛開的美麗的薔薇……
“呼————————————————————”
廣場上吹來的風,夾雜著惡劣的腐爛的葉子的氣息……噴泉早就被樹葉掩埋,記得那上麵的雕塑都是十分美麗的……
“……”
仰望著麵前的成片的連綿的,巨大的建築……隻偏移一下視線,就能夠看到那座高聳的鍾樓……樓頂塌了一半,可是那口鍾還在……斜斜的歪倒在鍾樓的牆上……
黑漆漆的牆……
遙遠的,轟鳴的鍾聲……
“……”
鍾姿晗緊閉上雙眼,深深吸了口氣……
(我想先去那裏……)
她指著鍾樓的方向,徑自走過去……
“……”
rtn望著她的背影,沒有阻攔,也沒有跟過去……這個時候,自己和她一樣,都需要一個人,去撿拾往日的曾經……
……
……
……
“呼呼呼呼呼呼————————————————————”
兜頭的海風,幹冷的,狂暴的!!!!!!!!!!!!!!!!
風聲撞擊著巨大的鍾……發出微弱的顫抖的嗡鳴……像是大鍾無休止的啜泣……
“……”
鍾姿晗小心翼翼的踩著石階上了鍾樓……眺望台上一片狼藉……牆壁被大鍾砸出一個坑,屋頂掉落一半,碎石殘磚鋪滿地……
踩著那些石塊轉頭,鍾姿晗走到了殘缺不全的半麵牆壁前……
“呼!!!!!!!!!!!!!!!!!!!!!”
灌耳的風!!!!!!!強力的抽打著臉頰!!!!!!!!!!!!
“……”
海麵……
一望無際的海麵……
蔚藍色的大海,無邊無沿……
鍾姿晗幾乎聽到了自己窒息的聲音!!!!!!!!!!!
她漆黑的,如同墨玉一般的瞳眸,顫抖的,緊盯著那片藍……
她知道,就在那片藍的讓人心曠神怡的顏色中……曾有一個波濤洶湧的雨夜……一個女孩,乘著一艘小船,顛簸在那驚濤駭浪之中!!!!!!!!!!!
女孩哭泣著,被船隻顛簸到了半空中……在那一瞬間,也是她記憶中最後的一眼……
她看到了這裏,這座鍾樓……
這個,曾被她,稱作是“家”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