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宏興商會的。”
周瓊海從地上撿起眼鏡,戴起來,才看清了眼前黝黑的槍口。
心驚之餘,表麵還算鎮定,“青幫前不久跟宏興商會在競爭港口開發權,是我去辦的,所以他們將計就計找人殺我。”
莊時槿冷笑,語氣卻漫不經心的:“你們這些人,什麽錢都賺,不道德。”
拿槍的男人,是宏興商會雇傭來的殺手。
一共四名殺手,隻有兩人露麵,另外兩人在暗處堵著。
周瓊海以一人敵四,要不是莊時槿突然闖進來。
他現在恐怕要被人一槍打死了。
“你他媽……”
殺手看到莊時槿一副斯文孱弱的樣子,隻當是個貴公子。
說話特別不客氣,想要趕緊斃了周瓊海,再殺了莊時槿。
在殺掉周瓊海之前,還有一份退出港口開發權的文件要他簽,這也是宏興商會會長的意思。
所以殺手才遲遲沒開槍。
周瓊海伺機尋找機會,卻見莊時槿倏然快步上前。
一隻手扶穩殺手的肩膀,另一隻手轉動他的頭。
就那麽一秒,殺手還沒明白怎麽回事,他的頭已經在他脖子上轉了個圈。
周瓊海的瞳仁猛然收縮。
殺手的眼睛裏,震驚的眸光尚未散去,膝蓋一軟倒地了。
洗手間裏,其他殺手早已經被周瓊海殺死。
莊時槿俯瞰地上的屍體,對周瓊海道:“處理幹淨。”
可能是此處影響了他的心情,他慢悠悠轉向了樓上的洗手間。
大山一直不遠不近跟著他,此刻回到了舞廳,跟周瓊海的保鏢耳語幾句。
保鏢聽後,匆忙趕過去幫忙。
夜幕漆黑,又是在海上,殺人拋屍最容易。
大山沒有留下來幫忙,通知周瓊海的保鏢已經仁至義盡,他轉身朝樓上走去。
莊時槿正在仔細用水衝自己的手。
他很嫌棄的樣子,恨不能再次把手給剁了了事。
洗了一遍又一遍,把手心手背搓得通紅。
“莊爺為何要幫周瓊海?”
無緣無故,八竿子都打不上交道的人。
死就死了,莊爺何必親自動手。
“周瓊海能幫小九穩定港城的局勢。”
洗幹淨了手,莊時槿回到舞廳的時候,舞池裏的人都歇了。
眾人正圍繞著舞台,聽一位美豔大明星唱歌。
莊時槿進來沒過多久,周瓊海也回來了。
兩人都是一副若無其事模樣。
可傅九還是從莊時槿的眼神裏,發現不對勁:“五哥出去好久了,幹嘛去了?”
莊時槿側眸看她,音色淡淡:“去甲板上吹風,今晚玩開心了嗎?”
傅九覺得莊時槿奇奇怪怪,但還是誠實回答:“開心。”
她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無憂無慮地和朋友一起玩鬧過了。
風過言在旁聽到,笑了:“莊爺這麽關心我九姑姑,你把人追到手了嗎?要不要我幫忙?”
莊時槿:“......”
傅九也跟著笑,眼底帶著些揶揄:“你還是操心自己的吧,我看風老城主是鐵了心要你娶周小姐的。”
風過言:“……”
他這次重逢莊時槿和傅九,早已發現兩人不對勁。
莊時槿對他的敵意,沒有之前兩次那麽濃。
而傅九對莊時槿的心意,像一潭死水,感覺不到任何漣漪。
傅九真正的心思藏得深,除非她自己表露,旁人極少能猜到她心裏的想法。
在風過言的眼裏,傅九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神,誰也不放在眼裏。
唯獨在莊時槿麵前,他明顯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
雖然好奇,但是風過言沒問。
傅九不說,他就不會問,這是他和傅九相處的準則。
做不了女朋友,當朋友相處她總不會趕他走吧。
莊時槿沒理會風過言,尋了個位置坐下。
周瓊海去酒吧台買了酒,親自端過來,遞給了莊時槿:“莊爺,今晚多謝了。”
這次宏興商會買來的殺手,個個隱藏痕跡了得。
若不是莊時槿提醒,他就錯失先機,未必能搶先製服四名殺手。
所以,是莊爺救了他一命。
“不客氣。”
莊時槿和他碰杯,麵無表情對他說,“以後多來往,你就知道我這個人最客氣不過。”
周瓊海:“……”
要不是莊時槿剛剛救了他一命,就衝他好好的人話不說、非要說鬼話的勁兒,周瓊海能啐他一臉。
“客氣”二字,跟隨手扭斷人脖子的莊時槿不沾邊。
莊時槿剛才那一手,周瓊海越想越心驚。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想扭斷一個人的脖子很難。
因為脖子上筋骨堅韌,隨隨便便不可能就直接弄斷。
的武力高強的大師,才能做到。
而莊時槿做起來,卻輕輕鬆鬆,跟玩陀螺似的。
周瓊海心中除了震撼,就是服氣。
周家的勢力在港城,周瓊海並不知道莊時槿這號人物。
但神秘莫測,是個隱藏的厲害人物,也是周瓊海此刻對莊時槿的評價。
一時間,周瓊海看席蘭廷的心情變得更複雜了。
莊時槿表情淡淡,繼續喝酒。
那邊大明星一首歌唱完,全場掌聲雷動。
時間到了晚上十一點,舞廳散場。
傅九還有些意猶未盡,莊時槿困乏地捏了捏眉心,“小九,你需要休息,回去吧。”
大家紛紛回房。
到了後半夜,迷迷糊糊中,傅九聽見兩個人的對話。
她還當是在做夢,結果講話聲演變成了爭吵。
看了眼時間,淩晨四點。
傅九蒙頭繼續睡,片刻後就聽到遊輪廣播。
“船上有沒有婦產科醫生,請到醫療室,有位孕婦繼續救治。”
“......”
廣播一遍又一遍播放。
傅九穿好衣服鞋子,準備去看看。
剛推開門,就看到大山走過來。
傅九問他:“那邊到底什麽情況?”
“頭等艙有個胎位不正的孕婦突然臨產,現在被安排在醫療室。”
傅九:“誰在吵架?”
大山把他打聽到的消息,挑關鍵的說:“那孕婦的老公想用逃生快艇,把孕婦送上岸,可船長說不安全,兩人就吵了起來。”
“這裏離海岸很遠,快艇可能要好幾個鍾頭才能到岸邊。”
“海上天氣變化莫測,若是遇到風雨,坐快艇確實不安全。”
傅九聞言,沉思片刻說:“去找風過言,他是醫生。”
大山:“風少爺說,他是看腦子的醫生,不是婦產科醫生,幫不了忙。”
傅九:“遊輪上,就沒其他醫生了?這樣拖下去肯定要鬧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