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炫，救救她！她才是小九，我能感覺得出來。”
可蘇小魚哭啞了聲音，她失態的表現，讓葉炫不得不再次懷疑。
希望他現在出現，還能來得及補救。
“司藍！”
葉炫驟然大喝，暴怒轉頭。
卻沒有看到司藍的身影。
他的怒氣在冷氣中竄高。
“阿炫，他們在小九身上做實驗？”
“小九為什麽不理我？”
對她做了什麽？
葉炫根本回答不了她這個問題。
蘇小魚夢見的，竟然全部是真實的。
不管她是寧小玖還是傅九，這個女人都快要死了！
“啊……”
傅九瘋狂尖叫，雙眸充血地對著玻璃門大喊，“莊時槿，放我出去……”
葉炫按下了口令，打開了那扇玻璃門，傅九就像是瘋了一樣，朝著他就是一頓亂砸。
葉炫閃身躲避，很輕易扣住她的手臂，製住她的身子。
連日來的掙紮，傅九所剩的力氣已然不多，並沒有什麽攻擊力。
“小九，他們怎麽能這樣對你。”
蘇小魚把人從葉炫手裏搶過來，抱在懷裏。
“小魚兒？你怎麽在這裏？”
聞到蘇小魚身上熟悉的藥香，傅九逐漸冷靜下來。
“嗯，我和葉炫來救你。”
“二師兄？”
傅九這才反應過來，她剛才發狂的時候，把他當成莊時槿。
她順著蘇小魚的視線，抬頭看去，“二師兄，你跟他是一夥的，對不對？”
傅九突然掙脫蘇小魚的懷抱，衝上前緊緊地揪著葉炫的衣領。
充血的眼睛帶著悲傷，還有濃濃的恨，“二師兄，你們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對我？”
她做錯了什麽，還要被他們這般折磨。
“你真的是傅九？”
葉炫看著她，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模樣，問出心中疑問。
寧小玖和傅九長得太過相似，除非像莊時槿那樣，用秘術探查，又或者說出他們曾經共同參與過的事情。
“莊時槿眼盲心瞎，認不出我來，難道二師兄你也跟著眼盲心瞎嗎？”
站在研究室裏的司藍呆住了，這些日子裏，這個女孩除了哭，還從來沒跟別人說過話。
她啞著嗓子，質問著葉炫。
這聲音，悲傷中依然帶著屬於女孩的堅硬傲骨。
“EM組織的記憶複刻技術很先進，不排除你被植入了傅九的記憶。”
葉炫不像蘇小魚那樣感性，他雖然生了幾分惻隱之心。
但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不會輕舉妄動。
“如果你能說出三件，關於我倆私密的事情，我可以選擇相信你。”
“二師兄，連你也不信我？”
傅九踉蹌往後退了幾步，蘇小魚慌忙把她扶住。
冷冷瞪了葉炫一眼，“葉炫，她才是真的小九，你答應我救她的。”
傅九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被人這麽擁抱過，那些人在給她注射病毒的時候，都是隔著防護服。
那種眼神冰冷，連身體都是冰冷的，像死神收割活人的生命。
傅九的神智好似恢複了一些。
“小魚兒，姐姐沒白疼你。”
傅九靠在蘇小魚懷裏，也不去看葉炫，“在這世上，也就你，東陽和南笙會無條件相信我了啊！”
“你說我做人是不是很失敗。”
她心裏愛的男人不信她，她視若親人的二師兄懷疑她。
“葉炫，我知道你和莊時槿在密謀著什麽，你若不肯信我，就當我是寧小玖那個女人好了。”
“反正，我如今這副模樣，也活不了多久。”
葉炫垂眸看著胸口沾染的血跡，再看她如枯柴般的身體，蹙眉道，“你要知道，事關EM組織，我不得不小心。”
這句話，點醒了傅九。
她還不能死，她如果就這樣死了，豈不是便宜了傷害過她的那些人。
“EM組織的記憶複刻繼續再厲害，也不可能百分百植入，所以隻要你能說出三件事，我自會判斷真假。”
“如果你是真傅九，我會救你出去。”
至於莊時槿，他肯定也不會心軟。
哪有男人認不出來，自己心愛的女人。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是他活該！
“你再繼續耗下去，等莊時槿接到消息趕回來，他們誰都跑不了。”
“對，小九，你隨便說三件事，我們救你出去，然後去殺了姓莊的和冒牌貨。”
“五年前你出任務意外中了EM組織研製的病毒，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解毒藥劑是我研製的。”
“當時一共做了五支，給了莊時槿一支，另外四支我親自送去南園，在木頭小屋裏交給你、小魚、東陽和南笙。”
“在蓉城的時候，你被人暗殺中毒躲在安全屋，是我給你調整了藥湯，當時你的影衛也在現場。”
“還有……”
“不用說了。”
葉炫的心髒好似被人用力一扯，鈍痛。
雖然都是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但是能說得如此詳細不差分毫的，除非是本人經曆過。
可為什麽，莊時槿那麽厲害的人，竟看不出來真假呢？
傅九猩紅的眸有一絲平靜，她啞聲道：“你就這樣，輕易相信我了？”
“不怕我騙你嗎？”
“你說的這些事情，再加上小魚的對你的態度，足夠了。”
雖然不想承認，莊時槿眼盲心瞎，可事實就是事實。
誰也改變不了。
不過，葉炫還是問出心裏的疑惑：“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跟寧小玖互換身份，而大哥卻沒有認出你來？”
“我在港城圍剿EM組織分部的時候，被趙楊出賣中了那個女人的抑製劑，我被帶回EM總部，跟寧小玖做了一對一置換手術。”
葉炫沉聲問：“什麽是一對一置換手術？”
這樣的手術，他聞所未聞。
“就是把我的心血和記憶，換到寧小玖身體，包括我曾經通過人體實驗獲得的所有能力。”
“莊時槿或許是通過冰絲索的氣息，來判定真假。”
說到這，傅九除了恨再無其他多餘的情緒，“欠他的，我全都還給了他，從此我和他隻是仇人。”
她冰冷地說著，轉過身往床邊走。
“你們還是回去吧。”
傅九坐在**，生理上的痛苦使得她輕顫。
“莊時槿是謹慎的人，你們沒有做好準備，是沒辦法救我出去的。”
蘇小魚冷靜下來後，聽了傅九的話，也覺得說得有道理。
忘憂島上全是莊時槿的人，現在他認定寧小玖就是傅九，肯定不會放小九離開。
所以，救人這件事，他們得從長計議。
葉炫帶著蘇小魚離開了。
傅九看著重新關閉的玻璃門，心中又燃起生的希望。
她從來不是認命人。
等離開這座牢籠，她要讓傷害過她的人血債血償。
玻璃密室恢複死一樣寂靜。
傅九躺回**，她此刻很難受。
身體上的痛苦，正在一點一點地消磨著她的棱角和鋒芒。
她試圖想要保持冷靜，無奈……
毒性再次擴散，好幾種病毒在她體內相互爭鬥，互相撕咬。
她的四肢百骸，生生被人撕裂肌肉般地疼。
直襲神經，她突然仰頭，咆哮。
“啊……”
傅九突然用力狠狠地撞向玻璃牆壁，又狠又猛。
她終於把自己撞暈過去，同時在玻璃牆上留下一道猩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