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時槿離開之後,餐廳陷入了一片寂靜。

傅九肚子還餓著,看著桌上的美食自然不會浪費。

飯後覺得無聊,傅九等了片刻便閑逛起來。

在餐廳轉了一圈,發現幾瓶上了年份的紅酒,和洋酒,也沒發現什麽新鮮玩意。

也不知道莊時槿要忙多久。

但是從“殺人”和“跑了”兩個詞裏,她聽出了一些端倪。

也不知道是什麽人跑了,讓宋逸銘緊張成那樣。

傅九對這個問題沒有任何的興趣,總之事不關己,她也懶得理會。

她在餐廳待得悶,便想出門去露台透透氣。

推開門,這一層看上去比樓下更冷清。

過道的牆體是暗夜一體風格。

門上沒有門牌,也沒有把手,跟黑色牆麵融為一體。

哪怕是仔細看,都不一定能找到門。

這麽奇葩的裝修風格,不知道有沒有人撞過牆。

也不知道露台該往哪個方向走。

傅九雙手插兜,沒多想,腳下拐彎便往左邊走廊走去。

她剛走到拐角處,迎麵閃出一個人影來。

“九小姐,您有什麽吩咐。”他用的是道上的尊稱,想來是得到了莊時槿的吩咐。

“想去露台透透氣。”傅九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安全距離。

麵前的男人身高起碼兩米多,虎腰熊背頂著刺頭,身上的肌肉高高隆起。

傅九覺得麵前站著的不是人,而是一座高山。

像她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他隨便一跺腳,都能踩得粉身碎骨。

傅九昂頭看他,看得眼暈,又往後退了退。

“你能帶我過去嗎?”

“好。”

男人點了下頭,轉身往前走。

傅九看他一座山似的背影,愣了會神。

剛要跟上去,就聽見角落裏,一人高的青花瓷瓶旁邊,發出輕微的響聲。

“請救救我。”

傅九雙眸一掃,看到了一個蜷縮在牆角的小女孩。

女孩身形瘦小,一雙清澈墨黑的星眸,縮在那倒是不顯眼。

傅九似乎對擁有漂亮眼眸的人,都莫名地有好感。

“你是誰?”

聽到傅九的回答,女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連忙在傅九腳邊跪下,磕頭。

“求姐姐救我,我是被抓來的,他們讓我接客,我不肯,他們就逼迫我,求求你救我。”

她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麵容憔悴,胸口被鮮血染紅。

逼良為娼?

也不怕牢底坐穿?

這種事情放在低級會所或許有,但悅色這種高級的娛樂會所,真做出這種事實在掉檔次。

這是莊時槿的地盤,他不至於做這種事。

而且也絕對不會允許,他身邊的人做出這樣的事。

結合之前宋逸銘說的話,傅九已經確定,這個女孩絕對有問題。

女孩一邊求她一邊往後看,“姐姐求您救救我,我要是被那個人抓住,他會殺了我的......”

與此同時,十樓走廊上。

“有多少人被殺了?”

“回莊爺,四死兩傷,死者是同時斃命,見血封喉,受傷的人脖子有勒痕,胸骨斷裂。”

“死者的傷口,跟上次在梨園會所被暗殺的死者一樣,凶器都是很細的鋼索,我猜應該是同一個人。”

“據我了解,傳聞中的九號執行者,最擅長使用這類武器。”

房間裏亂糟糟的,莊時槿咬了下後槽牙,“挺厲害。”

說完,他目光掃過房間裏那些低著頭的人。

“你們也挺厲害的,二十多號人看不住一個女人。”

房間裏的人都不敢吭聲,站在牆根瑟瑟發抖。

宋逸銘硬著頭皮解釋,“我們也以為她是個野丫頭,沒想到是九號執行者,殺手界的神級人物。”

“難怪她能隱藏那麽長時間,的確有點本事。”

莊時槿一腳踹了踹地上的屍體,“她要是九號執行者,你現在應該跟閻王喝茶,而不是在我麵前聒噪。”

“這麽爛的身手,也就你們這群蠢貨才看不住。”

宋逸銘愣了下,猛地回過神來,握緊了手中的通訊器,咆哮道。

“媽的,她還在悅色,快去搜!”

莊時槿目光一凝,一把抓住了宋逸銘的衣領。

宋逸銘剛要衝出去,就被莊時槿一把掐住了脖子,脖子都快被勒斷。

“咳咳,哥,怎麽了?”

“叫人去頂樓。”

“頂樓?”

宋逸銘一愣,也沒想太多。

直接用對講機喊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哎,嫂子不就在頂樓麽。”

不會那麽巧,就被她給撞上了吧?

跪在地上的女孩楚楚可憐。

傅九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確實很會演戲。

“你叫什麽名字?”

傅九保持安全的距離,打量著女孩。

女孩卻驀地上前,想要抓傅九的手腕。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傅九比她更快一步,手腕一轉,反扣女孩的手。

用力一擰,卸掉她一隻胳膊。

女孩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動作,就被她一記側踢,直接踢飛。

原本在前麵帶路的保鏢,聽到動靜折返回來。

就見一個黑影,砸在他麵前。

他抬眸看向傅九時,眼裏滿是震驚。

九小姐身嬌體弱,爆發力這麽猛的!

“大塊頭,麻煩你把人拎進來。”

傅九朝大高個吩咐,隨便推開一扇門走了進去。

女孩原本的計劃是,把傅九騙來當人質。

沒想到遇到了硬茬。

房間格調奢華;

傅九漫不經心地往沙發上一靠,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女孩憤怒回瞪著傅九,“你要對我做什麽?”

她被傅九卸掉一個胳膊,現在被大塊頭五花大綁綁著,扔在黑色地板上。

傅九語氣淡淡,“不做什麽,我喝茶,等找你的人來。”

聽到這話,少女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憤怒。

上行的電梯裏。

“放心吧,槿哥,大山就在頂層,那女人跑不掉。”

莊時槿扯了扯嘴角,“我怕那女的不夠死。”

“啊?你的意思是,嫂子會……”宋逸銘比劃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那女人要是死了,我們怎麽辦?”

他越想就越覺得有可能,那女人費盡心機,十有八九是為了最頂層的數據庫而來。

萬一遇到嫂子,兩個人大打出手,那就悲劇了。

宋逸銘這麽想著,不禁又看了看莊時瑾一眼。

他站在那裏,神情自若。

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在說,頂樓的那個人,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宋逸銘砸吧砸吧嘴,槿哥對嫂子就那麽自信?

原本他還想著,等他走到頂樓,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沒想到的是,傅九在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地板上躺著個,被五花大綁的少女。

旁邊站著那名,叫大山的保鏢。

傅九偶爾還會和大山說上幾句話,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

宋逸銘一副驚訝的表情,走過去拍了下大山的後背。

“行啊大山,這小妞太狡猾了,這麽多人都抓不到,就你能抓到?”

大山對著莊時槿恭敬地行了個禮,這才回答。

“是九小姐把人打殘了,送到我麵前的。”

莊時槿挑眉,看向一旁的傅九,“動手了?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