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狹路相逢
雨天不喜歡帶傘的還是有的，就比如筆者就是那類常常不帶傘往雨裏衝的笨蛋……雖然讓雨水打濕臉的感覺很不錯，但冬天裏還是很痛苦的。
夏實擦去臉上的雨水，勉強擠進了車站棚下。他伸長的脖子探望著，盼望著回家的車子能早點來。過不多久，又有一個如同筆者一樣不帶傘的笨蛋衝進車站來了。
“喲？林靜？恩？夏實？”
“許思凱！”
來者正是許思凱。由於礙事，所以在下雨的日子裏許思凱總是不戴他的眼鏡，所以一下也沒認出來。
許思凱很快地就走到了林靜的身邊說：“喲，回去啊？剛才你們人呢？”
“我們……”
“女人們先走了唄，明知故問！”
夏實粗暴地打斷了林靜的話，然後沒好意地瞪了許思凱一眼。夏楓和林文堇一楞，夏實和許思凱之間似乎是有什麽事發生過了。
電光火石的兩人互不答話。許思凱隻是冷冷地笑了幾下，然後對林靜說：“林靜，夏實好象很在意你啊。”
“你！”
夏實的臉唰一下地紅了，那張充滿怨氣的表情也瞬間化為了尷尬。林靜也是，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因為那時候……難道……
“嗬嗬，開個玩笑，別當真啊。林靜，寒假裏好好加油吧。我走了。”
許思凱又冷冷地衝著夏實笑了幾聲，然後跨上正好開來的６９路。夏實憤憤地衝著他的背影豎起了手指。
公車開走了，車站裏冷冷清清地剩下了２個人……
２個人？
夏實環顧四周，夏楓和林文堇上哪裏去了？
“林靜！你妹妹和我弟弟呢？”
“啊？他們人呢？”
兩人四處張望著，連個影子都沒有。那兩個人上哪裏去了？
這時候隻見一陣陰風呼嘯而過，把人掛得是直哆嗦。這霪雨霏霏，陰雲遮月；陰風怒號，濁水漫天；日星隱耀，車輛潛形；行人躲避，貓犬悲鳴。觀此景者，無不心生陰寒，冰涼透心。於是，夏實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屋簷說：“林靜，我們去那裏躲一下吧。這風夠戧！”
林靜點了點頭。兩個人沒有傘，於是一前一後衝了過去。這時候很奇怪，也許是與女孩子往日裏不同，林靜覺得很興奮。快步跑著穿過雨幕，最後一下子跳上台階。
可是，由於地板是瓷磚加上下雨很滑，她腳下一個不穩就要往前衝去。幸好，夏實這大肉牆擋著呢。林靜撲倒在他懷中。
“喂喂，當心。”
“不好意思……”
林靜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放開了剛才情急下抓住的夏實的手。夏實不自然地笑了笑，把手縮回了背後。
“躲一下風吧。”
“恩……好冷啊。”
林靜找了一個躲風的地方把小小的身子藏了進去說：“夏實，過來啊。這裏風小。”
“不……不必了吧。我在這裏挺好。”
夏實說著就把手縮進了袖子裏，衝著林靜傻笑了一陣。林靜嚼了嚼嘴，說那也好。
車子一輛開過一輛，就是沒有可以到家的公車來。林靜看著黑夜中的那些車，就覺得是在看一隻隻打著手電的甲殼蟲。她說道：
“喂，夏實。你看這來往的車子像什麽？”
“麵包……餅幹……”
“你啊……”
林靜埋怨似地踹了他一腳，然後饒有興趣地說：“看，像不像一隻隻打著手電的甲殼蟲在找回家的路？簡直就像是格林童話一樣嘛。”
甲殼蟲？或許童話世界就是女孩子的幻想吧。夏實這麽猜想著，半帶著嘲笑的口氣說：
“女人果然是太理想了啊。”
“哼！懶得和你吵。你啊，就是棵大樹！”
“大樹？”
“對。沒聽說過嗎？女孩子是溫柔的花，男孩子就是遲鈍的大樹。”
林靜俏皮地朝著他眨眼，然後用手指指著他的腦袋說：“你啊，就是那傻傻的梧桐樹。嘻嘻……”
“靠……又消遣我……”
“不過呢……”
林靜轉過了臉，背對著夏實說：“大樹有時候還是可以依靠一下的啦，你呢？”
“切！我這相貌堂堂，風度翩翩的男子漢世界上少有！”
“臭美！”
林靜笑了起來。夏實聳了聳肩，表示不信也無所謂。這時候，一個打著紅色雨傘的女孩子忽然在談笑著的兩人間停了下來。
“夏實？”
“！！”
夏實定睛一看，這居然是張曉琳啊！
“張……張曉琳……晚上好啊……”
“林靜！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張曉琳拿著傘毫不客氣地就衝林靜說道。林靜知道自己現在很尷尬，兩個人這麽談笑風聲，張曉琳一定會……
張曉琳見林靜不回答，上前一步跨上了台階繼續問道：“林靜，你們這麽晚了在這裏幹什麽？回答我，好麽！”
“張曉琳，其實事情不是那樣的……是這樣的……我們……”
“夏實……”
張曉琳用很悲傷和害怕的表情看了他一眼，然後顫顫地退了一步。
“不會的……夏實，你……”
“張曉琳同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靜上前去拉住了張曉琳的手。雖然看上去不情願，但張曉琳更想知道這是怎麽了。
“你那天說你……”
“我和夏實隻是普通的同學！我們班級今天出來活動，我們不過是在等車啊……”
“那你真的？”
“真的什麽都沒有。我那天和你說的……都是真的。”
林靜說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頓了一下。張曉琳看了看夏實，又看了看林靜，然後一下子撲到夏實的身邊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好象害怕他會消失一樣。
夏實的臉又變蘋果了，而這下更多了幾份難堪。他亂撓著腦袋，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林靜看著地麵，沒出聲，然後踮了踮腳尖說：“好吧，不打擾你們了。我去車站那裏等吧。”
她說的很平靜，但給人感覺似乎是在逃避什麽。夏實本想伸手攔她，但此刻真的能攔得住嗎？
該死的公車總算來了。林靜夾在人群中上了車，夏實安慰了張曉琳幾句，保證回去打電話和她解釋，然後也一陣子猛跑上了車。
車開了，車站那裏一個打著紅傘的女孩子還很顯眼。林靜的表情也很複雜，在車上和夏實站的遠遠的。每當夏實想走過去說些什麽，林靜的眼神都是那樣……看上去很抱歉的樣子……
其實，１月２０日是林靜的生日，她本來想邀請夏實來的。隻是……
兩個人沒有再多一句話，車子就這樣默默地開著，開著……像一隻沉默的甲殼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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