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滿滿的都是算計

李允接到周老夫人電話的時候,正在開會。

因為事情比較緊急,李允立刻讓副總代他主持會議,自己則匆匆忙忙的往會議室外走去。

“李總,出什麽事了?”洪泉跟在李允的身後。疑惑不解的問。

今天這個會議很重要,會議已經到了最重要的階段,李允忽然離開,這太不正常了。

“我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你在公司呆著,會議結束你記得把會議記錄給我一份!”李允說完便匆匆走進了電梯。

周老夫人說的那個研究所距離周深集團很遠,在江北的郊外。

因為那裏位置偏僻,環境清幽,最適合做科學研究。

看著麵前這所守備森嚴的研究所,李允暗暗點頭。

難怪周老夫人會把那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這裏可以說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根本沒有人能夠輕易的闖進來。

“高所長,你好!”李允推門走進所長辦公室,笑著走向坐在辦公桌後方的那個中年女人。

“李總,你怎麽來了?”高所長驚訝的看著李允問。

“外婆讓我來取點東西,順便請高所長和我走一趟!”李允笑著說。

“我明白了。稍等!”高所長衝著李允笑了笑,輕輕發下手中的一份文件站了起來,穿上白色研究服,當先向著辦公室外走去。

“李總。請您在這裏等我一下!”站在一間合金大門的房間門口,高所長禮貌的衝著李允點了點頭。

李允微笑著站到了一邊,隻見高所長微微俯身將眼睛湊到了一個巴掌大的顯示器前。

短短的幾秒鍾之後,厚重的合金大門緩緩的向著兩邊打開,高所長邁步走了進去,她前腳剛剛走進去,後腳那兩扇合金大門便緩緩關閉起來。

幾分鍾之後,高所長提著一個合金箱子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高所長一臉歉意的說。

“沒關係,既然拿到東西了,那咱們就走吧!”李允笑著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可能您還需要稍等一下!這件事我一個人可搞不定,不如我們先去我的辦公室先坐一下,我安排兩個研究員隨行。”

“也好!”李允點了點頭。

兩人重新回到高所長的辦公室。李允看著放在桌子上的合金箱子,目光微微閃爍起來。

高所長打完電話。衝著李允微微一笑,“他們應該很快就過來了!您先坐一會兒吧!”

“不用了,我想看看裏麵的東西!這件事事關重大,不容有失!”李允的表情很是嚴肅。

高所長點了點頭,“說的也是!看看也好!”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合金箱子,隻見箱子裏擺放著兩隻一模一樣的試管,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這兩支試管裏的就是你們培育的胚胎?”李允疑惑的轉頭看著高所長。

“沒錯,按照老夫人的意思,左邊這個試管裏的是周少爺和少奶奶兩人的**和卵子培育出來的胚胎,至於右邊這支試管裏麵則是我們在**銀行挑選的一個和周少爺長相相似男子的**和一個女誌願者的卵子培育出來的胚胎!”高所長笑著介紹道。

“高所長,這到時候會不會弄錯?”李允有些不確定的問。

“放心好了,這隻合金箱子等下我會隨身攜帶,不會弄錯的!”高所長淡淡的笑道。

“這樣就好!這次事關重大。可不能出一點點的岔子!”李允嚴肅的看著高所長說。

眼看著高所長就要關上合金箱子,李允忽然疑惑的問道,“人怎麽還沒有來?”

“應該是有點事給牽絆住了吧!”高所長看了一眼辦公室大門的方向,解釋道。

“哦!”李允點了點頭,乘著高所長不注意,輕輕將桌子上的一個茶杯輕輕撥到了地上。

“咣當!”清脆的碎裂聲傳入兩人的耳中,高所長被嚇了一跳,看清楚隻是一隻茶杯打掉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好意思,高所長,都怪我不小心!”李允說著微微彎下腰去裝作要去收拾。

高所長趕緊擺了擺手,“李總,還是我來吧!怎麽能讓您這樣的貴人做這種事呢?”

高所長搶先彎下腰收拾起來。

“那就麻煩高所長了!”李允死死的看著高所長,一邊說一邊飛快的把合金箱子裏的兩隻試管的位置調換了一下。

他剛剛換完,門外就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

正在收拾玻璃碎片的高所長忽然抬起頭看向大門的方向,輕聲道,“進來!”

“所長,您找我們?”兩個女研究員緩緩走了進來。

“嗯!”高所長點了點頭,緩緩站了起來,看著李允笑了笑,“既然人已經來了,那我們這就走吧!”

“那這個……”李允指著地上的玻璃碎片遲疑了一下問道。

“這個等我回來再說吧!”說完高所長迅速的將合金箱子鎖起來,提著率先往門外走去。

門外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兩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保鏢,見到高所長提著合金箱子走出來,他們立刻一左一右將高所長保護在中間,三人緩緩的沿著走廊往研究所的大門走去。

那兩個女研究員衝著李允微微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李允偷偷舒了一口氣,迅速跟了上去。

他心裏不僅有些慶幸。

幸好剛才他機智,不然錯過這個機會,就再也不會有機會將兩個胚胎掉包了。

在他為周老夫人設計的計劃裏,兩個胚胎一個是給李夏沫準備的,另一個則是給若嵐準備的。

來到周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周老夫人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一間寬敞的客房已經被改造成了臨時的手術室,若嵐正不安的躺在**,周鴻軒站在床邊,緊緊的拉著她的手掌。

“鴻軒,我害怕!”接受胚胎移植,做代孕媽媽,若嵐這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顯得很是緊張。

“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周鴻軒輕聲的安慰著。

“老夫人!”高所長看到站在門口的周老夫人恭敬的行了一禮。

“高所長,這次麻煩你們了!”周老夫人笑著說道。

“老夫人您這是說的哪裏話!如果不是您資助我們的研究項目,我們研究所恐怕現在已經倒閉了!這些都是我們分內的事情,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把這件事做好的!”高所長一臉嚴肅表情的說道。

“嗯,差不多了!開始吧!”周老夫人點了點頭。

高所長立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打開合金箱子,將左邊的那支試管取了出來,鄭而重之的交到了其中一個研究員的手裏。

“小心點,千萬別出任何的岔子!”高所長叮囑道。

“所長您放一百二十個心吧!不會有問題的!”兩個女研究員鄭重其事的衝著高所長點了點頭,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周老夫人趕緊跟了進去,她要親眼看到周鴻軒和李夏沫兩人的結晶成功的植入若嵐的身體裏麵去。

對於周老夫人的舉動,高所長隻是報以淡淡的微笑,她能夠理解周老夫人的此時的心情。

李允親眼看到房門靜靜的關閉了起來,嘴角露出了一絲極淡的得意。

周老夫人要狸貓換太子,用假胚胎迷惑若嵐,那他就再換一次。

隻要若嵐懷上周家的繼承人,到那個時候他有的是機會幫李夏沫離開周家。

說白了,周老夫人要的不過是一個繼承人。

在這個繼承人麵前,李夏沫就顯得有些無關緊要了。

不過戲還需要演下去,至少暫時他還不能讓周老夫人發現胚胎已經被他掉包了。

等到胚胎著床成功,到那個時候即便是周老夫人發現他將兩個胚胎掉包了,也不會有任何的辦法。

除非她不想要這個周家唯一的繼承人了。

半個多小時之後,周老夫人滿臉笑容的走了出來,她的身後是兩個滿頭大汗的研究員。

“外婆,怎麽樣?順利嗎?”李允有些緊張的問。

“很順利,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了!”周老夫人笑了起來。

“那就好!”李允點了點頭,衝著周老夫人會心一笑。

“阿允,你開車送我去蒙山上開元寺去給佛主上柱香,求佛主保佑若嵐肚子裏的胚胎能夠盡快的著床成功!”周老夫人看著李允說道。

“老夫人,要不還是我安排人送您去吧!”老秦遲疑了一下。

“不用了!你讓所有人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定要給我守好了!若嵐肚子裏的是咱們周家唯一的繼承人,千萬不能有任何的意外發生!”周老夫人語重心長的囑咐道。

“可是您的安全……”老秦看上去還是很擔心。

“老秦,你放心!有我在,外婆不會有什麽事情的!”李允勸道。

“那……好吧!”老秦無奈的點頭答應下來。

老秦很清楚房間裏若嵐的重要性,也就不再堅持。

李允身邊一直有保鏢貼身保護著,周老夫人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

“外婆,那我們走吧!”李允看著周老夫人說道。

“嗯!”周老夫人輕輕點了點頭,忽然轉頭看向高所長,“高所長,我就不送你們了!”

“老夫人客氣了,您盡管去忙吧!”高所長禮貌的衝著周老夫人笑了笑。

老秦目送著周老夫人上了李允的車,目送著李允的邁巴赫緩緩的駛出了周家的大門,這才收回了目光,對一旁的保鏢嚴厲的說道。

“讓所有人給我把眼睛放亮點,要是若嵐小姐出一點點的意外,我拿你們是問!”

“是,管家!”一旁的保鏢們高聲答應道。

“去吧!”老秦衝著他們揮了揮手,轉身走進了別墅,靜靜的守在那間被改造成臨時病房的客房門口。

半個小時之後,周鴻軒打開門走了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老秦,疑惑的問,“老秦,你怎麽在這?”

“老夫人讓我在這守著!少爺,若嵐小姐她還好嗎?”老秦關心的問。

“她剛剛睡著了!”周鴻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奶奶呢?”

“老夫人去蒙山上的開元寺上香去了,說是要為若嵐小姐肚子裏的小少爺祈福!”老秦笑著說。

“祈福?”周鴻軒微微皺了皺眉頭。

“是的!我看的出來老夫人很緊張若嵐小姐肚子裏的小少爺,不然也不會這麽晚了還去上香!”老秦感慨的說。

周鴻軒微微點了點頭,“老秦,奶奶回來後通知我一聲!”

“是,少爺!”老秦點了點頭。

前往蒙山的路上,周老夫人坐在邁巴赫的副駕駛上,看了李允一眼笑道,“阿允,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奶奶,您放一萬個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隻等我們過去了!”李允笑著點了點頭。

“那就好!為了不讓人起疑心,我們還是先去開元寺!”周老夫人嘴角的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說。

“這個自然!”

當他們浩浩****的一群人來到蒙山開元寺的時候,得知周老夫人特意來上香祈福的玄慈方丈,早早的在門口等候了。

“方丈,好久不見了!”周老夫人笑著和玄慈方丈打了個招呼。

“阿彌陀佛!多年不見,老夫人風采依然不減當年啊!禪房已經為您預備好了,老夫人請!”玄慈方丈雙手合十,緩緩讓到了一邊。

玄慈方丈把周老夫人送到禪房門口就離開了,李允攙扶著周老夫人走了進去,至於保鏢則全部留在了外麵。

低低的誦經聲從禪房裏麵傳了出來,幾個保鏢司空見慣的緊緊的守在禪房門口,不允許任何人進去打擾。

禪房裏,周老夫人看著跪在佛壇前的那個白發蒼蒼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衝著身旁的李允招了招手。

兩人走到一副巨大的山水畫麵前,周老夫人小心翼翼的掀開山水畫,一條暗道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周老夫人衝著李允點了點頭,當先走了進去。

十幾分鍾之後,周老夫人和李允出現在開元寺後門附近的一間禪房裏麵。

推開門,就見門口已經停了一輛白色的麵包車。

兩人迅速上車,白色的麵包車沿著蜿蜒的山路緩緩往山下開去。

蒙山腳下的那棟單體別墅裏,李夏沫吃完晚飯,坐在沙發上小歇,剛坐了沒有多久,就感覺有些發困,靠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兩個站在沙發後的保鏢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叫來兩個女傭把李夏沫送進了樓上的房間裏。

剛做完這一切,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和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一前一後開進了別墅的院子裏,緩緩停在了別墅的正門外。

李允纏著周老夫人緩緩從麵包車上走了下來,看到從商務車裏走出來的高所長,淡淡一笑,當先走了進去。

高所長輕輕點了點頭提著那個合金箱子跟了進去。

這一次她隻有一個人,這個地方很隱秘,她將要做的事情也很秘密,能少一個人知道自然是最好的。

來到二樓李夏沫的房間外,兩個保鏢迅速的衝著李允和周老夫人行了一禮。

“老夫人好,老板好!”

“表弟妹睡著了嗎?”李允皺眉問。

“李小姐已經睡著了,沒有四五個小時是不會醒過來的!”兩個保鏢淡淡的笑道。

“做的好!從現在開始你們守在這裏,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李允嚴肅的吩咐了一聲,這才攙扶著周老夫人緩緩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周老夫人目光複雜的看著躺在**的李夏沫,歎了口氣,“孩子,這次真是委屈你了!”

“外婆,您不要這麽說!如果表弟妹知道您這麽做的目的,一定會原諒您的!”李允勸說道。

“希望如此吧!”周老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衝著跟進來的高所長說,“可以開始了!”

“是,老夫人!”高所長立刻走到一旁的床頭櫃邊,將手裏的合金箱子打開,取出了右邊那支試管。

“外婆,我先出去了!”李允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這個大男人不適合看,識趣的走了出去。

當李允看到周老夫人和高所長笑著走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進行的很順利。

“阿允,這裏就交給你了!記住這裏的所有人都可以有事,沫沫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不能有事!如果她們出了一點差錯,你就是我周家的罪人!”周老夫人臉色陰沉的看著李允說。

“外婆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李允重重的點了點頭,稍稍遲疑了一下,“對了,外婆,這件事要不要讓表弟妹知道?”

“她不知道才更安全!你千萬記住,讓這裏的人給我閉緊嘴巴!要是讓我聽到什麽……”周老夫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眼中閃著懾人的寒光。

嚇得李允和守在門口的兩個保鏢齊刷刷的縮了縮脖子。

“行了,我們回去吧!時間耽誤久了,怕是會讓人起疑心!”周老夫人說完大步往樓下走去。

高所長在走出房門之後就告辭離開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比不知道要好的多。

高所長是個妙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幾個小時之後,李夏沫緩緩睜開了眼睛,揉了揉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疑惑的低聲呢喃著,“我怎麽睡著了?”

當她發現她竟然身在房間裏麵,頓時愣了一下,她記得之前她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啊!

怎麽醒過來就在臥室的**了呢?

走到門口,打開門,兩個保鏢立刻擋在了她的麵前,“李小姐,您有什麽吩咐!”

“剛才是你們送我上來的?”李夏沫疑惑的問。討廣吐號。

“是女傭!您還有什麽事嗎?”

“沒有了!”李夏沫點了點頭關上門走了回去。

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屋子裏多了一股陌生的氣味。

就像是名貴的香水加古龍水混合著藥水的味道,味道有些怪怪的。

李夏沫忽然一愣,這個房間有其他人進來過了!

別墅裏除了她,就隻有幾個傭人,十幾個保鏢。

保鏢們是不會擅自進入這間房間的,那些女傭倒是有可能,但是他們卻不可能擦什麽名貴的香水。

李夏沫也從未從她們身上聞到過任何的香水味。

也就是說之前進入這個房間的人至少是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至於那股淡淡的藥水味李夏沫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她忽然有一個猜測,之前進來的一男一女說不定就是那個綁她過來的人,他們極有可能是那個隱身在暗處算計周家的人。

他們說不定乘著她睡著的時候給她下了什麽藥。

聯想到這個,李夏沫忽然發現她之前吃完飯忽然犯困的事情也不是那麽簡單了。

說不定是有人在飯菜裏給她下了藥。

夜色漸濃,今天是初一,又是陰天,外麵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別墅周圍因為有些許的微光,其他地方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房間裏的燈早早就被李夏沫熄滅了,她靜靜的站在窗口,偷偷的打量著別墅周圍正在緩緩巡邏的保鏢,眸子裏閃著一道精光。

這一個多星期時間,她已經基本摸透了樓下保鏢的巡邏規律。

他們每次有兩個人,基本每隔三分鍾就會有兩個保鏢從樓下走過。

如果她想離開,就必須在三分鍾之內出現在樓下,樓下是一堆灌木叢,是個隱身的好地方。

她取出早早準備好的繩索,飛快的係在了床腳上。

拉著繩索走到了床邊,乘著兩個保鏢剛剛走過去,迅速的將手中的繩索丟了下去。

說是繩索其實不過是撕成條狀的床單連接在一起的布條而已,看著繩索拖到了地上,李夏沫剛準備翻身爬下去,忽然微微一愣,眸子一亮。

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迅速隱身在窗簾後麵,屏息靜氣,耐心的等待起來。

不過三分鍾,樓下響起了喧鬧的身影。

“李小姐不見了!快找!”她清楚的聽到了樓下保鏢的叫喊聲,叫喊聲很大,大的震耳欲聾。

就在這個聲音響起的第一時間,房間的門被人狠狠的撞開,守在門口的兩個保鏢衝了進來,打開房間的燈光,他們一眼就看到了拖在床邊的那條床單結成的繩索,迅速跑了過去,俯身往下看去,隻見白色的床單結成的繩索一直拖到了地上。

“不好!快去找!”兩個保鏢對視了一眼,迅速轉身往樓下跑去。

兩個保鏢迅速的轉身衝了出去,李夏沫緊張的手心冒汗,見兩人離開這才鬆了一口氣。

樓下亂作一團,十幾個保鏢不停的搜尋著院子裏的每一寸土地。

乘著這個功夫,李夏沫迅速從窗簾後麵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向外張望了許久。

見別墅裏空無一人,趕緊跑了出去。

她並沒有跑遠,而是迅速跑到了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正打算衝進去。

忽然耳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李夏沫心裏一驚,放在門把手上的手迅速的縮了回來。

剛才她利用燈下黑的道理,瞞過了那兩個看守她的保鏢,這一次恐怕沒那麽容易蒙混過關。

他們沒有在樓下找到李夏沫,肯定會逐一的搜索每一個房間。

如果她現在鑽進這件客房裏,肯定會被他們找到。

李夏沫頓時心急如焚,耳中的腳步聲越發的清晰,她的額頭上冷汗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怎麽辦?怎麽辦?

李夏沫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就在她束手無策的時候,她忽然看到右手邊的一扇窗戶,陡然間腦中靈光一閃,飛快的打開窗戶翻了過去,雙手死死的巴在窗台上,心裏暗暗祈禱那些保鏢不會想到她竟然會藏在這種地方。

窗子距離地麵很高,李夏沫根本不敢往下看,隻是死死的閉著眼睛,用盡全身的力氣保持自己不掉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保鏢們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響,李夏沫的心髒狂跳起來。

她不停的在心裏祈禱著,千萬不要發現我,千萬不要發現我!

不知道是她的祈禱有了作用,還是別的什麽,她竟一直沒有被發現。

正當李夏沫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一個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幾乎就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清晰的聽到了一個男人急促的呼吸聲,李夏沫嚇得趕緊閉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抬頭往上麵看去。

她看到一個男人的黑色的短發和一張堅毅的側臉,她一眼認出這個就是守在她門口的兩個保鏢之一,她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此時此刻隻要這個保鏢一低頭,就能看到掛在窗簷的李夏沫。

好在這個保鏢並沒有低頭,他有些焦急的撥通了一個號碼,將手機放在了耳邊。

目光遠眺著遠方黑漆漆的樹林,整個人顯得有些急迫。

李夏沫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已經在外麵掛了兩三分鍾了,她的指節已經泛著慘白,她堅持不了多久了。

如果這個保鏢再不離開,她肯定會因為力氣耗盡直直的調到地上去。

“老板,李小姐不見了!”

正當李夏沫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她聽到了這個保鏢渾厚的聲音,李夏沫猛然一驚。

老板?難道說著這個保鏢此時竟然是在和那個綁她來的人打電話?這一刻李夏沫忘記了自己的處境,聚精會神的想要聽清楚他們的對話。

可她最終聽到的卻隻有這個保鏢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我們已經找遍了整個別墅,可依然沒有一點李夏沫的蹤影!我懷疑李小姐已經逃出去了!”

“是,老板!我明白了!”說完這個保鏢掛斷了電話,轉身吼叫道,“所有人去院子裏找,如果五分鍾內還找不到李小姐,就一起離開!”

話音落下,李夏沫耳中便想起了急促嘈雜的腳步聲。

短短幾秒鍾,她耳中的腳步聲就變得無比的微弱起來。

李夏沫知道他們已經走了,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爬上去。

可這窗台下來容易上去難,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爬了上去,樓下此時已經傳了陣陣腳步聲,遠處依稀可以看到手電的光芒。

李夏沫顧不得其他,趕緊一個翻身整個人掉在了走廊上,疼的她眼淚都要下來了。

就在她落地的一瞬間,一道手電的強光照射到她上方的窗戶上,下一刻便迅速的移開了。

李夏沫生怕這時候有人上來撞見她,趕緊打開最近的一間客房躲了進去。

背靠在冰冷的門後,李夏沫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許久她才稍稍平複了一下波動的情緒。

樓下嘈雜的腳步聲還在繼續,手電的光芒到處都是。

李夏沫小心翼翼的摸到窗邊,透過窗簾的縫隙偷偷向下打量。

隻見樓下十幾個保鏢和幾個下人,廚師們在不停的搜尋著。

大有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到的架勢。

大約幾分鍾之後,那些人放棄了尋找,往門口跑去。

接著李夏沫就聽到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當所有的聲音全部消失之後,李夏沫一下子癱倒在地板上。

她幾乎不敢相信剛才到底有多麽的驚險,要不是她反應夠快,現在怕是已經被發現了。

她想站起來,立刻離開這裏,可她的雙腿雙手綿軟無力,別說是離開,就是站起來也辦不到。

休息了大約半個小時,李夏沫總算是有了一些力氣,艱難的從地上撐著站了起來。

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沿著走廊往別墅大門口走去。

別墅大鐵門外的一個灌木叢後,之前打電話的那個保鏢正蹲在那,雙眼死死的盯著別墅的大門。

他不相信李夏沫一個弱女子會這麽輕易的從他們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他有一種直覺李夏沫或許還在別墅裏,隻是當時他們並沒有能夠找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個保鏢卻依然靜靜的呆在那裏,一動不動。

就像是一個等待獵物上鉤的獵人,完美的潛伏在那裏。

李夏沫好容易走到樓下,走過客廳,站到了別墅的門口,正當她打算打開別墅的大門走出去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想起了周鴻軒說的一句話。

永遠不要相信你的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的!

她握著門把的手頓時停了下來。

她忽然有些緊張,她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全部撤走了。

如果還有人守在,那她現在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她不能冒險,臉色變幻了許久,李夏沫鬆開了門把手,緩緩的退回了樓上,找了一個正對著大門的客房走了進去,將客房的大門反鎖住。

然後就這麽合身躺在了**,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她相信即便對方是在守株待兔至少也有一個限度,她現在就是要和對方比誰更有耐心。

躲在別墅門外灌木叢的保鏢,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同一時間,開元寺的那間禪房裏,周老夫人從李允的口中得知了李夏沫失蹤的消息,整個人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李允靜靜的站在周老夫人的麵前,臉色陰晴不定。

他想不通李夏沫這麽一個大活人,是怎麽從那麽多保鏢的眼皮子底下給溜走的。

疑惑的同時,他也在擔心。

今夜伸手不見五指,蒙山沒有什麽大型的野獸,不會有什麽危險,可李夏沫畢竟是一個人。

他清晰的記得那時候,在墓園的時候,一隻黑貓都把李夏沫給嚇成了那樣,如果她一個人想要穿越茂密的樹林, 不知道會被嚇成什麽樣呢!

“外婆,要不我安排人搜山吧!”李允猶豫了一下說道。

“你瘋了!你這是要告訴鴻軒沫沫是我們給藏起來了嗎?”周老夫人狠狠的等了他一眼。

“那您說現在怎麽辦?這麽黑的夜,表弟妹她一個人可能會有危險的!”

“放心吧!最多也就是收到些驚嚇而已!危險是不會有的,你現在立刻讓人守住蒙山附近的交通要道,如果沫沫跑出去了肯定是會出現在那裏的!隻要她一出現,你就讓人把她控製起來。現在計劃剛剛開始,她還不能出現,我不能允許她出任何意外!”

周老夫人目光灼灼的說。

“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安排!”李允說完就要走出去。

“等等!”周老夫人忽然叫住了他,“讓那個守在別墅外的保鏢密切的注意別墅裏麵的動靜!說不定沫沫現在還在別墅裏!”

“外婆,您看我是不是應該再讓人去別墅找一下?說不定能夠找到表弟妹呢?”李允遲疑了一下建議道。

“不用了,即便她還在別墅裏,你的人也找不到她!她能從你那些手下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一次,就有可能消失第二次!現在你要做的就是讓人給我守株待兔!她如果在那裏,遲早是要出來的!”

周老夫人微微沉吟了一下,自信滿滿的說道。

蒙山腳下別墅外的灌木叢裏,那個保鏢還死死的守在那裏,一刻也不敢閉眼。

而別墅二樓的一間客房裏,李夏沫早已經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不知不覺一整夜的時間過去,天地間有了一絲亮光,隨著這一絲亮光,一股濃重的霧氣開始在山間彌漫。

很快整個別墅就消失的濃霧裏,守在門口灌木叢裏的保鏢臉色很是難看。

這麽大的霧氣,別說是遠處的別墅,就是他眼前三四米的地方都看不清楚。

哪怕是李夏沫現在偷偷的從別墅的大鐵門裏走了出來,隻要她不發出什麽聲響,他就根本無法發現。

他忽然有些惱火,一時間隻能閉上眼睛,能依靠的隻有他的耳朵。

可讓他更鬱悶的事情發生了,由於天已經開始亮了起來,山間充滿了鳥兒的叫聲,他的耳朵幾乎沒有任何的用處。

最終他隻能放棄蹲守,緩緩向著別墅裏潛了進去。

就在他往別墅裏走去的時候,李夏沫也剛剛走出別墅的大門。

還不等她走多遠,她就聽到了一聲細微的腳步聲。

李夏沫嚇了一跳,趕緊輕手輕腳的躲在了別墅門口的一個大型盆栽的後麵。

沒過多久從濃霧中走過來一個人,正是昨天那個保鏢。

李夏沫靜靜閉著呼吸,死死的盯著他,眼看著他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別墅,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心裏暗叫慶幸,好在昨晚她沒有傻傻的直接離開。

從那個保鏢身上濕漉漉的西服和西服上沾著的濕潤的泥土,李夏沫一下子就判斷出這個保鏢肯定在別墅附近蹲守了一夜,不然不可能弄成現在這種樣子。

稍稍等了幾分鍾之後,李夏沫這才小心翼翼的向著別墅的大鐵門外摸去。

山間霧氣很重,伸手不見五指,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林間穿行著,像是一隻無頭蒼蠅隻能在樹林裏麵亂闖。

這麽大的霧氣,根本無法分辨方向,她能做的隻有向前,向前,再向前,離那棟別墅越遠越好。

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山間的霧氣稍稍消散了一些,李夏沫也已經累得香汗淋漓,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好容易看到了公裏,李夏沫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她隻感覺腦袋無比的沉重,這一倒下就再也沒能爬起來,竟就這麽昏睡在了路邊。

這一夜所有人都沒有能夠入眠,周老夫人和李允一直呆在開元寺的禪房裏等消息,周鴻軒在周家等了周老夫人一個晚上,若嵐則是興奮了一個晚上。

一大早,周鴻軒草草吃完早餐,便開車直奔開元寺而去。

周老夫人的身體一向不太好,他擔心周老夫人出現點什麽意外。

在開元寺那種偏僻的地方,要周老夫人真有點什麽事情再送醫院怕是就來不及了。

眼看著汽車已經進入了通向開元寺的蒙山腳下的馬路,周鴻軒忽然發現前方竟然起了濃霧,趕緊把車速放低。

通往開元寺的馬路蜿蜒崎嶇,他一整夜沒有睡覺,如果不把車速放慢,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有可能衝去馬路,掉進那個山溝溝裏麵去。

到那個時候,那個暗中算計周家的神秘人估計該開心死了!

他算計了那麽久都沒有讓周鴻軒死去,卻因為周鴻軒疲勞駕駛自己丟掉了小命,這會顯得他周鴻軒是個蠢貨。

眼看著已經到了蒙山的山腳,再往上就可以直達開元寺,周鴻軒忽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從這裏開始,到蒙山的這一段路才是最難走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進萬丈深淵。

就在他的車拐過一個彎道正打算順著馬路蜿蜒向上的時候,忽然看到路邊趴在一個女人。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緩緩的將車停在了路邊。

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他不確定這到底是那個要他命的神秘人的又一次算計,還是真是一個落難的女人。

當他小心翼翼的走到那個女人身邊兩米之內的時候,周鴻軒忽然臉色大變,放下所有的警惕衝了過去,一把將那個趴在地上的女人摟進了懷裏,緊張的喊道,“夏沫,夏沫,你怎麽了?”

沒錯,這個趴在地上昏迷過去的女人,正是曆經千幸萬苦從蒙山腳下的那棟單體別墅裏逃出來的李夏沫。

看到懷中的李夏沫,周鴻軒的內心瞬間被狂喜吞沒。

李夏沫,我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