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那個、神經、病,是誰?!”

“為什麽、嘶---會突然發瘋?!”

“嘶-----痛、痛、痛!!!”

厲盛提著一大堆的保健品站在門口。

聽著阮文鈞咬著棉花,含含糊糊的在病房裏大發脾氣。

偶爾傳來阮林鳶的小聲安撫。

半晌後。

門由內而外拉開。

阮林鳶便見到淡著臉站在門口的厲盛。

手裏還提著一堆水果跟保健品,確實是一副來看望病人的樣子。

家裏人突然被爆打,鮮血淋漓的躺在麵前,任誰都會脾氣不好。

阮林鳶也不例外,掃了一眼厲盛手裏的水果,語氣冷淡,“厲總,我想今天的事情,你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厲盛不是個善於解釋的人,餘顧裏自然知曉。

口若懸河的解釋了一通,阮林鳶還沒說話,病房裏已經傳出一陣怒吼。

“少給我找托詞!”

“這種解釋!阮林鳶能諒解,我的後槽牙也不會答應!”

阮林鳶:“......”

“要不你先回去吧~”知道厲盛不是有意的,阮林鳶也不想為難他,“我二哥從小沒受過這麽大委屈,生氣也是人之常情,你以後做事周全些就是了。”

厲盛低嗯了一聲,盯著阮林鳶右手臂包紮處看了看。

剛要出聲詢問。

病房裏的暴躁龍隱約聽見阮林鳶的說辭,哪裏肯依。

從小,隻有他欺負別人的份!

今天當著眾目睽睽之下,他就這麽被人揍掉了後槽牙,以後還怎麽見人!

怒吼了一聲,阮文鈞嚷道:“你們給我進來!被打的可是我!站在門口協商算什麽意思!”

阮林鳶歎了口氣,聽著耳邊病房裏砸落地麵的摔打聲,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厲盛:“我進去道歉。”

說著。

當著阮林鳶的麵邁進病房的門。

“你就是厲盛!”

占理的人很囂張,一邊漱口一邊頤指氣使的看著厲盛,“我跟你認識嗎?!”

厲盛:“不認識。”

“不認識?!”

“不認識,你就敢衝上來揍我!”他指著痰盂裏的血,憤憤道:“你說說吧,這事你想怎麽善了?!”

厲盛站定,誠懇道:“我願意賠償損失。”

“賠償損失?!”

**的人差點跳起來,剛要躁怒,就被一邊的阮林鳶按住。

“我長了二十幾年的後槽牙!”

“忠心耿耿的跟著我的後槽牙!”

“賠償!”

“你覺得你賠多少錢合適!”

暴躁龍碰到一根筋的人,全世界都無語了。

阮林鳶跟餘顧裏對視了一眼,想著勸解的辦法。

這時,聽見厲盛說:“一個億,你看可以嗎?”

餘顧裏:“......”

阮林鳶:“......”

餘顧裏快速的邁著小碎步,走到厲盛身邊,拉了拉厲盛的衣袖,低聲道:“大哥~一個億?”

“你是不是該去看看腦子了?”

厲盛卻沒有回應,隻定定的看著阮文鈞,表情格外誠懇。

換做是別人,估計見好就收了。

可是。

厲盛碰到了是阮家二少爺,從小蜜罐子裏泡大的,皮實的很,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類型。

閑閑的環胸,靠在床頭,阮文鈞鄙夷的哼哼著,“一個億?”

“就想買本少爺的一顆牙?”

“你做夢!”

“打發叫花子呢?!”

厲盛麵色不改,很冷靜,“兩個億,可以嗎?”

餘顧裏無語抬頭,看著認真說話的厲盛。

覺得這個人已經喪心病狂了,死死的攥起厲盛的衣擺,想要把喪失理智的人拉出病房。

怎奈,厲盛人高馬大,愣是紋絲不動的站在原處。

阮林鳶也覺得誇張了。

但是自己家哥哥被欺負了,她也不好說什麽,給餘顧裏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把人拉走。

餘顧裏生拉硬拽的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厲盛卻很固執,見**的人仰著頭不說話,再度道:“三個億。”

阮林鳶:“......”

小心翼翼的趴在**,阮林鳶扯了扯阮文鈞的衣擺,“差不多得了,你這個本來就是要拔的智齒,得饒人處且饒人~”

暴躁龍卻是不依,眯著眼睛掃向厲盛。

從阮林鳶手裏扯出衣袖,瞪了她一眼,低聲怒道:“你知道什麽?”

“這個男人對你有企圖!”

“他這是變著法子來討我開心!”

“沒門!”

阮文鈞坐直,表情瞬間冷然,挑釁道:“錢,我多的是!”

“要想道歉!換你讓我揍!”

“要同款!”

“後槽牙!”

厲盛默了默,很幹脆的說:“行。”

同樣是高傲的人,卻能夠低姿態到如此地步。

即便是暴躁龍也愣了愣,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

“別說的好聽!”

“你當眾讓我難堪,回頭等我好了,你再當眾我還我一顆牙!”

“這是禮貌!”

“到時候可別說我欺負你!”

厲盛:“好。”

呼哧呼哧拖著厲盛的餘顧裏已經完全沒有力氣,癱軟在門口,朝阮林鳶求救。

阮林鳶也覺得有些過了。

一開始就是誤會,既然說開了,便算了。

將**的人按回被子裏,將厲盛跟餘顧裏帶出病房。

“我哥就是開玩笑的,你不用當真。”

厲盛:“我是認真的,這件事,是我缺少理智,我以為----”

不等厲盛說下去,阮林鳶已經提前點頭。

“見義勇為嘛,是個男人都會這麽做,我理解。”

“不過,下次出手別再這麽狠辣了。”

看了一眼紅腫的拳頭,阮林鳶抬了抬下巴,提醒道:“回去包紮一下。”

說完。

阮林鳶轉頭,便要往病房裏頭走。

厲盛心下一緊,抬手,拉住阮林鳶的手。

阮林鳶避嫌的後退了兩步,將手從厲盛的手心裏掙脫出來。

“還有事?”

厲盛默了默,終於問出盤旋在腦海裏許久的話:“你的手、還好嗎?”

“沒事,小事情。”

厲盛沒話找話:“那個、錢---我收到了。”

阮林鳶:“嗯。”

兩人再度相對無言。

幾秒後。

阮林鳶拉開病房的門,對著門口的人道:“回去吧。”

“以後,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