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怒吼:“阮林鳶!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們嚴家不會放過你的!”
阮林鳶笑笑,輕飄飄道:“好呀,我等著你呢~”
“哦~不過提醒你~”阮林鳶理了理身上的薄外套,輕蔑道:“不過,下次別給我編排什麽喬侒啊,林安安的故事了,粗糙又蹩腳,還----有點好笑。”
嚴清呆愣住。
直到被人拖著離開都沒有反應過來。
阮林鳶原地定了會,扯了扯笑意。
曾經歡愛的時候,厲盛在耳邊輕柔喚的那一聲“安安。”
閣樓紙鳶尾端那字字有力的“安安”兩個字。
還有,無數個林安安的側顏畫,筆下的笑靨如花的俏臉。
像是刻在厲盛的骨子裏。
也同時。
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中。
她曾經想過,或許等她老了,癡呆了。
忘記了很多很多事情,但,都絕對不會忘了這個令她失去底線的名字吧。
病房裏傳出咳嗽聲,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抬眸,就見一旁的餘顧裏朝她豎起大拇指。
“嫂子,厲害啊~”
“你剛剛是沒看到,那小姑娘嘟著唇就要往少爺額頭上貼,我天—嚇死我了,少爺估計也被嚇到了,眼珠子瞪的都快掉出來了。”
“我就沒見過少爺那麽窘迫過~”
“我就好奇了,你到底跟嚴清說了什麽啊~”
兩人在門口說著悄悄話,病房裏突然響起低啞的嗓音:“餘顧裏!”
“哦~來了少爺~”
進去之前,餘顧裏朝她一頓擠眉弄眼,順帶扯了扯阮林鳶的衣袖,示意她跟上。
阮林鳶僵在門口,沒有動作。
厲家小姑娘在走之前再三警告她,不準踏進房內半步,老實說,她心裏存有愧疚。
暫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已經說了狠話,準備老死不相往來的前夫。
想著算了,進去也不知道說些什麽,阮林鳶腳下轉彎,準備去護士台問下今天的用藥情況。
步子剛挪了一步。
“不是說要負責!”
“怎麽?想跑?!”
阮林鳶:“......”
垂頭,邁著小步子往病房裏挪了兩步,阮林鳶便不再往裏走了,老老實實的低頭。
“沒有想跑,我會負責。”
“醫藥費,我早上去充過了,你放心養病,你有什麽想吃的也可以告訴我。”
伴隨著一身冷哼,病**傳來虛弱的責問,“剛剛,你搞出來的?”
阮林鳶知道他說的是嚴清莽夫行為,抿唇,低嗯了聲。
“所以,你就這麽對我?”
“劃清界限,隨口狠話,教唆別人、輕、咳咳---薄我?”
阮林鳶:“......”
“怎麽算是輕薄呢?人家也是漂亮-”
阮林鳶抬頭,打算反駁,為自己的行為給個合理的解釋,隻是她的視線停在厲盛身上的那一秒。
所有的巧言善辯都如消音般暫停了。
“你-----”
“你-----”
喉嚨發澀,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此刻的厲盛渾身都包紮著繃帶,活像一個白色木乃伊。
怪不得說嚴清要親額頭,因為厲盛的整個頭都被紗布包裹,隻勉強露出深邃的眼睛。
下意識,阮林鳶其實很想問:有這麽嚴重嗎?
但。
好像稍顯沒良心了些。
畢竟,前因後果,與她脫不開關係。
額了半天,阮林鳶隻重複著那句:“我、會負責的。”
“怎麽負責?”厲盛接過話頭的速度倒是快,“錢?我有的是~”
阮林鳶為難:“那---你想怎麽樣?”厲盛傲嬌的撇了她一眼,“厲太太倒是缺一位。”
阮林鳶:“......”
安靜的空氣裏充滿尷尬。
這話,沒法接。
厲盛嘖了聲,翻身,伴隨著艱難的動作,倒抽冷氣的呼聲格外驚人,每一下都砸在阮林鳶的愧疚點上。
阮林鳶:“你、換了一個吧,這個,不行。”
床頭的燈光很暗,被包的像顆鹵蛋的頭完全看不出厲盛此刻的表情。
久久之後。
啞著聲的人才幽怨的歎氣:“算了,你本來就要跟我劃清關係,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阮林鳶:“......”
“雖然,腦子撞壞了,臉可能也會毀容,這就是命吧。”
“當做從前對你不好,還你的了。”
又是幾聲震耳欲聾的咳嗽聲,厲盛哀傷繼續道:“我要是下半輩子都躺在**,也是拖累你。”
“你走吧。”
餘顧裏再次被雷擊中般愣住。
阮林鳶擰眉,挪到餘顧裏身邊,壓低著聲音問:“他是不是騙我?上救護車的時候,有摔到臉?”
餘顧裏:“......”
心裏os著:摔到個鬼啊!
感情少爺才是資深戲精啊!
收到**人給的死亡凝視後,餘顧裏狀做哀傷的拂麵疾步離開,一副痛心疾首不忍在呆下去的樣子。
阮林鳶視線放回病**,月光灑在雪白的棉被上,兩隻包裹的腿露在外麵,看的她心猛的一頓。
原本。
該好好的做他的大總裁的,麵容俊美,一身傲氣,看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人,這會死氣沉沉的窩在被子裏。
咬緊下唇,阮林鳶淡淡的看著**的人說:“如果,你真的下半輩子都不能動了,如果你不嫌棄,我會一直照顧你。”
**的人動了動,半晌後,才將信將疑的問:“真的?”
阮林鳶:“真的,別人有的,你也會有,就算你很醜,大不了,我帶你去整容?”
**的被子被掀開,露出小鹵蛋,“所以,整容了你還是要走?”
阮林鳶:“.…..”
這是重點?重點不應該是整容後不影響他的社交嗎?
阮林鳶隻覺得談話方向有點刹不住車,但是看著小鹵蛋的頭,她還是軟軟道:“先不想這些,先休息吧。”
厲盛:“所以,是想都覺得無法忍受的醜?”
阮林鳶:“.......”
厲盛:“所以,你從前,是喜歡我這張臉,還是喜歡我的人?”
“肯定是臉,好幾次-----”
“閉嘴!”阮林鳶忍了又忍,卻忍不可忍,“到底要不要休息?!”
厲盛拉高了被子,蓋上臉:“果然~我醜了,這麽凶。”阮林鳶:“......”
阮林鳶:“!!!”
該死的。
她現在就想手刀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問一問:臉受傷,是不是一定會影響智力跟性情!
否則。
跟這賣什麽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