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竟然直接拿筆遞到阮林鳶麵前,頗有一副你抓緊簽,我趕緊走的架勢。

項目部經理捧著合同進來,見這態勢,比阮林鳶還著急,站在側門, 一個勁的跟阮林鳶使眼色。

橙子也拳頭攥緊,站在門口,但凡阮林燕給她一個眼色,她絕對要衝進來,讓他明白什麽叫真正的豬頭臉。

辦公室裏氣氛頓時僵硬,阮林鳶卻不急不慌。

並未接過李工手裏的筆,唇邊掛著格式化的淡笑,寬慰著:“李工,不急,我說了,這些事情需要等我母親回來裁定,工地的塌方說起來也不算大事,而且,你不是也說想做我們工會的財神爺麽?那可是個大工程~”

阮林鳶麵色沉穩,娓娓為他分析著:“你也知道,我們工會百年傳承,那財力能比不上小小的場館?你不必著急,再說了~”頓了頓,阮林鳶意味深長的眯著眼睛:“我們那財神爺,你也看到了,脾氣火爆~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我們工會很多人不滿已久,換個人~我覺得也可。”

李工凝重的表情在阮林鳶的勸說中緩和下來。

著急幾兩重,他自然知道,不過是仗著別人介紹的一點情分還拿到楊氏這樣的大標的。

工會的財神爺,他不過說說而已,吹牛吹慣的了。

但。

李工審視著麵前瓷白的麵容,心下一笑。

這種肥羊,毛腦子風花雪月,正想外界說的聰明,也不過紙上談兵,他這樣的老江湖能怕了不成。

再說了----

若真當上工會財神,那錢財可真是他祖宗十八代都花不完的。

高收益就會有高風險,李工覺得可以拚一把!

最不濟,不過繼續接收工地,哪能兩頭都撈不著呢~

想到這裏。

李工眯著眼睛,點頭哈腰的笑著:“行,有您的支持,萬事好說,到時候我正要當上工會財神,您放心!一路路燈,妥妥的!”

看了眼辦公室,見隻有一個黑著臉的經理跟杵在門口的傻子般的橙子。

李工手放在桌沿,整個人向前傾,壓低了氣音,故作神秘。

“阮主席,我知道,你在你母親的牽製下不好發揮才能,就像古代的帝皇,後麵有個皇太後指手畫腳的,終歸是難受~”

“您日後有什麽吩咐,您隻管說,我雖然不才,但底下一眾兄弟聽我指揮,一定事事替您周全。”

阮林鳶頓時被氣笑了。

這李工是宮鬥電視劇看多了吧?

這麽一回在腦海中排練出這樣一出大戲。

不過,阮林鳶也沒有拆穿他,低嗯了聲,將人先打發出去。

李工走前,趾高氣揚的像隻勝利的公雞。

“師姐!你---你剛剛什麽意思啊?”

“什麽奪權?”

“讓這個滿臉橫肉的人,當工會財神?”

“你—認真的嗎?”

阮林鳶垂頭,歎氣,久久後,見麵前的人執拗,才托腮定定的看著橙子,“姑娘~”

橙子:“嗯?”

阮林鳶:“以後出門帶帽子好麽?”

橙子反應鍋裏:“……哦~”嘟囔著:“你自己剛剛說的煞有其事,我還以為你當真呢,畢竟---畢竟師傅確實對你很嚴厲~比我們師兄弟更甚,有的時候我都懷疑你不是師傅的親生女兒。”

阮林鳶點頭,靠在椅子上笑,卻明白有些話她要說清楚,特別是在橙子這樣一根筋的人麵前。

“你們是母親的愛徒,母親嚴厲,但是不能苛責,即便偶爾覺得恨鐵不成鋼,湧上怒意也會學著壓製自己,因為,你們是徒弟,母親必須要把握分寸,否則,離心離德,也不是初衷。”

“我是女兒,不僅僅需要符合母親的期待,更需要盡女兒的本分,母親對我,就無需壓製情緒了,打了罵了,我也不能入心,因為,她是我唯一的母親,卻不一定是你們唯一的師傅。”

“這樣說,你明白了麽?”

橙子皺著眉頭,“可是---師傅也經常說的傻乎乎的。”

阮林鳶笑,“你確實傻不是麽?母親對我有許多期待,從前幾年,我辜負過----所以,現在要好好努力呀。”

看著麵前懵懂抓著腦門的橙子,阮林鳶輕笑。

她可以辛苦,可以不幸福,那麽她身邊的人,一定要心想事成!

掃了眼台曆上的時間,阮林鳶抬頭問還在糾結的橙子,“這個月二十六日是不是要去國外音樂學院報到?”

橙子苦著臉:“嗯---我跟師傅說,我不願意去,我就想陪著你,可師傅說,我不能這麽沒出息,我也隻好答應了。”

“師姐,我這麽重要,走了,你舍得麽?”

阮林鳶隨意的點點頭,“舍得~總會回來的不是麽?好好學,師哥從前就是那個學院畢業的。”

“嗯---師哥也這麽說,”橙子突然想起什麽般,瞪著大眼睛:“師姐,上次聽說師傅要叫滅絕師太來做你的新秘書,你知道這個事嗎?”

阮林鳶細細想了想,上回母親出國前,似乎提過一嘴,她沒往心裏去。

橙子悲傷感秋的走出辦公室,停在門邊的項目部經理羨慕的看著橙子,笑道:“阮主席,你們工會裏的關係可都真好啊。”

阮林鳶笑笑應下:“一起長大的,是好。”

默了幾秒。

項目部經理一臉我有話,卻不知當說不當說的糾結表情。

阮林鳶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看向項目部經理,“王經理,你有話說麽?”

王經理訕訕一笑,點頭。

“有些話,原本最初的時候就想說,但,楊主席----嗯、就不太好說。”

阮林鳶心下了然,“沒事,就當做咱們私下聊聊天,你說吧。”

“楊主席之前在任的時候,很多建設大多走人情麵子,之前場館建設就有大致的想法,但,在購地階段……就、嗯----被人框過一筆錢,後來爭執不下,才不了了之。”

“你上次問過的那筆九億的壞賬,不是---不是投資失敗,是……”

阮林鳶歎了口氣我,對著王經理無奈一笑,揉著太陽穴低聲笑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