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爹推開門,就見著阮林鳶已經跪在地上,五指紅痕印在紅腫的左臉頰邊,看起來難堪又狼狽。
偏偏阮林鳶是個倔的,挺著背,屈居弱勢卻不鬆口。
咬死了就是要將塌方事件上交有關部門,一點沒有轉圜的餘地。
楊女士氣的不輕,兩人徹底杠上了,最後楊女士甚至揚言讓阮林鳶交出公司公章。
阮林鳶不卑不亢,小手一點,將存在草稿箱裏的郵件徑直發出來,挑釁的對著一旁看熱鬧的李工放出狠話:“李工,可能您對我這個人還不了解,溫和處理的方式我會,但,若欺人太甚,強用我母親來壓我,原則問題上,我絕不退讓,今天無論我是不是楊氏的主席,話我放出來,您的公司,別想在A市立足。”
“更確切的說,無論什麽樣的產業,隻要您手腳不幹淨,我就舉報有關部門,徹底從根上解決問題。”
李工見人跪在地上,楊女士的氣勢騰騰,壓根沒把阮林鳶的話放在心上,繼續在楊女士麵前賣慘。
“楊主席啊,您看看,您看看,平日裏阮主席就是看我不順眼,現在都出口威脅我了,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采購商,我、我真是惹不起她啊-----”
阮林鳶不顧楊女士的拔高三丈的怒火,直接正麵對著李工,勾唇狠辣一笑:“三年前,城東鼎恒工程,材料采購款貪汙共53億,導致工程最後塌方,兩年前,城北寧勝建築,因為鋼筋稱重不合規,工程至今在複檢,目前,楊氏場館建設,迄今為止兩個月有餘,私賬盈利共92億,還有未達賬項。”
阮林鳶一字一句的將李工的財務信息列舉出來,見人神情恍惚卻還是嘴硬,阮林鳶勾唇,很淡定的繼續道:“四年前,民間借貸名義上是建立獨一無二的旅遊山莊,實際隻批了個小土坯房,卷款30億,五年前,通過非法途徑銷售非法藥瓶,牟利60多億,六-”
李工瞳孔地震,上前一步,想捂住阮林鳶的嘴,卻被她別頭躲過。
“李工,我發出去的資料裏麵,不僅僅隻是這次工程的你的貪汙款,連同之前的每一筆,我都做了詳細記錄,另外附帶上九十幾頁的證據,我想,不用我母親同意,您很快就會接受法律的製裁!”
李工整個人處於極大的震驚中,他恍惚的看著阮林鳶,嘴裏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啊----這麽久的事情, 你個黃毛丫頭怎麽可能?阮林鳶勾唇,牽動紅腫的臉頰,眸光卻前所未有的澄清,“今天,我就教你一個道理,學霸的世界來,沒有難題這兩個字,雁過留痕,不過是時間問題,之前我不動你,是因為證據不足,像你這樣的社會蛀蟲,總有人收拾你。”
李工瞪大著眼睛,看了看楊女士,又看了看依舊跪在地上的阮林鳶,趕緊跪到楊女士麵前,“姐,我、咱們這個工程我不要了,你跟你女兒說一聲,那些發出來的資料咱撤回來吧,我可是王姐介紹來的,您就這麽把我弄進去,不合適吧。”
楊女士隻是對阮林鳶嚴苛,可是在大是大非麵前, 她比阮林鳶還要嫉惡如仇。
冷冷的哼著聲,剛要說話,持證有關部門的人員推門進來,見地上還跪著阮林鳶還愣了一下。
阮林鳶冷靜的朝他們點點頭,有條有理,“ 您好,郵件是我發的,我是其中一件案件的受害者,前兩天有去備案過,”指了指李工,“這個是涉案人,辛苦你們了。”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
辦公室裏歸於靜寧。
包子爹見阮林鳶臉頰紅腫的越發厲害,趕緊上前想扶她起來。
奈何阮林鳶倔的很,從旁邊櫃子裏拿出公章,徑直遞到楊女士麵前。
“母親,我很努力了,很努力的想要達成您的目標,但,我現在發現,無論怎麽做,你都不滿意,你都覺得是我的錯,永遠不會站在我這邊。”
“這個主席做的沒意思,我也不想強求,工會裏有比我能力更強的師兄弟,我想會有人比我更適合。”“我知道您覺得我沒出息,現在,從前我不覺得,總想著要爭口氣給您看,我也可以把所有事情處理的很好,但,我現在真的覺得自己跟您想的一樣,隻能回學校玩玩雕刻,一輩子埋沒在人群裏。”
“羨羨是我親生的兒子,繼承了我的智商,孩子的父親也是個傻的,您現在喜歡羨羨,以後就會知道,他跟我差不了多少,為了避免您日後糟心,今天我就帶著羨羨離開,這幾日他天天嘴裏叫著外婆好厲害,心裏多麽崇拜您, 我也不忍心讓他以後因為辜負您的期待傷心。”
“您氣消了麽?消了的話,我就起來回去帶羨羨走了,您放心,衣服什麽的,我會叫管家替羨羨收拾好,雖然住的可能比家裏差一些,但是,我一定會將羨羨好好養大的。”
說著,煞有其事的的對著楊女士跟包子爹磕了個頭。
楊女士徹底懵住。
包子爹皺眉,看著阮林鳶,將手抵在唇邊,眸底閃著警告的微光,一副你別欺負我老婆啊~
在楊女士怔愣之際,阮林鳶挺著腰背朝包子爹揚了揚自己紅腫的左臉,十足可憐。
包子爹沒轍的歎氣,背過身去,就差說出:隨你兩個字了。
阮林鳶見包子爹默許了,心下一喜,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真摯悲戚l .
“母親,您還有事麽?沒事的話,我就回家帶羨羨走了。”
楊女士:“你!你現在在威脅我啊!想把我千辛萬苦盼回來的外孫帶走!沒門!”
阮林鳶深深的歎氣,“可是,孩子是需要母親的呀,我是法定監護人,您、總不能不把羨羨給我吧?”
楊女士:“!!!!你!!!”
“你!”
“要走你走!”
“我的外孫這幾年在外頭吃了那麽多苦,我絕對不能讓他跟著你這樣不負責任的母親!”
阮林鳶點點頭,表示無比讚同,跪坐在地上,一臉無奈,“沒辦法,他就攤上我這個沒出息的母親~隻能吃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