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鳶掃了一眼,神情很平靜,就像是看了一張無關緊要的圖片一樣,淡淡移開了視線。
厲盛心裏頓時憋悶的很。
阮林鳶劃下厲盛提出的值得商討的事項,然後抬頭,“厲總,這部分待定項,我會回去跟工作人員對接,回頭商議好了,讓他們把最新的方案提交給你。”
說著,利落起身,朝他淡淡點頭,轉身就要走。
厲盛頓時有些亂了。
這跟餘顧裏說的結果出入未免太大。
厲盛現在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你、”厲盛看著阮林鳶的身影,趕緊開口解釋,“這個是誤會,我沒有-----”
站定在門口的阮林鳶頓住腳步,轉頭,意外看向莫名解釋的人,歪頭,神色間一片坦然,“什麽?”
厲盛頓時啞口無言。
原來---
被忽視的感覺這樣令人無力。
阮林鳶見他怔住,以為剛剛隻是自己的錯覺,撩開簾子,疾步離開。
車上。
厲盛雙手交疊在身前,臉色鐵青,“回公司。”我
司機見狀,按照他多年的已婚經驗,這是踢到鐵板了,不敢再多言語,悻悻然的開車。
車開到半路,透過後視鏡,見厲盛臉色愈發沉冷。
司機打著方向盤,想了許久,才壯著膽子。
“厲總,其實,姑娘家要哄,要懂得適當的時候示弱,吃醋是必要的,但是,在人家心裏還沒有裝定您的時候,你就讓人家吃醋,會不會……”司機努力的在腦海中尋找適當的措辭,好半天後才說,“嗯、會不會有點過於勇了?”
厲盛眯著眼睛,定定的瞧著司機的臉,好久後才,問了句:“老王,你、結婚多久了?”
老王:“厲總,二十五年了。”
厲盛:“……”
他好像該死的找到原因了。
老王見厲盛臉色緩和了些,默了默繼續小心翼翼道:“特別是像阮小姐這般,要能力有能力,要樣貌有樣貌的,您就要對她好,讓她離不開您,把你放在心尖上,這樣她就永遠不會離開您了。”
厲盛聞言。
唇齒間滿是苦澀。
曾幾何時,她確實滿心滿眼都是他,隻是---被他不小心弄丟了。
現在對她好,整日在她跟前晃,她也不在意了。
想起剛剛阮林鳶漠然的眼神,厲盛心下一痛,臉色再次冷下來。
*
剛回公司,門口的小李便指著辦公室裏,壓低著聲音提醒阮林鳶,“主席,您……哥哥來了。”
阮林鳶停步,“哪位哥哥?”
小李:“……三位哥哥都在裏頭,嗯……看起來,不太高興。”
阮林鳶低嗯了聲,抬步往裏頭走。
羨羨轉國籍,加上最近給羨羨物色幼稚園,熟悉環境,三位哥哥親力親為,忙的不可開交。
否則。
按照他們的脾氣,早就殺到她麵前了。
推開辦公室的門,三位哥哥站定一列,直直看向他。
阮林鳶自然知道他們要問什麽。
秘書還沒到崗,她先給他們倒了杯水,才坐在臨近的沙發處。
“有什麽想問的?”
大哥:“為什麽不告訴家裏?”
二哥:“這個孩子是厲盛的?他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三哥:“無論厲盛知不知道,羨羨都必須養在阮家!”
阮林鳶笑了。
前麵兩個問題,他們用的是問句,最後一個,他們用的是肯定句。
三位哥哥都沒有結婚,這是家裏第一個孩子,必然受寵些,第一次當舅舅的他們更是對羨羨百依百順。
連二哥那個整日裏不著家的現在都日日準時回家吃飯。
阮林鳶看了眼時間,晚上還有個宴會,下午她需要把厲盛提出的問題搞定。
“孩子是厲盛的。”
“我沒有告訴他這個孩子的存在,當然,也不是刻意隱瞞,隻是當初離婚了才發現有孩子,厲盛有喜歡的姑娘,也就覺得不應該去打擾他,所以,直到現在他也還不知道。”
“羨羨是我十月懷胎,自然是阮家的孩子。”
大哥聞言,皺了皺眉尖,“那,你準備告訴厲盛麽?”
阮林鳶頓了一秒,卻也隻是簡短的一秒鍾。
“不會刻意告訴,但是,如果將來他發現羨羨的存在,我也不會隱瞞,畢竟他是羨羨的父親,這是不爭的事實,無論是羨羨,還是他都有權利知道真相。”
大哥低沉的嗯了聲,“那---你敢保證,厲盛不會跟你搶奪撫養權麽?”
阮林鳶搖頭,“不確定,他若是平日抽空來看他,我不會介意,但若真的上升到爭奪撫養權的地步,那我肯定也不會隨手就將撫養權讓出去。”
“我們的經濟實力並不相差,我想法院若真的判的話,應該是更加傾向我這個親生母親吧。”
大哥點頭,二哥卻憤憤直言,“離婚了,孩子就是咱們的,阮林鳶,你別為那種渣男難過,他跟你離婚,那是他瞎了眼,以後咱們找個更好的,或者哥哥們養著你,阮家的孩子他厲盛想拿走,沒門!”
三哥也點頭附議,“就是,他不是有喜歡的人麽,那還爭奪什麽撫養權,他厲家家大業大,咱們阮家也不是好惹的!”
“要不是看在她是羨羨親生父親的份上,我早就殺上門給他好看了!”
阮林鳶自然相信。
平日裏她做什麽事情三位哥哥都由著她,但是,若真遇上難事,不必說,絕對有哥哥衝在前頭,為她遮風擋雨。
就說這次羨羨的事情,三位哥哥忙前忙後,她這個親媽倒是做了甩手掌櫃,等一切妥帖了,三位哥哥來上門問她。
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甚至小心翼翼的生怕觸碰到她心裏的傷疤。
阮林鳶寬慰著對麵三位正襟危坐的哥哥,輕輕的笑了:“其實,我覺得厲盛也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人,孩子是我一個人獨自撫養到這麽大的,再過幾年,羨羨有了獨立的思想,若是羨羨自己做選擇,想必也是留在阮家,所以,你們不必擔憂,也不用找厲盛麻煩,都是過去的人了,我早就放下了,沒有必要做過多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