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鳶壓根沒有這個意思。

也不知道,為什麽厲盛就曲解到這裏去了。

她愣愣的看著他,這次,玩的正開心的羨羨突然跑到阮林鳶跟前,“媽媽,你要找新爸爸嗎?厲爸爸挺好的呀~為什麽要找新爸爸~”

說完,便直直往厲盛大腿邊撲去。

阮林鳶:“……”

這明明是羨羨第二次見到厲盛,她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麽就對他格外親近。

還厲爸爸……

不過確實也是親爸,阮林鳶也不想掃了羨羨的興致。

坐在足球場的草坪上,看兩人玩的不亦樂乎。

很難想象,厲盛會有這樣一麵。

脫下西裝外套,襯衫挽到手肘,站在足球守門員的位置,對著羨羨太高音量鼓勵著:“來,往爸爸這裏踢。”

羨羨做了個專業的踢球姿勢,小小個子,看的有些逗趣。

一腳。

球紋絲不動,阮林鳶忍不住笑出聲來。

再一腳。

球沒動,人卻因為用力過猛直直往後倒。

阮林鳶含笑著看著倒地的小家夥,厲盛這點倒是與她默契,兩人都沒動。

男孩子的獨立需要從小培養。

羨羨拍了拍褲子站起來,下意識的往阮林鳶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媽媽給了個鼓勵的眼神,又捏著小拳頭一鼓作氣起來。

第三個球,踢的不遠。

但厲盛跟阮林鳶都笑眯眯的鼓勵他,“很棒啊。”

羨羨越發起勁,接連踢了好幾個。

阮林鳶托著腮,見兩人互動越發親昵,似乎是相處了很久,感情很好的父子。

父親的陽剛跟威嚴確實是母親無法給予的。

又玩了一會,二哥打電話過來接他們。

阮林鳶將羨羨叫到麵前,拿著濕巾,替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水,笑著柔柔道:“下次再玩,舅舅開車過來,在門口等咱們回家吃飯了。”

羨羨頂著烏溜溜閃亮的大眼睛,看了眼厲盛,“那爸爸呢?”

阮林鳶不動神色的拉起羨羨的手,往學校門口走,“他有事,就不能跟我們一起吃飯了。”

羨羨扭頭,看著站在原地我厲盛,眼眶突然一熱,嗚嗚的哭出聲來。

阮林鳶被嚇一跳,趕緊停步,蹲下來看他,“怎麽了?”

“可是我們走了,爸爸就一個人。”

厲盛聞言,抬步上來。

摸了摸羨羨的頭,將人抱進懷裏,柔柔的笑,“爸爸有事,以後有機會陪你吃飯好麽?”

“真的?”

厲盛:“真的。”

羨羨皺著小鼻子,伸出小指頭,“那拉鉤~我住在外婆家,爸爸知道麽?”

厲盛點頭,“嗯,知道的。”

“那爸爸什麽時候來看我?”羨羨輕聲追問。

阮林鳶趕緊上前阻攔,家裏沒人喜歡厲盛,登門拜訪,哥哥們沒拿把殺豬刀上景盛找厲盛就不錯了。

明明無法實現的事情,她就不希望聽見厲盛為了暫時讓羨羨開心隨口許下承諾。

“寶貝,回家了,來媽媽抱。”

羨羨委委屈屈的哦了聲,沒有得到答案,看著不太開心。

阮林鳶跟厲盛點點頭,抱著羨羨往外走。

許久後。

身後跟上來腳步聲。

“羨羨,爸爸會去看你。”

“不會太久,上門需要給外婆跟外公準備禮物,否則這不禮貌對不對,上門拜訪的時候,我會跟媽媽說的,你在家裏等我,好不好?”

羨羨低落的眸子頓時亮起來。

阮林鳶抬手將小家夥按進懷裏,有些不悅的看著厲盛,聲調嚴肅,“厲盛,羨羨不小了,你不要隨口說些無法兌現的話。”

厲盛背對著陽光,很認真很認真的看著阮林鳶:“我知道,你母親不喜歡我,但是---不試試呢,怎麽知道?”

門口有人按了喇叭,阮林鳶知道是阮文鈞,眸光淺淺浮浮。

“回去吧,我會遵守承諾的。”

說著,低頭,在羨羨的腦門處落下一個吻,含笑目送她上車。

*

阮林鳶原本以為厲盛是為了寬慰羨羨才說會上門拜訪。

可隔幾天,卻真的收到了厲盛的短信。

短信很簡單,隻有幾個字。

【周末早早上十點上門拜訪,方便嗎?】

阮林鳶剛結束一個重要會議,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愣了一下。

他真的要上門麽?

當初隻糾結上門的可能性,現在仔細想想……

其實並沒有大多上門的必要。

羨羨已經入學,資料日後備齊也可以是個說辭,學校並沒有強製性的催促要上交。

若是因為羨羨,她其實並不專製。

十歲之前,他隨時想看羨羨,她都不會阻攔,他是孩子的爸爸這點不可否認。

十歲之後,孩子有了獨立意識,要跟誰,選擇她或者厲盛,她都同意。

所以----

阮林鳶擰眉看著手機裏的短信。

深深的覺得,他壓根無需登門。

【羨羨年紀小,很多事情,隔天就忘記了,你不用為了他上我家,你也知道,我母親不太喜歡你……】

短信按下發送鍵,那頭很快有了回複。

隻兩個字。

【不是。】

阮林鳶:“???”

她反複看了好幾遍,確信不是因為信號問題短信遺失了後半段,才蹙眉聯係著上下文看這簡短的兩個字。

他的意思是-----

母親不是不喜歡他?

阮林鳶讀出這句話,頭下意識的後仰。

不可能—母親對她的不喜歡,已經如滔滔江水,世人皆知。

剛要再看一眼,門口有人敲門,拿著簽核單進來了。

阮林鳶隻好放下手機。

這麽一忙,這件事便忘到腦後。

等到再想起來的時候,是傅言發微信過來告訴她工作室確切的開業時間。

掛了視頻電話,餘光再次看向那條短信。

算了。

終歸以後是要因為羨羨接觸的,若能夠緩和關係也是好的。

總不能比如今再差了。

這麽想著,阮林鳶便又開始忙碌其他的事情。

最近各地水災嚴重,工會下麵在組織生活用品的物流寄送,她每日的簽核單就動輒上百萬,一點不能鬆懈。

而傅言那邊,卻明裏暗裏的催促她回工作室去。

隻是她明白,有些決定一旦做了,便無法回頭。

有些責任,也必須有人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