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盛有些鬱悶。
倒不是說損失了一筆業務,而是-----
他實在無法接受,曾經那麽喜歡他的女人,竟然會對他絕情到這樣的地步。
說翻臉就翻臉,說會給他點顏色瞧瞧,就直接在他對麵開了個染坊。
即便是他心裏再強大,也還是無法接受。
遠在異國他鄉,事情還剛剛處理完,一個坐在酒吧的吧台上喝悶酒。
前後來過無數個搭訕的人,他卻沒有一點興致,隻覺得胸口越發憋悶了。
金發女郎風情萬種的靠在吧台上,揚著手裏的酒杯,卻說著一口地道的中文。
“帥哥,聊天麽?”
厲盛沒有心情,眼皮都沒抬,拒絕的很果斷,“不。”
女人沒有一絲不悅,反而舉著酒杯在他身邊坐下,側身依托著手肘,笑的嫵媚動人。
“我對你沒有意思,隻是今天跟男朋友吵架了,所以出來透透氣,酒吧角落那邊,那個男的,是我男朋友,我就是想讓他吃點醋,看你這樣,剛失戀?”
厲盛這才抬眉,看了一眼角落裏正怒意過來的男人。
隨心笑了笑,“你們女人,都這麽狠心對愛你的人麽?”
金發女郎一聽,來了興致,直接趴在櫃台上,認真審視厲盛的臉龐,“嘖嘖嘖-----”
“真被說中了?不對啊,你長得這樣,一般來說,我們女性同胞都會稍微手下留情的,你-”
厲盛也很鬱悶,仰著頭,一口悶,“我也不懂,曾經辜負而已,她知道我後來是因為她家裏不同意的緣故,不是真的不喜歡她,我那麽努力的想彌補……可是,她好像不需要了。”
女人點點頭,聽著厲盛說著醉酒的話。
猜測出了大半。
“看來你家女人,才華出眾,你知道你的女人,最在乎的是什麽麽?”
厲盛唇齒苦澀,“什麽?”
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心靈上的契合。”“按照你這樣說的,她完全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麽,反而是你,一再退步,她或許覺得你已經不再是可信的人了,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不斷不斷的取得她的信任,讓她明白你是可以依靠的。”
厲盛苦惱極了,“我是這樣做的啊。”
女人聳肩,“所以----或許她真的不喜歡你了,這樣的人一旦放棄,你即便再努力也是無事無補,所以要不你考慮我一下?”
厲盛神情灰暗,將視線移回酒杯,“我不可能,我永遠不會放棄她。”
女人看了厲盛一眼笑了。
“既然永遠不會,那又何苦想這麽多,一直持續的熱烈愛著她就是了,橫豎看你也不像是會將所愛拱手讓人的人。”
厲盛手指頓了頓,抿唇,語調低下來。
“我擔心。”
“即便沒有我,我會有別人,她那麽優秀,我怕在我還沒有獲得原諒的時候,她已經對別人動了心。”
“她這樣的女人,沒有會不喜歡她。”
女人笑笑, 看著角落裏的男人黑臉走過來,低下身笑著對厲盛道:“自己想要的女人,就發了狠的寵著吧,這樣,她就看不上別人了。”
話音落下,角落裏的男人已經走近了。
將昂首的女人拉至懷裏,低頭霸道的吻上去。
這在國外似乎稀鬆平常,一個吻的時間,兩人和好如初,女人被擁在懷裏被帶走的時候,笑眯眯的對他說了句:加油。
隻這麽一下。
克製的思念洶湧而至。
走出酒吧,月圓夜, 突然就無比瘋狂的想念那麽愛心如鐵的女人。
登上私人飛機的那一刻,厲盛自己的啞然失笑。
機窗外頭是皎潔的月光,他居然像毛頭小子般,迫不及待,一刻都等不得的要去見她。
站在楊氏的樓下,仰望阮林鳶的辦公室。
還亮的燈,透過落地窗,隱隱能看到她的身影。
他大步邁著樓梯上樓,一下比一下更加堅定。
新來的秘書在裏麵匯報工作,兩人將厲盛風塵仆仆,一臉疲累的進來,對視了一眼。
這副樣子,看來是知道自己業務被撬了,上門來興師問罪。
秘書退下前,又看了阮林鳶一眼,眼底藏著深意。
阮林鳶秒懂。
要不要叫保安?
阮林鳶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秘書退下。
“有事?”
阮林鳶看都沒看厲盛一眼,徑直在辦公桌坐下。
厲盛滿身的情誼就這麽被一桶涼水撲滅。
有些委屈,又憤憤不知從何說起。
“你不跟我解釋一下?”
阮林鳶繼續低頭頭,無視麵前人高馬大的厲盛,“解釋什麽?”
厲盛:“華康標價的事情。”
沉默。
阮林鳶似乎懶得理他,厲盛胸口憋悶。
倒不是真要個說法,但是這個借口,是目前他能夠想到的,最合理並且最有效留下的理由了。
阮林鳶不回答,厲盛也不準備走,站在阮林鳶對麵,看她低頭專注工作。
許久後。
阮林鳶合上合同書,揉著酸疼的脖子,才被麵前人高馬大的人嚇了一跳。
“還沒走……”
厲盛:“……”
他去那裏從來都是眾星拱月的存在,她就這麽忽視他?
厲盛板著臉,把剛剛自以為理直氣壯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阮林鳶的眉尖緩緩蹙起,像是不認識厲盛一般,注視裏他好久。
直到厲盛不自然的移開對視的視線,阮林鳶才雙手交疊支撐在桌麵上,語氣摻雜了點意味深長的問。
“厲總,你是我的上級嗎?”
厲盛:“不是。”
阮林鳶:“所以,我的工作需要向你匯報?”
厲盛:“……”
阮林鳶:“商場如戰場,輸贏都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我覺得按照景盛集團的體量,還不至於因為丟了這無足輕重的一個小單子,就特意上門興師問罪吧?”
“而且,我知道厲總不把我這小小的楊氏放在眼裏,但是,我起碼是個主席,希望您以後按照正常的預約流程來見我,我有秘書了,回頭您可以跟她要個聯係方式,她會跟您對接我日後的時間進程安排的。”
厲盛:“……”
阮林鳶歪頭,臉上坦然,“厲總,還有別的事情嗎?”
“抱歉,我還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您也知道的,商業機密,就不留您喝茶了。”
說著。
歪頭叫了聲秘書的名字。
秘書像是早已經在門口等待已久般,聞言立即推門而入,做著請離開的姿勢,對厲盛笑著說了個“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