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盛的車子一直跟在那輛出租車後。

車子在阮家公館停下,阮林鳶下車後,迷茫著眼睛巡視了一圈。

嘴裏嘟囔著:“我鞋呢?”

厲盛無奈,拎著她的鞋,還沒走到跟前,阮林鳶已經眯著眼經不悅的審視她。

“你搶我的鞋?”

厲盛:“……”

還不等他解釋,阮林鳶已經轉身,兩隻手做大喇叭狀,開始大喊:“哥!!!!”

“哥!!!!”

樓上窗戶打開,三個男人伸出頭來。

“嗯???”

阮林鳶指著厲盛的鼻子,“他----”打了個嗝,“他,搶我鞋。”

厲盛閉了閉眼睛,試圖跟酒鬼講道理。

“這個,是你-----”

話音還未落下,三個大男人已經拎著掃把站在他跟前。

“厲盛?”

“是你?!!!!”

“我們不去找你,你還敢上門來?!!!”

“手裏拿著什麽?!!!!”

“你居然當真敢搶我妹妹的鞋?!!!!”

厲盛看了眼在旁邊台階坐下,悠閑托腮的阮林鳶,無力極了。

“她、喝醉了。”

“我送她回來,沒有別的意思。”

三位哥哥齊聲:“你想有什麽別的意思!”

“我告訴你!以後我家不歡迎你!我妹馬上要結婚了!你趕緊走吧!”

厲盛怔住“結……婚。”

“對!結婚!”

“你以為我們阮家姑娘就非要嫁給你嗎?”

“想娶我家妹妹的人都從城南排到城尾!”

“你早就被拉進黑名單了!”

厲盛心頭一頓,歪頭看向阮林鳶,“阮林鳶!”

“我不許你跟別人結婚!”

霸道的話讓舉著“凶器”的三個人都惱火的很。

高高的舉起木棍。

“誰讓你們打他了?!”

原本坐在台階上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起來,攤開手,迷迷瞪瞪的站在厲盛麵前。

“不許打他的。”

“打壞了怎麽辦?”

阮文鈞恨鐵不成鋼,一把將阮林鳶往自己的身邊帶,“你是豬嗎?!”

說著,將阮林鳶往身後塞,剛要上前。

卻被另外一股力量帶著向後。

“包、包子爹?”

包子爹看著醉的迷糊的女兒,無奈的笑,拉著她在一邊木凳上坐下。

看著厲盛抱頭被她三個哥哥打的鼻青臉腫,卻一聲不吭。

阮林鳶見狀,還要起來,包子爹卻緊緊拉著她。

“姑娘,打小除了你母親,你三個哥哥就沒讓你受過別人欺負。”

“他們是顧忌羨羨是他生父,才忍了這麽久。”

“爸爸問你,你還喜歡他麽?”

阮林鳶頓時不起身了,看著被揍的厲盛,發現他正沉沉的看著自己,似乎也在期待著她的答案。

包子爹不等她回答,卻笑了。

摸了摸她的頭。

“丫頭,不管你喜歡誰,喜歡的是不是他,這頓揍,是他該得的。”

“男人,千萬別對他手軟。”

“將來你要找的人,一定要把你捧在手心裏,疼進骨子了,她舍不得你先走,也不敢想象比你先走,他希望下一世還跟你做夫妻,希望跟你生同衾死同穴。”

“你是爸爸最優秀的女人,你值得擁有最好的愛情。”

“除此以外,爸爸對你別無所求。”

“你隻能嫁給愛情。”

“懂嗎?”

阮林鳶看著包子爹,腦子裏一片漿糊,卻懵懂的點了點頭,“嗯。”

拉起阮林鳶的手。

“差不多了麽?”包子爹含笑問。

三人:“還有半小時吧。”

包子爹點頭,將阮林鳶送到樓上,再下來的時候,厲盛身上已經沒有一處是好的了。

“行了。”包子爹喊停,厲盛勉強靠著車身,顫顫巍巍的扶著站起來。

“叔叔好。”

包子爹點頭,“今天阮林鳶三個哥哥打你,你服氣麽?”

厲盛扶著炸裂的胸口:“服。

“打你一頓,以後這事在我們這裏算是過了,但是,阮林鳶心裏是不是過去了,我們說了不算,隻有一點,若她以後再因為你傷心,可就不是一頓毒打這麽簡單的了。”

厲盛點頭,直視包子爹的眼睛,“我明白了,以後絕對疼著她,寵著她,不叫她難過。”

包子爹搖頭,“厲先生……你誤會了,今天這事,隻是說以後不再論以前的事情,但是我們終歸是不喜歡你,至於你跟阮林鳶日後,我們隻是勉強不幹涉,並不是代表就同意你們在一起。”

“天色晚了,要幫你打120嗎?”

厲盛搖頭,“不用,叔叔您早些休息。”

包子爹點頭,帶著氣勢洶洶的三個兒子回家。

厲盛手都抬不起來,手機被打在地上,勉強給餘顧裏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自己。

斜靠在車旁,厲盛抬頭看著阮林鳶房間的方向,胸口疼痛,卻慢慢的扯出抹笑。

她-----

終歸還是心疼自己的。

餘顧裏急匆匆的趕來,見厲盛滿臉是血,差點支撐不住的倒在血泊裏。

“你!厲盛!你什麽情況啊?”

“我天,你這----誰啊,下這麽狠的手!”

“你……你起得來嗎?”

厲盛咬牙,撐著餘顧裏的手,緩緩起身。

額頭的汗水模糊了視線,坐進車裏的那一刻,他再一次抬頭,阮林鳶房間裏的燈已經熄滅。

餘顧裏咋咋乎乎個不停。

“少爺,真不是我多嘴,你身後那麽多人指著你過日子呢。”

“你多少注意點啊。”

“我剛剛摸了下,你這傷勢肯定是斷了幾根肋骨了。”

“阮家人真是惹不起啊,剛剛撬了咱們好幾十個億的工程,這轉眼就把你打成這樣,還好你有個兒子傍身,要不,我估計你現在已經去見上帝了。”

厲盛聞言,捂著發疼的胸口齜牙咧嘴的笑了。

餘顧裏一邊將油門踩到底,一邊不可思議的看著厲盛。

“少爺,咱這腦子也……被打殘了?”

“你別這麽笑了,我害怕。”

“要不,等下給你掛著神經科?”

厲盛低聲失笑,扭頭看著窗外一路倒退的風景。

餘顧裏嚇得再度踩死油門。

厲盛曆來神情嚴肅,更別說是這樣如釋重負的笑了。

別是----被阮家人打了一頓,生無可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