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漢的苦水一大堆。
阮林鳶笑笑,“知道了,從今天開始 給你放產假,你呢就乖乖呆在家裏,要是願意散步就過來走走,時間久了,手生,讓我試試。”
傅言終於老實了,被陳光漢拖走之前,轉頭一個勁的跟阮林鳶交代,“千萬不許關門哈。”
阮林鳶擺擺手。
結果她剛扭頭一走。
就聽見阮林鳶拍了拍手,對著一眾師傅跟小工說。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老板, 也還是這家工作室的法人,我叫阮林鳶。”
“在座的都是師傅,平時不用客套,叫我小阮,或者阮林鳶都行,這些我都不在意,之前我有其他的事情,所有一並的事情就交給傅言打理,現在她要回去休產假,所以呢,以後工作室的事情,我來負責。”
“我剛剛看了,大家現在手上沒有什麽事情,所以可以先回去了,下周一在過來上班。”
“下周一,就是下下周,來也還是沒有事情做。”
發聲的是剛剛在門口明目張膽玩遊戲的師傅。
阮林鳶笑笑,並不在意他挑釁的口吻。
“ 您是張師傅對麽?我剛剛在工資冊裏看到您的名字了,不管有沒有事情做,既然在工作室裏,大家就應該齊心協力的把工作室的業績做上去,我呢,窮丫頭一個,能來這個工作室呢,也隻是憑借這幾分手藝,跟傅言的交情,所以也沒那麽多錢虧。”
“一個月,就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後,這家工作室還是虧錢,該給大家的遣散費,我會給,到時候也麻煩大家另謀高就。”
“當然,如果現在就做不了的,也可以走,不用一個月的交接時間,我這裏拍板了,現在說,馬上工資結清,立馬就能走。”
“不過我這人呢,也有一個規矩。”
“能跟工作室共甘共苦的,工作室會有待,不能的,我們不勉強,同時呢,也永不錄用。”
阮林鳶話音落下。
在座沒有人說話了。
都紛紛點頭。
畢竟,像這種冤大頭的工作室,工資高,事情少,誰不願意呆啊。
隻是看著新來的老板,不是個好說話的主。
眾人心裏紛紛打著小九九,厲盛瞧瞧給阮林鳶豎了個大拇指。
等眾人都走了,隻剩下阮林鳶跟厲盛,阮林鳶拿起倉庫的鑰匙,走進庫房。
傅言沒有虧待這家工作室,很用心。
從木雕上就能看的出來,進價是高了,可是錢也是實實在在的花了。
滿滿當當的一庫房的料子,看的阮林鳶手癢。
厲盛跟她在身後,逗她,“你剛剛那麽說話,不怕他們都走啦?”
阮林鳶手指拂過木料,“不怕啊,我自己有手藝,怕什麽呢?再說了,這幾個師傅的手藝,並不是特別好,也不怕招不到人,除了剛剛跟我抬杠的那個,其餘的人作品我都看過了。”
“一般。”
“市場迎合度也不太好,不過,這個都跟他們沒關係,既然薪水是傅言答應的,隻要他們好好幹,不差哪一些錢。”
說著。
阮林鳶從角落裏拿出一塊小木料。
深棕色的紫檀。
這是阮林鳶之前走的時候,留在倉庫裏的寶貝,沒想到,居然還在,而且保存的很完整。
地麵上還掉了一張紙。
阮林鳶低頭撿起來一看,樂了。
“此件有主,勿動。”
字跡潦草難看,一看就是傅言寫的。
估計是怕工人不知道,動了她的寶貝。
阮林鳶拿著木料出去,她的工具放在工作室最顯眼的地方,似乎經常做清潔,上麵沒有一絲塵埃。
“想要什麽?”阮林鳶含笑看著厲盛,給你雕一顆。”
厲盛一下子想不出來,“隨你。”
阮林鳶點點頭。
拿著工具想了一下,然後拿了圍裙在工作台上坐下。
厲盛出去一下,然後進來在原來的位置坐下,看著阮林鳶手裏的刀在木料上雕刻出形狀。
忽然記起來。
重逢的時候。
好像就是因為阮林鳶的作品。
世間之事很奇妙,當初在家的時候,她經常雕刻些小玩意,他卻沒有時間看。
後來,她走了,她丟棄的那些廢料,他都一一收拾好。
他確實不知道“侒”就是阮林鳶。
但是,或許會喜歡上“侒”,是因為兩人的雕工無比神似,他想借由“侒”讓自己再靠近她一些。
後來知道她就是“侒,”竟然對那些雕刻的成品越發喜愛了。
某了。
竟然鬼使神差的取了閣樓上的畫,將那些收集到的木雕放置上去。
他從來沒有說過的一個秘密。
他其實心裏暗暗希望著。
希望她有朝一日回家,會再次走上那間閣樓。
然後發現,曾經他的某些小習慣,終於因為她的到來,被徹底揭過去。
從此。
陽光從閣樓間漏下來,他再也不是一個人。
阮林鳶不知道他這些小心思,細細的雕磨著這些木料。
很久了。
從上次比賽後,她就再也沒有碰過這些木雕。
手生疏了些,卻也很夠很快適應。
木料還好夠大,厲盛的禮物做完了,還能給楊女士做一個。
燈光有些暗,一步小心刀口就落在手指上,劃了道紅痕,阮林鳶不太在意的剛想放進嘴裏。
身邊的人先一步拉過了她的手。
溫熱的唇貼在她的指腹上,帶來密密麻麻的癢。
“你……”
厲盛將她的手拿出來,蹙眉,細心的貼上創可貼。
“還沒好麽?”
阮林鳶:“快了,沒事,以前就老是傷,也可以戴手套,但是帶了之後,手感會差很多,之前我們做學生的時候,老頭就老是說,不敢於流血的學生不是好學生。”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說著,阮林鳶繼續低頭。
其中,一個已經完成了。
是個很漂亮泛著光澤的胸針,另外一個,像是要做一串佛珠。
“哪個是給我的?”
阮林鳶:“手上這個。”
厲盛點頭,乖乖做好。
門口還大開著,突然有人走進來,阮林鳶隻是對著她笑笑,“您隨便看看。”
然後就繼續低頭雕刻。
忽然,桌麵上的那枚胸針被拿起來。
“這個我喜歡,賣多少錢?”
“嗯,你手上的這串珠子一起,報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