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楊女士走遠了,阮林鳶都沒有反應過來。

愣在原地,“你說我母親,剛剛說的那些是真心話麽?”

厲盛笑笑,“應該是吧,”

因為房間就在隔壁一步之遙,楊女士同意了阮林鳶搬到隔壁去住,反正有空的時候回家吃飯就好。

搬家的事情阮林鳶全權交給厲盛。

因為,工作室的事情,確實太繁瑣了。

工作室包括阮林鳶一共七個人,四個雕刻的師傅,加上一個衛生阿姨,再加上一個收銀。

一早上,他們剛來,阮林鳶便交代了,讓他們雕刻物件。

四個人懶懶散散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阮林鳶蹙眉。

她這個發工資的老板都叫不動人了麽?

將木料發放下去,一個早上連個貔貅的邊角都沒有雕刻出來,嘴裏還喊著:“沒意思,真是沒意思,貔貅這種東西,滿大街都是,老板你不了解木雕行業,所以覺得這種東西很難,想來考驗我們的手藝,其實這種東西,小孩都會雕刻,我真心勸您,不要浪費這麽好的料子。”

阮林鳶抱著飯盒,默默的看了幾眼懈怠的人沒有說話。

碰巧厲盛過來給她送飯。

那幾個倒是吃軟怕硬的,見阮林鳶這樣的小姑娘,微詞頗多,見厲盛這樣人高馬大的來,也就順勢閉嘴了。

厲盛看了一眼沉默的狀況,心下了然。

將她的飯盒收起來,把帶來的菜攤開,跟她坐到一邊去,他看了阮林鳶,“沒事吧?”

阮林鳶笑笑,“沒事,放心我不會被欺負的。”

“晚上,我要去老頭那裏,你自己回家吃飯。”

厲盛搖頭,“我買了東西,在車上了,晚上跟你一起回學校。”

阮林鳶:“好。”

兩人坐著把午飯吃飯。

下午店裏沒有生意,阮林鳶坐在店裏,無聊的玩著遊戲,幾位師傅繼續摸魚。

一直到下班了,手裏的貔貅物件,居然能夠與上午無意,隻像是拿著刻刀邊邊角角的劃拉幾下。

阮林鳶看著那幾個不像樣的東西,心裏想著。

確實是糟蹋木料了。

不過經過一天的觀察,她很有新的,領頭的師傅姓王,他一個眼色另外三個人就都不說話了。

而今天,他穿的那件淡藍的衣服,居然與那天跟去對麵木雕工作室的一模一樣。

阮林鳶笑笑:“有意思。”

離開工作室前,她特意往倉庫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才將倉庫的鑰匙遞給收銀,上了厲盛的車。

“鑰匙給了?”

阮林鳶:“嗯。”

“今天會動手麽?”

阮林鳶:“應該會,畢竟我今天的所有表現,確實很像個二傻子。”

厲盛忍不住低笑了聲,車子緩緩駛向學校。

好久不來了,阮林鳶心裏還有些緊張。

快要到學校地上,阮林鳶指著學校大門口的台階,笑道:“上次,你還在這裏背我來著,你記得麽?”

厲盛:“記得,所有大門走了好幾十遍,最後你醒了,一句謝謝都沒有就走人了。”

阮林鳶笑笑,“記得這麽清楚。”

厲盛:“嗯,關於你的事情,我都記得很清楚。”

阮林鳶愣了一下,而後,又笑了。

“對了, 楊氏今天還好麽?”

“嗯,很好,自從你把結婚證十分不小心的發到工作群,還伯母來了一次公司給我撐腰之後,所有人都非常配合我的工作。”

阮林鳶點點頭,“這些人很多是我一點點帶出來的, 不會不配合你的,你有什麽就告訴我,比賽在下個月開始, 結束了我就有時間回去打理,你不用太累,就像我母親說的,不用想著擴大規模,錢夠用就行了,況且你還有厲氏呢。”

厲盛:“嗯,我知道的。”

車子說話間就抵達學校了,在停車場停下,厲盛拎著禮物,阮林鳶越發緊張。

“你說老頭不會把我踢出學校吧?”

厲盛:“很難說。”

阮林鳶:“……”

“帥哥,你會聊天麽?”

厲盛:“我說的是實話。”

老頭那種個性,眼裏不揉沙子,特別是對木雕,近乎於執拗,你當著他的麵說放棄木雕。

當眾打斷你的腿,那都是對你仁慈了。

阮林鳶跟厲盛來到老頭的門口,阮林鳶半天沒想好要怎麽進去。

校長收到消息,急急的趕過來,還不等阮林鳶說話,他就一副大嗓門,“哎呀,我們小鳶來了呀。”

阮林鳶:“……”

說著就不由分說的將阮林鳶拉進了老頭的院子,阮林鳶看了眼厲盛,厲盛無奈得跟上。

老頭的門打開,阮林鳶將厲盛手裏的禮物遞上,乖巧的叫了聲:“師母。”

師母點點頭,讓開了道引三人進門。

老頭坐在沙發上,臉上沒什麽表情,校長拉著阮林鳶坐下,阮林鳶不敢,局促的站在一邊,等老頭說話。

校長笑哈哈的打圓場,“哎呀, 不是回來了嘛,你說說你,就是這麽個倔脾氣,別生氣了,明天開始訓練吧。”

老頭:“行。”

就一個行字,阮林鳶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動,校長招呼著阮林鳶給老頭倒茶,老頭卻說不用了。

“我困了,你們都回吧。”

從始至終,沒有看阮林鳶一眼。

好像,如陌生人那般,阮林鳶怔在原地。

從前,老頭再生氣也沒有這樣對過她,別人都說,老頭對她偏愛,實際上也是的。

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老頭確實對她毫無底線的偏愛。

無論是什麽好事,都想著她,但凡有一點不公平,她並不覺得什麽,老頭已經先挑了出來了。

不誇張的說,老頭要比對自己的孩子都要好上太多。

雖然她很皮,也不太靠譜。

但是,老頭一直對她很好。

隻是。

這次……

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次。

這次,在老頭看來,是她已經放棄了木雕,所以,他生氣也是情有可原。

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裏說話,大概老頭也是顧忌這次比賽關乎學校名譽,才勉強同意的。

阮林鳶苦著臉,站直門口,不敢動。

校長盡量做著和事佬。

“哎呀,都放鬆一點嘛,也不是什麽大事,人回來了就好,陳老您也笑笑氣,讓小鳶啊,給你敬一杯茶,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