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玉米地裏,兩個女孩成為了四個男孩子關注的焦點。

特別是阮林鳶,有個風吹草動的,後麵的人恨不得衝上來噓寒問暖。

被擠到一邊的傅言翻著白眼,小手打發著阮林鳶身邊的豺狼虎豹,“都幹嘛,端重一點,錄著呢~”

幾個毛頭小子表現欲太過急切,閣老也直皺眉頭,特別是身邊的大佬。

從阮林鳶剛進玉米地,眉頭就沒鬆下來過。

玉米地不比在平房,屋裏屋外圍了一圈的人,多一個厲盛即便氣質出眾,包裹嚴實後也難以辨認。

玉米地就不同了,每個人有固定的隨身pd,一抬頭,一轉身都不可避免會有眼神碰撞。

厲盛站在不遠處,聽著玉米地裏時不時傳來男性討好的聲音,幾番躍躍欲試的就要下去。

嚇得閣老急忙把人穩住。

開玩笑!

大佬一開始帶資進組也就算了,突然這一趟玉米地裏多出個人算什麽?

總不能這段又掐了吧?!

那他這節目還播什麽?

從頭到尾的雕刻嗎?

他這是生活的刻度,可不能隻剩刻度!

原本因為多了素材而欣喜的閣老,這會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生怕大佬按耐不住,下一秒就會衝出去。

心裏暗暗祈禱著:阮大小姐,您可悠著點吧,您的金主可時刻盯著您呢~

不過,顯然阮林鳶沒有聽到他的祈禱。

因為玉米地裏很快傳來阮林鳶欣喜的驚呼聲,“螢火蟲~學姐,這是螢火蟲~”

傅言顯然被那一百多個名字折騰的不輕,病懨懨的,“哦~螢火蟲不是瀕危動物吧?”

阮林鳶居然認真打開瀏覽器,搜索了一下,才正經的回答道:“不是。”

傅言:“……”

有的人有時候精明的讓你崩潰,當年阮林鳶作為藝術生入學,卻偏偏在文化課的成績上獨占鼇頭,成為當年度,乃至現如今為人能及的高分學霸。

鬼知道阮林鳶因為數學方麵的天分,數學教研導師給老頭送了多少禮,吃了多少閉門羹,挨了多少罵。

偏偏這人蹭了人家的數學課,加入了人家的數學全國賽,最後離譜到代表國家去參賽,獲得了當年最有潛力的數學天才。

可人家,拿了獎,隔天背著一大堆刀具又回去雕刻班了。

數學導師差點哭暈在老頭家門口。

數學天才百年一遇,校方明裏暗裏的勸說多次,甚至直白的告訴她,一畢業就可以成為數學研究團隊最年輕的助教,前途光明。

阮林鳶想都沒想,說了傅言至今回想起來都崇拜到五體投地的話,“數學,我隻是學著玩玩,你們別當真啊。”

說著,老老實實的呆在老頭手下,風雨無阻的吃著響亮的腦瓜崩。

在阮林鳶身上,老頭可謂是徹頭徹底的揚眉吐氣了。

全院最好的學生,在雕刻班!

這個牛,老頭吹了一輩子。

但是──

有多天才,這人就有多迷糊。

生活自理能力完全為0,社交能力更是接近白癡,除了當初她死皮賴臉的借口說算命先生說她是自己的福星,阮林鳶才勉強默許了她的接近。

數學賽曆時整整一年,七個隊員,她是隊長,學員名字愣是沒一個叫得對。

可見,天才多半自我。

傅言想到這裏,都忍不住感激涕零,能被學霸記住,臉皮厚點,也沒什麽。

趁著傅言懶散挪著步,阮林鳶被螢火蟲吸引了全部的目光,祝千山緩緩靠近。

鄉下的螢火蟲閃著微弱的光,自由自在的在玉米地裏閃耀。

阮林鳶勾唇,笑容燦爛如雪前的暖陽,祝秋山愣愣的跟在她身後,在阮林鳶轉頭之際,情不自禁的攀上阮林鳶的手。

隨身pd嚇了個半死,剛剛下來之前閣老特意交代了。

他跟的這個小姑娘大有來頭,出事了,全組都得回家,他哪裏剛怠慢。

看到祝秋山攀上去,他呼吸都頓了一拍,扛著機器就上去了。

厲盛麵色越發晦暗,視線焦急的落在玉米地的某處,隻能聽見裏麵人虛虛傳過來的聲音。

天色越發暗了,厲盛的心也難得的焦灼起來,

厲盛:“把人都叫上來。”

閣老啊了一聲,“才下去十分鍾,要不──”

後麵的話還沒說,眼見著不遠處的玉米地倒了一片,輕柔的呼聲在寬闊的玉米地裏格外突兀。

一個黑影穿過,閣老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剛剛那個黑影是厲盛。

不平坦的小路,厲盛的心跳加速,狂亂的超出自己的預期,視線死死定在發出聲音的位置。

不過幾分鍾的距離,腦海裏閃過的可怕念頭,差點將他吞沒。

場麵有些混亂,隨身pd的機器砸在祝千山的腳踝處。

即便黑色暗沉,腳踝處的紅腫也清晰可見。

祝千山疼的眼尾發紅,一度疼的倒吸涼氣,唇色發白,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隨身pd慌亂的彎腰詢問祝千山的情況。

阮林鳶冷靜的站在一邊,平靜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玉米地裏的厲盛。

厲盛:“沒事吧?”

阮林鳶搖頭,“沒有砸到我。”

一個要來拉她的手,身後的人想上上前阻止,不知道怎麽的一個踤趔祝千山就摔成這樣了。

厲盛仔細的看了一眼阮林鳶,發現她確實沒有受傷,狂跳不安的心才緩緩安定下來。

心底卻湧動類似於劫後餘生的後怕。

很難想象,那一個瞬間,他想到了生死,心有餘悸的感覺讓他指尖發顫。

他定了定神,對阮林鳶道:“先上去,導演組會處理。”

阮林鳶恩了一聲,跟著傅言先離開。

機器砸到的腳踝處,骨折了。

祝老疑惑的視線停在阮林鳶的臉上,口氣不善,“最後是你跟小山呆在一起的?”

阮林鳶:“???”

祝老:“做了什麽?”

徒弟受傷,師傅肯定是焦急的,但是不能沒有分寸。

祝頭滿是疑惑的眼神裏帶著憤怒。

“你是天之驕子,小山隻是一時喜歡玩鬧,其實不止於。”

言下之意,所有在場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祝千山的心思,怎麽可能瞞得過祝老,下午阮林鳶的不喜也表現的很明顯,故而,祝老覺得,是阮林鳶故意讓祝千山出了意外。

傅言氣炸了,差點掀了口罩就要上前跟人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