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擔心這個自來熟的人是不是出來會受到委屈。

兩個女孩子出去,會不會被欺負。

衣服帶的是不是夠多。

家裏的衣櫃,他打開了不下五遍,總覺得自己收拾的東西,還不夠,遠遠不夠。

不是這件打底的沒給傅言帶,就是那件外套帶少了,最後連傭人都看出來他不對勁,側頭問他是不是想小姐了。

他垂頭輕笑了下,手還扶在衣櫥旁,整個人有些恍惚。

陽光細碎的落在地板上,他隻覺得各處都太安靜的,安靜的聽不見一點他想她聽到的聲音。

人人都說,是傅言像無尾熊一樣的依賴著他,其實沒有人知道,他才是依賴的那一方。

明明才走不過三天,他就已經覺得隔了幾年之久。

很想打電話過去說些什麽,但是,又怕打擾了遊玩的人的興致,他一個人垂頭在房間的地板上坐了很久,直到涼意蔓延全身,他才緩慢的起身, 睡到**去。

這可能是陳光漢坐的最任性的一件事。

半夜起來,刷新機票,帶上一件大衣,就匆匆的趕往那人遊玩的城市。

好像,年少的時候才會有的衝動,他這會被後知後覺的喚醒了,當他坐上飛機的時候,唇角才終於勾起笑意,沒轍又無奈。

可是,甘心的很。

飛機飛上上空的時候,那顆浮躁的心才漸漸安定下來。

才剛下飛機,助理的電話就好了,好幾個會議,都在等著,陳光漢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叛逆過頭了,隻能一邊打著視頻會議電話, 一邊攔車。

會議結束,車子剛剛抵達酒店的位置。

就看到阮林鳶扶著醉醺醺的傅言在跟人對峙,他剛要過去,那邊就想起刺耳的爆炸聲。

那一刻,他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眸光裏閃過骨子裏最深處的暴戾,陳光漢飛奔過去,卻隻看到幾個醉漢,還有那名中年導遊。

他原本安排的是個中年女人,旅行社突然改了人選,太匆忙了,他也隻好 勉強這麽安排,新的導遊明天就會過來,卻不曾想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地上的人裏麵沒有阮林鳶跟傅言,陳光漢渾身沉冷的往酒店裏去,一邊給分公司的人打電話讓叫人過來,一邊 問前台,兩人住的房間。

陳光漢渾身浸透暴戾,前台客服人員戰戰兢兢,不肯報出房間號。

直到陳光漢拍出結婚證,前台才快速的查看著傅言的房間。

得知房間號的同時,陳光漢飛奔出去,直到看到躺在**的人毫無損傷,心口的刺痛才緩和下來。

跟阮林鳶無奈的對視一笑。

他……也真的是不知道該拿這麽家夥怎麽辦、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傅言那天睡的很沉,阮林鳶是個不拘小節的人,這幾日跟陳光漢分開,她也總是想念,晚上不知道怎麽的,就感覺到陳光漢似乎在她身邊。

她蜷縮成小團,窩進溫暖的懷裏,察覺自己喝了酒,恍然醒悟的時候趕緊抬頭,迷離的看著眼前的人,抓著他的衣領,很不清醒的問,“你是誰?”

陳光漢無語的看著喝醉的小醉貓,卻不忘要確定他是誰。

歎了口氣,陳光漢沒轍極了,笑笑的點著傅言的鼻尖,“你說我是誰?”

傅言皺眉,固執又堅持,甚至忙亂的要坐起來,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樣子,才 有緩和躺下,然後又坐起身,一臉戒備的看著他後,甩了甩腦門。

“你究竟是誰?”

因為外頭冷又或者呆久了的緣故,傅言的整個鼻尖都是紅的,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陳光漢笑笑,將人拉在自己懷裏,用被子包裹的牢牢的,然後低聲繾惓的說:

“是我。”

“是你的陳光漢。”

這句話落下,傅言身上的力道才緩緩卸下,雙眼迷糊的有確定了一下,然後傻乎乎的笑了,勾著陳光漢的脖子要跟他親。

陳光漢好笑的偏開了頭,估計不讓醉鬼得逞。

傅言委屈的哼哼著,眼眶都紅了,小聲的靠在他的胸口抱怨,“為什麽不給我親。”

說著,又揚起頭,固執的非要占人家便宜。

陳光漢又一次偏頭,“以後不許喝酒了,聽見了麽?”

傅言有些暴躁,整個人起身,迷離的看著陳光漢的眼睛,抱著他的頭,可憐兮兮又霸道的說:“給我親!”

陳光漢的話沒有說完,所以並不打算讓她如果,依舊別過頭,跟她交代。

“以後不許一個人出來。”

“嗯。”

“要聽話,別在鬧事?”

“嗯。”

“也不許跟別人喝酒了,以後但凡要喝酒的場合,我要在。”

“……到底有完沒完!”

“我說了!我要親你!”

陳光漢想著非要給這人一點教訓,不肯馬上就依,佯裝著生氣,看著傅言的眼睛問,“聽見了沒?”

裝的有些過頭了,聲量大了一點,說完,陳光漢自己都愣住了。

他立即看向傅言,發現她忽然不說話了。

眼睛裏的迷離散了幾分,被朦朧的淚意替代,她咬著唇, 慢慢、慢慢的鬆開了抓著他衣領的手,極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甚至乖巧的從陳光漢的懷裏撤出去,慢慢的在陳光漢的注視中,輕輕的點頭。

她的頭垂在胸前。

頹喪的樣子讓陳光漢忽的心頭震痛,他剛要把人拉回來,就聽見傅言小聲的道歉,“對不起。”

“以後我會聽話的。”

陳光漢眼神複雜的看著她,聽見她又說:“其實,你早就不想要我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煩我了,我看到了……”

她吸了吸鼻子,“我看到林夢娟來找你了,她還拉著你的衣袖,仰頭跟你說話。”

“你沒有掙脫,你就那麽站著。”

“其實……”

傅言說不下去了,屈起膝蓋,將臉埋在膝蓋裏,沉悶的聲音從膝蓋裏溢出來,“你……如果想走,我不會攔著你的,你想去哪裏都可以,陳光漢,我說的是真的,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陳光漢的眸光頓時冷下去,看著自己縮成一團的人,聲音很淡,也很涼,在夜色裏像是一把尖刀,刺痛彼此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