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一口佛跳牆不出意外,因為君臨這一句話蘇清瑤猛地噴在飯桌上。

“啊,對不起,民女該死。”

見自己把飯噴到桌上甚至有些東西還沾在皇上的身上,蘇清瑤三魂嚇得不見四魄,立即跪在地上請罪。

內心卻暗暗罵他活該。

君臨抬手,陳公公遞來幹淨的手帕,把袖子上被噴到的菜輕輕擦幹淨。

“不礙事,你覺得容王適合什麽樣的女子?”

即便剛才的話題被蘇清瑤故意打斷,君臨並不打算轉移話題。

蘇清瑤本不想與對方討論這件事情,但被逼不得不開口。

“皇上這件事您要不還是去問容王妃,或者枊貴妃吧?”

說實話,她有點懵逼完全猜不透君臨找自己來談君長容的婚事,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畢竟,從表麵上來看,自己與君長容八竿子打不到一塊。

“朕覺得你更適合容王妃這個位置,你……”

“哐當!”

一個陶瓷碗被蘇清瑤打翻在地上。

在安靜的黑夜裏,驚碎一池美夢。

“皇上,您別開玩笑,民女從未想過這件事,更何況我現在是宴王的未婚妻!”

君臨剛才那句話,可真把蘇清瑤嚇死了。

嫁給君長容?隻怕原主半夜會直接從墳墓裏爬出來,把自己給弄死。

“不必那麽驚慌,朕既然可以讓你成為宴王的未婚妻,也可以讓你不是他的未婚妻。”

君臨眼眸閃著一抹不明所以的光,直勾勾地盯著蘇清瑤,他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有何不妥。

畢竟他是天子,一切事情他說了算。

蘇清瑤一動不動,看著君臨。

許是發現自己言語過於直白,他伸手摸著自己下巴的胡子:“就當是你救皇後有功,朕想要對你進行賞賜,那個賞賜即便你想當容王妃,朕也能成全你。”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嚴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聽到君臨這一句話,蘇清瑤才真正明白君臨找自己來是為何事。

原來,他是在替君長容謀劃更長遠的未來。

比如自己,之前一直沒暴露醫術時,在君宴求皇上賜婚時,君臨一下便允諾。

可如今,自己意外救醒皇後,又救了慕侯爺,君臨覺得自己是個可用的棋子,於是便想假裝成為自己好,讓自己擁有重新選擇夫君的資格。

他沒有下死命反而像是在商量,一來怕別人說他沒有一言九鼎,二來怕君宴和自己不願,於是這才旁敲側擊試探自己,若是自己有那份心皇上在下令改聖旨後,對外的理由便是零雪愛上七王爺要悔婚。

“民女多謝皇上好意,民女還是想與宴王在一起!至於容王妃,民女知道自己出身卑微,配不上容王還請皇上另選佳人。”

蘇清瑤拒絕得明明白白。

他以為君臨是個明事理的人,可對方似乎並不想這樣簡單放棄。

“兒女出嫁,向來遵循父母之命,哪有什麽配不配得上?”

君臨並不在意蘇清瑤剛才所說的話,繼續開口“不知你的醫術是和誰學的?”

“民女是自學的,隻是略懂一二。”

此時,蘇清瑤坐如針氈。

看著君臨那微微眯在一起的雙眼,她似乎覺得這件事情並不會就這麽簡單的結束。

果然,下一秒一道挺拔的身影由遠而近。

“父王,您找兒臣何事?”

君長容低頭走過來,連看都沒敢看四周立即跪下朝君臨行禮。

“免禮平身,坐吧。”

最近向來被罵習慣的君長容一驚。

“是!”

屁股剛坐在石凳上,一陣劇烈的疼痛卷襲全身。

眼神左右轉動,意外地看到一抹熟悉的俏影。

“零姑娘?”

等他的眼神在蘇清瑤身上停留僅八秒後,隨即裝出一副意外和蘇清瑤偶遇的表情!

君長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微微彎著腰看向蘇清瑤。

“容王晚上好。”蘇清瑤微微彎了下身軀,表麵在朝對方打招呼,可內心早已有一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個該死的皇上瘋了嗎?亂點鴛鴦譜!簡直不把君宴當人看呀。

她見過偏心的,可沒見過像君臨這樣偏心的。

很明顯君長容就是君臨叫過來的,這兩人還當著她的麵演戲。

“幹什麽呢?給朕坐下,瞧你怎麽一見到零姑娘就激動成這樣?”

君臨對於君長容的無禮,隻是一笑了之。

蘇清瑤懷疑君臨的眼睛是瞎了。

君長容看到蘇清瑤哪來的激動?隻怕是恨不得喝了自己的血,吃了自己的肉。

“是兒臣的不是,見到零姑娘實在是太意外,本王向零姑娘賠禮。”

男人彎腰還真朝蘇清瑤行了個禮。

在君長容抬頭的那一瞬間,她發現君長容一開始臉上的驚訝不見了。

這簡直就像是他們兩個聯手,在故意演戲給自己看。

蘇清瑤沒回話,而是盯著池子裏的月光。

四周掛著燈籠,池子裏的荷花已長出一個個大包。

“容王客氣了。”

蘇清瑤隨意敷衍一句。

涼掉的菜被撤下,又重新上了一次菜。

一直站在旁邊的陳公公小心翼翼地替三個人倒滿酒。

蘇清瑤看著滿到快要溢出來的酒,她露出一臉為難之色從石椅上站起身:“皇上,容王夜色已晚民女該回去了,這酒便等到皇後痊愈之後,一起來參加我與宴王的婚禮再喝吧。”

她起身再次強調。

“啪!”

君臨重重將酒杯擲在桌上。

酒水從杯中灑出,落到桌上。

精致的琉璃杯也因為君臨用力過大,而出現裂縫。

“零姑娘朕說過現在陪朕用膳,至於你與宴王的婚禮,即朕賜的,朕也可以直接收回聖旨,你不必次次用這話當擋箭牌。”

果然伴君如伴虎,君臨的臉色說變就變。

君長容倒像是早已知道君臨會發火。

在對方發火時,他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坐在一側。

蘇清瑤是誰?她豈會是軟柿子?

收回剛要邁出去的腳步,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強行忍下心中的怒火微笑著開口:“容王,皇上酒民女已經喝了,不過這選王妃之事民女不打算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