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麵4
拓跋宏滿臉笑容。
盡管這話聽起來那麽虛無縹緲,但是,那麽甜蜜。此時此刻,他是多麽需要這種甜蜜啊。如果失去了這樣的期待和甜蜜,真不知道,這段日子,怎麽能夠熬得下去。
痛失愛子,接下來的戰爭,不明朗的局勢……以及那個刺痛心扉的朋友的名字……這一生,就像一個無頭無序的亂麻,再快的刀子下去,也無法幹淨利落。
誰知道他這些日子,心中已經彷徨到了什麽樣的地步??
他甚至得不到任何的安慰,也不能指望任何人的撫慰。
本來,馮妙蓮是想問問葉伽的事情,但是,他不提。他絕口不提。這是不尋常的。一次痛苦的經曆,讓馮妙蓮變得分外的敏感和直覺。自己生死一線之間,是葉伽出現,救了自己。按理說,他應該成為貴賓,應該受到一個朋友應該有的待遇。
但是,為何他連麵也不露??這些日子,葉伽受到的脅迫呢???還有,拓跋宏為何一字不提他的去處?
所以,好幾次,她話到嘴邊,但是,又生生地吞了回去。
既然拓跋宏不說,就自然有他的道理。
馮妙蓮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強迫他。
當夜,拓跋宏抱著她入睡。
這麽多天以來,他殫精竭慮,幾乎夜夜都不能入眠。這一夜,卻忽然崩潰了似的,一躺下去,便呼聲大作。他睡得很熟,雷打不醒。
半夜的時候,月亮出來了。那是一個滿月,從拉開的窗簾裏投射進來。馮妙蓮睜開眼睛,細細地看躺在身邊的這個男人。
本來,產婦之初,身帶血腥,人們怕沾染了,以後有什麽不祥。按照宮裏的規矩,他是要獨處一室,或者找其他妃嬪侍寢。但是,他沒有。他隻形如別的民間的男子,哪怕妻子身上有任何的東西,他都甘之若飴。她伸出手,輕輕撫摸他鬢角的那一絲頭發。月光下麵,這一片頭發,和月色一樣的有一種蒼白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