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大會(八)
曹煜道:“然用這麽老土的方式,郵件通知不是更方便嗎?”
“是很方便,方便得隻要有wifi覆蓋就行了。”四喜說完之後以為曹煜會反駁,誰知道他隻是摸著下巴沉思,“你不是真的在考慮吧?”
曹煜道:“如果能夠構建出以法術為基礎的網絡係統,應該也很有賣點。”
四喜道:“目標用戶群太小。”
“……是啊。”曹煜看四喜的目光頓時有所不同。
藍大叔把時間表給司馬清苦。
司馬清苦一看時間就嚷嚷道:“然選在晚上八點!”
四喜道:“師父大人要看八點檔連續劇?”
司馬清苦道:“這裏有電視機嗎?”
“那八點有什麽問題?”
阿寶了然地歎氣道:“不管飯啊。”
四喜、曹煜、藍大叔:“……”
司馬清苦和阿寶交換了一個隻有彼此才懂悵然眼神。
雖然不管飯,但點心還是有的。
阿寶和司馬清苦到場之後就開始旁若無人地吃起來,吃到後來曹煜和四喜幹脆鑽到阿寶懷裏去了,藍大叔倒是沒什麽感覺,隻是一個勁兒地問要不要水。
勞旦進來的時候還帶著兩個年輕的陌生人。
阿寶抬頭瞄了眼,一男一女,都很氣派。
勞旦介紹來一下他們的來曆。男的是麒麟世家少家主左可悲,女的是藏經世家現任家主刁玉。
比起可悲和釣魚,阿寶覺得自己的名字相當有水準。
多兩個人就是多放兩把椅子的事。阿寶注意到原本放在鬼神宗那裏的椅子少了兩把,心底頓時不舒服起來,暗道這天道宗沒來人呢,怎麽不從他那裏抽?
兩把椅子的動向很受人矚目。
臧海靈原本看到自己身邊多了兩把椅子,猜到勞旦故意將他們安排在自己身邊,十分滿意,誰知一轉眼的功夫,刁玉和左可悲都在阿寶身邊坐下了。
阿寶:“……”幸虧把能吃的都吃光了。
由於潘喆印玄等人還沒到,所以禮堂裏還處於自由交談時間。
“丁先生。”左可悲微笑著和阿寶打招呼。
阿寶道:“左先生。”
左可悲道:“聽聞丁先生身陷牢獄之災,舅爺十分擔心,讓我一定問候丁先生的近況。若有盡力之處,必全力以赴。”
阿寶聽得牙酸,嘿嘿笑了兩聲道:“您真是神通廣大,耳目眾多。”
左可悲道:“你我兩家是世交,若非丁先生離家太久,我們早成為至交。”
阿寶捂著臉揉著牙,“您和左老先生是……”如果他沒記錯,奇叔在保釋他們的時候似乎提到了左老先生這個詞。
左可悲微笑道:“是我的表舅爺。”
阿寶道:“謝謝啦。那珍珠和珊瑚是你的……”
左可悲道:“確切的說,應該是表妹。”
阿寶道:“剛才的謝謝收回。”他們的牢獄之災還不是拜她們所賜?
左可悲道:“我代整個麒麟世家向你致歉。”
阿寶道:“一句口頭致歉就算了?我們差點被她們害死。”
左可悲道:“她們已經受到了懲罰。珊瑚死了,靈魂與珍珠一起被永禁火塔,終身不能出塔。”
阿寶原本隻是隨口抱怨一句,聽他這麽一說反倒惴惴不安起來,“這個太嚴重了吧?”
左可悲道:“她們是打破命運的存在,這樣的結局對她們來說已經很好了。”
阿寶覺得這句話有點古怪,仔細看左可悲才知道古怪的原因所在,因為左可悲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不像在說自己的親人,眼神沒有情緒波動,就好像在說兩個不相幹的人,不,甚至不像在說人。“她們畢竟是人啊。”他脫口道。
刁玉突然插|進來道:“麒麟世家隻有女人才能生育後代,男人是沒有這個能力的。”
阿寶點頭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男人不能生育,這個不止麒麟世家,大家都一樣。”
刁玉道:“播種也不可以。”
“……”不愧是藏經世家的,說話真是含蓄又明了。阿寶幹咳一聲道:“那珊瑚和珍珠怎麽來的?”既然是左可悲的表妹,就應該是他舅舅的孩子。
刁玉看了眼仿佛並沒有在意他們對話的左可悲,緩緩道:“人工受精。”
阿寶吃驚地張大嘴巴。
左可悲歎氣道:“舅舅太想要後代了。”
這種方式對普通人來說沒什麽,但是對麒麟世家這樣與天命道術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家族來說,無異於改天命啊!阿寶看著左可悲黯淡的臉色以及珍珠珊瑚的憤憤不平,心中隱約明白了點。無論左可悲的舅舅抱著怎麽樣的心態做出這樣的舉動,它的後果都不是一個人承擔的,這是家族中人的無可奈何。
“當珍珠和珊瑚出現時,連我母親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很體諒舅舅的心情,可是這樣做的後果是誰都無法預料的。最後她隻能聽從表舅爺提議讓舅舅帶著她們去國外,不再接觸家族中事務,隻有每年過年的時候才回來探親,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按理說這樣的安排也不算太差,隻是不知道他舅舅是怎麽撫養珍珠她們的,竟讓她們生出偏激的念頭。阿寶想歸想,到底沒有將這句有挑撥嫌疑的話說出口,鬆了口,反過來安慰道:“啊,過去的事情也就算了。”
左可悲搖頭道:“沒有過去。”
“啊?”
“其實我們這次來一是為了找潘喆掌門幫忙,一是為了找印玄……”
阿寶一聽到祖師爺的名字,立刻收起笑容,整個人進入戒備狀態。
正好印玄進門,左可悲及時收了口。
印玄的出現讓原本鬧哄哄的大禮堂一下子安靜下來。
勞旦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麽我們就繼續今天上午的話題,來投票吧。”
潘喆提醒道:“是不記名投票。”
勞旦點點頭道:“嗯。麒麟世家和藏經世家也是道術界的棟梁支柱,既然他們來了,也應該算一份子。”
阿寶噌得舉起手,“還有……”
啪。
司馬清苦一掌拍掉他舉起的手,皺眉道:“勞掌門說話你插什麽嘴?”
阿寶滿臉愕然。
不止他,連勞旦也被司馬清苦這麽積極的示好鬧得有些驚疑不定,“嗯,沒關係,你想說什麽?”
阿寶嘴巴剛張開,司馬清苦又一巴掌呼過來,不過這次他學乖了,立刻把頭一縮,躲了過去。
司馬清苦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請勞掌門繼續吧。不用理他。”
阿寶和司馬清苦沒大沒小慣了,難得看到他這麽一本正經的訓斥,不禁有些呆住了,半晌沒回神。
那一頭,勞旦已經介紹完投票的因由,讓餘慢拿出紙筆挨個交給各派代表。
阿寶眼睛忍不住朝刁玉和左可悲手裏的紙瞄過去。不過他才一動,刁玉就嗬嗬一笑,將紙折起來了。左可悲更幹脆,寫字的時候根本就不看紙。
勞旦道:“事關我道術界的聲譽及風氣,還請各派掌門審慎而行。”
阿寶心裏呸了一口,不高興地踢了下司馬清苦的腳,但司馬清苦的腳打著石膏,沒什麽感覺。“師父為什麽不讓我當我們家的代表?”他湊在司馬清苦的耳邊小聲道。
司馬清苦沒好氣道:“尚羽已經懷疑你的來曆了,你想直接坐實嗎?”
“這裏是隱士莊,我說了什麽尚羽怎麽會知道?”阿寶倒抽一口涼氣,輕聲道:“內奸?”
餘慢拿著個箱子開始收紙條。
司馬清苦裝模作樣地將紙條放進去,朝阿寶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
阿寶忍住朝印玄看去,隻見他老神在在地喝著茶,好似對投票結果全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