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 憶起當年事
網絡恢複了,終於重見天日了……TT
因為三天一共要補三章更新,某寫了6000字,就分成兩章傳上來吧……下午五點再傳一章上來。^^
洛水縣初秋的晨霧很濃,加之這天天氣較陰,到了日上三竿時分,霧氣也還殘留著未能散盡。
柳以沫吃過早飯之後在衙門裏轉了一圈,然後往衙門外走去,才走出門幾步,就看見陳夜歌迎麵走過來,當即愣了一下,然後規矩的拱手行禮,“王爺這是……要去哪裏?”看他的目標似乎是她的縣衙,可這會兒她可沒空招待他。
“就柳大人這裏。”陳夜歌用眼神示意,然後似笑非笑,“怎麽?柳大人不歡迎本王?”
這是柳以沫第一次聽他自稱本王,微微詫異的抬頭,碰巧撞見他的眼神,有點兒陌生。雖然他的整體氣質仍然儒雅而親和,可柳以沫就是敏感的覺得他此刻看著自己的眼神,和以往不盡相同。
“不會不會。”她連忙擺手客套,“王爺光臨寒舍,是下官莫大的榮幸。”
夜歌提起嘴角,儒雅成熟的麵龐上閃過一抹嘲諷,可惜柳以沫正低頭說話,因而絲毫沒有察覺。
“不用緊張,本王不過和你開個玩笑。”他抿唇微笑,抬手親切的拍上她的肩膀,“柳大人這是要出門吧?那你不用管本王。本王隻是抽空來看看雲碧賢弟。看來還是柳大人這裏風水好,本王怎麽也留不住地人,卻被柳大人給留下了……”
聽他突然提起雲碧,柳以沫不由嘴角一抽。這幾天她都刻意讓自己忽略這個人的存在,不然難保自己不會意氣用事。帶人衝進去將他揍成母豬臉!
“王爺您行行好。把你家賢弟牽回去吧……”她苦著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下官這裏廟小。可請不起這樽大菩薩!”
“唉陳夜歌長歎一聲,無限同情的道。“這次是賢弟過分了一些,連兄弟的女人也要搶。柳大人放心,本王絕對會站在你和言飛這邊地!”
“王爺英明。”柳以沫連聲恭維。
陳夜歌笑了笑,“好了,大人有事去忙。本王這就去找賢弟聊一聊。”
柳以沫聞言便點頭和他拜別,然後擦肩從他身邊走過。陳夜歌微笑著回頭目送,直至她走遠,笑容才慢慢從臉上淡去。
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和他見過地許多官員沒有二樣,諂媚而狡猾,將官場的品性學了個十成十地像。本來還以為她應該有點腦子,但如今也一樣被感情蒙蔽了雙眼。
“畢竟是女人,小聰明是有一些。但總歸登不了大雅之。”陳夜歌一句話便概括了他所了解到的柳以沫。
雲碧倚在榻上。手中握著書卷,沒有答話。隻是吩咐身邊地胡嘉胡威兩兄弟去門外守著,若是有人過來就出聲提醒。
“詞兒呢?”陳夜歌見他不答話,也便不再往下說,環顧四下,稔熟的拖過一張椅子自己坐下,“這小子隻顧著貪玩,也是好幾天不見蹤影,真不讓人省心……”話雖是埋怨,但口吻寵溺又無奈。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賴在我這裏。”雲碧卷,隨意的回答,“放心,詞兒在這裏過得挺好……”說完忍不住輕聲笑了笑,其實陳詞在這裏豈止是過得挺好?簡直是如魚得水!才幾天的功夫,他就攀上了嬌花這個靠山,小小的人兒成天對著滿大院地衙役呼來喝去,常常弄得別人苦不堪言,他卻一個人捂著肚子偷樂。
至於他會選擇嬌花做靠山的原因,據說是因為嬌花和伍行舟,是衙門裏除了柳以沫之外,最說得上話的兩個人。但是伍行舟這個人太無趣,於是他就選擇勾搭嬌花。而他們之所以能勾搭成功,最主要還是因為他們在對待柳以沫的態度上,能同仇敵愾。
“那你呢?”陳夜歌口吻一轉,似笑非笑的將話題引到雲碧身上,“你的沫兒可是千真萬確的討厭你,剛才遇見她,她還求我趕快把你牽回去……”
“啊?有這事?”雲碧詫異的抬頭,眉眼中布滿無辜,“她都沒跟我說哦!”也對,這幾天雖然兩人住的地方隻隔了一堵牆,但柳以沫卻沒有和他說過半句話,理所當然地也沒有告訴他說他很討厭。不過,柳以沫對他地討厭向來都很明顯的表現在言行舉止當中,用嘴巴說倒顯得多此一舉了。
“在我麵前裝傻……”陳夜歌沒好氣地瞪他,而後又靠在椅背上仰頭歎息,“真希望你和言飛還是兩個掛著鼻涕的小鬼,這樣你們就永遠不會想離開我了……現在的你們真讓人頭疼啊!”他閉目,用食指輕柔著兩側的太陽**,仿佛憶起了從前,嘴角慢慢拉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尤其是你……雖然外表像個嬌嬌柔柔的小女孩,但性子從小就倔得很,言飛就一向比你聽話得多。”
雲碧默然的看了他片刻,隨即低垂了眼瞼,將視線重新轉移到書卷上,卻再也沒有看書的心思。
“雲碧,你回來幫我吧,你知道我離不開你的。”陳夜歌突然睜開雙眼,灼灼的目光直視著雲碧垂低的側臉,像是要將他的心思徹底看穿。臉上的儒雅親和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張狂著的野心,從被點亮著的雙眸擴散至全身。
這樣的陳夜歌雲碧再熟悉不過,他甚至沒有抬頭看他。安靜了許久之後,雲碧才緩慢卻堅定的開口。“我現在隻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自己想做地事?”直接遭到拒絕的陳夜歌心有不甘,嘴角一彎便是毫不留情的嘲諷,“你想做的事難道就是為了搶女人而不惜和兄弟反目成仇?你的誌向真是遠大啊……”
“你住口!”雲碧倏地從榻上坐起身,狹長地眸中瞬間覆上寒光。扔開書卷,略顯尖俏地下巴對著陳夜歌冷冷的揚起。“你有什麽資格嘲笑我?”
“雲碧!”見他如此激烈地反駁自己。陳夜歌先是一愣,然後惱怒的起身吼著他地名字。“你這是什麽態度?!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大哥,為什麽沒有資格教訓你?!”
“生氣了?那就是心虛了。”雲碧冷笑。“我們三個當中,最先搶兄弟女人的,不是陳大哥你麽?!”
“這不一樣!佩芝本來喜歡的就是我,不是言飛!”十年之後,終於麵對他的質問。陳夜歌開始焦躁地在他麵前走來走去,“況且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娶她,但她拿肚子裏的孩子要挾,我沒辦法才答應的……你知道我隻是一時糊塗才……”
“是啊是啊,我知道。”雲碧瞟了他一眼,懶懶的接過話,言辭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刀,“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言飛依戀柳佩芝,所以想借由她從言飛那裏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可惜柳佩芝也不是完全的傻瓜。加上你棋錯一著。反被她用你的血脈要挾。之後你惱羞成怒,也一定覺得她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你。你曾經地齷齪心思,所以就決定毀屍滅跡、一屍兩命!”說到最後時,怨恨讓他連牙關都在顫抖。
“你,怎麽能這樣想我?”雲碧地話真實得讓他仿佛重回到了十年之前,陳夜歌心虛,卻強笑道,“雲碧,我們都知道佩芝的死隻是個意外。你從哪裏聽來地閑言碎語?”
“不是聽來的。”閉目深呼吸,再睜開眼時,雲碧已是一臉雲淡風輕,“是我十年前親眼看到的。”
那時候他也不過十四五歲,那晚是畢父的壽辰,因為親鄰友人齊聚一,當晚的畢公宅熱鬧非凡,誰也沒有料到接下來會生的事。
他先是撞見陳夜歌和柳佩芝在爭吵,也聽見了柳佩芝不滿陳夜歌屢次將婚期拖延,因而威脅著要說出他的秘密。於是雲碧就明白了他們在畢言飛身上設下的圈套,這一度讓當時的雲碧十分沮喪。
很多人在年幼的時候,心目中都會有一個用來崇拜和超越的英雄,雲碧也不例外。而當時的陳夜歌就他心目中的英雄。
之後便是畢公宅裏大火。那是一間藏酒的屋子,他看見陳夜歌一壇壇的傾倒著畢言飛親手釀出的美酒,酒香撲鼻而來的時候,他躲在周圍猶自不明白他的意圖,直到看見他拿了火把開始點火,然後火光騰空的時候,他聽到柳佩芝慘叫和哀求的聲音,才徹底的恍然大悟。
柳佩芝這個女人死不足惜,但他沒想到已經知道柳佩芝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的畢言飛,還會在聽到聲音之後衝進去試圖救她出來;更沒想到還有一對無辜的夫妻會葬身在這場鬧劇之中。
因為畢言飛是第一個現起火,而且還活著的人,況且那天晚上他心情不好,喝了許多酒。於是當日在場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他的父母和塗管家在內,都認為這是他酒後無意犯下的過失。隻有雲碧和陳夜歌心知肚明。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陳夜歌頹然的坐回椅子上,再次看向雲碧的時候,已然沒有了先前的底氣,“那你為什麽一直不說?”他還一直自以為在他心中形象不錯,哪知原來早就這樣不堪。
“有什麽好說的,事件已經這樣了,說出來也無濟於事,反而會讓事件更糟。”雲碧苦笑。當初他並不是沒有想過說出來,但這樣除了能破壞畢、陳、雲三家的世交關係以外,他想不出有什麽好處。況且,以當時畢公宅在洛水縣裏的地位,加上雍王府的力量,將這件事輕鬆掩藏過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謝謝。”陳夜歌艱難的說。
“何必說謝,你是我敬重的大哥。”雲碧別過頭沉默了片刻,“……不管怎樣,至少你一直都對我很好,所以我不會背叛你。”
隻是畢言飛被毀得太無辜了……所以他十年來一直在努力彌補。隻等他有朝一日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他便可以掙脫束縛,做自己想做的事,為了自己而活。
如今,終於離這天不遠了,畢言飛在一天天的成長,而且若是有柳以沫的陪伴,他便可以安心的撒手不管。
如此說來,畢言飛要娶柳以沫,柳以沫也願意嫁畢言飛,這樣對他來說再好不過,他何必要在中間橫插一腳?
陳夜歌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他蹙眉開始努力思索自己這樣做的原因。想了許久,他終於記起自己之前曾對著畢言飛說過的話:等你恢複記憶之後,再讓你重新選擇一次。到時候,如果你不要她,說不定我……
“說不定我……也可以有一個機會。”雲碧舒展了緊蹙的眉頭,順手摸過放在旁邊矮幾上的折扇,緩緩的撚開,浩然正氣的四個字躍然於上,“恩,窈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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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有女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