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為民做主 一二七 火光之災

以沫一愣,聽清楚聲音剛好就是從藏酒房的方向傳過才恍然明白了雲碧剛才奇怪的主動。

“你事先就知道,對不對?”她問。

雲碧沉默,柳以沫見他不回答,也懶得再追問,而且現在也不是追問的時候,救火要緊,當即打算從他懷中掙脫,卻突然被雲碧拽得更緊。

“你幹什麽?放開我!”柳以沫十分惱怒,雲碧今夜奇奇怪怪的舉動讓她很是失望,雖然還不清楚他到底想怎樣。

“沫兒你哪裏也別去,就呆在我身邊。放心,火自然會有人去撲滅,不用你插手,你……”雲碧的話還沒說完,小腹上突如其來的悶痛讓他倒吸一口氣,柳以沫便趁機從他懷中掙脫。

“你不要去!”雲碧忍痛壓著嗓子喊她。

柳以沫皺眉,當作沒聽到,抬腿便極速走了幾步,卻又聽身後雲碧道,“有人想對你不利,我沒有騙你,你別過去。”

“你說什麽?”柳以沫驀地轉身,滿眼不可置信,“誰想殺我?!他有什麽目的?!你又為什麽會知道?!”

充斥著怒意的盤問,讓柳以沫不自覺的提高了聲調,“雲碧,你是誰?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沫兒,你小聲一點。”雲碧苦笑著慢慢朝她走過去,她卻不再信任他似的一再後退。

“你聽我說,這裏的情況很複雜,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很多。你不需要知道,隻要你從這裏抽身離開,便不會再有任何危險。”雲碧站直身體,微微垂著雙眸,整個人沐浴在月色下,月色明媚,那雙美麗的眸中卻暗沉一片。

“嗬……”柳以沫聽完之後竟咧嘴冷笑。“雲碧。我不是小孩子。不是你光說些大話就能嚇退地。你不說出個讓人信服地理由。叫我怎樣相信你?!”

雲碧抬眼望她。他地眼神讓她有過一瞬間地錯覺。好像他在傷心。眼神中帶著悲涼。

“有些事還是不必知道地好。但是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有人要對你不利。是因為你一直堅持要查張守業被殺地真相。你威脅到了他們。所以他們必須阻止你。”雲碧慢慢地說。“如果可以。他們也不願要你地命。因為怕惹上不必要地麻煩。所以他們現在會盡可能地恐嚇你。如果你知難而退。便一切都好。”

柳以沫安靜地聽完。然後提起嘴角冷笑:“果然……張守業地死不簡單。”她早該猜到。這個洛水縣一開始就怪怪地。連帶隔壁地洛寧縣。或者說一整個雍州都透著古怪。

“你知道就不該查下去。你素來就是個聰明人。這次怎麽糊塗了……”雲碧歎氣。

“你看起來早就知道了真相。”柳以沫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那麽。言飛呢?他是不是也早就知道?”如果是這樣地話。那真是難為他要天天對著自己演戲。

“他什麽不知道,你別冤枉他。”雲碧淡淡的說,“你沒來這裏之前,他一直癡癡傻傻什麽也不懂,我就一直沒告訴他,而且,就算告訴他他也會不記得。”

他這麽說,本來有些提起的心又落下,目光也不由變得溫柔。但隻是片刻,很快她就收斂了心神,突然道,“既然你知道,那麽,這件事一定也和陳夜歌脫不了關係,是不是?!言飛傻的時候,他可沒傻!”

她突然設想到,雲碧,陳夜歌,畢言飛三人之間來往一直親密,排除掉什麽也不知道的畢言飛,比起雲碧,似乎陳夜歌的野心更大,而且以他在雍州的權勢,才足以解釋所有奇怪的現象。

“你不要再問,我不會再多說。”雲碧別過頭去,柳以沫卻當他是默認。

“你不說,我也自然會查明白。”柳以沫抿唇笑,然後一轉身,腳步飛快的朝失火的方向跑去。

雲碧愣了一下,下意識提起步子就追了過去。

失火的地方果然就是藏酒房,搶火的人排長了隊用所有一切能裝水的容器盛著河水往火上潑,可那火光仍然衝得老高,沒有半點澆滅的趨勢。

柳以沫看到塗管家臉色發白的站在最前邊指揮,於是氣喘籲籲的跑到他身邊問,“情況怎麽樣?有沒有人受傷?”

塗管家聽到她的聲音回頭,原本顯得慈愛的臉上竟濕濕的,渾濁的嚴重有水光順著臉頰滑下來,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大人?”看到她突然出現,塗管家愣了一瞬,突然轉頭衝著大火的方向嘶聲呼喊,“公子,柳大人在外麵,你快出來,公子!”

塗管家起了一個頭,就有人緊跟著大喊:“堯公子出來吧!柳大人不在裏麵!”

一聲一聲鵲起的呼喊聲,間或嘈雜的潑水聲中,柳以沫感覺眼前一黑,衝動地抬腿就往火光裏衝,塗管家一驚,伸手想拉住她卻撈了個空,眼睜睜看她就這樣毫無準備的往滔天的火光裏跳。

緊跟著柳以沫前來的雲碧猛地衝過去,一把將她拽住,然後抱著她的腰把她往後拖,“你想去送死麽?!”他再顧不得什麽,一邊拽她一邊大罵。

房簷終於受不住烈火的灼燒,“嘭”地一聲轟然垮下。凶猛的火光烤得她的臉辣辣的疼,她卻渾然不覺,隻一個勁兒想往火堆裏衝。

她全力掙紮著,眼睛不知何時也瞪得通紅,她想大聲嗬斥讓他放開自己,出口的卻是一聲嘶啞得不成樣的音調:“死就死,死我也要救他出來。”

“你瘋了!你這個樣子就算死了,也救不了他!”一股恨意直衝胸口,雲碧也說不出自己到底在恨誰。他隻是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一直被他視為兄弟,視為手足的那個人,竟然再一次把他當成棋子擺了他一道。

連拽帶抱,雲碧將柳以沫拉離火光,然後搶過身邊一個人拿著的一盆水,朝她臨頭潑下,把她全身澆得濕透,也讓她終於清醒了一些。

“都怪你。”被一盆冷水澆得終於冷靜下來了的柳以沫,就這樣一直低垂著頭,好半晌突然抬頭,猛地掄起胳膊用力抓向他的臉頰,“都怪你!如果你不拉住我,言飛就不會誤以為我在裏麵……雲碧,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