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六 蘇醒(下)

許是太意外了,所以一時竟然不知要給些什麽反應u等畢言飛伸出雙臂,將柳以沫擁在懷中,她才真的哭出聲來。

??“沫兒,沫兒,別哭了。”畢言飛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

??柳以沫將臉埋在他的懷中,貼著他柔軟還帶著體溫的中衣,雖然哭的泣不成聲,然而這一次卻是因為心裏太高興了。擔驚受怕了這麽多天,終於苦盡甘來,就在她以為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就好像有上天的奇跡一樣,畢言飛卻醒來了。

??柳以沫哭的哽咽,斷斷續續說:“言飛,你這家夥嚇死我了,一睡就是這麽多天,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再也醒不來了。”雖然知道現在是開心的時候,可是眼淚仍舊忍也忍不住。

??畢言飛微笑著,下巴抵著柳以沫的頭頂,說道:“乖,我怎麽舍得扔下你,不要再哭了,再哭我就心疼了。”

??柳以沫急忙伸,胡亂地抹了抹臉上的淚,說:“我也不想的,你當我願意啊。”仰頭看向畢言飛,伸出手去,細細地撫摸他的臉頰,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的樣子,看的畢言飛麵色一紅,說:“沫兒這樣看我做什麽?!”

??柳以沫這才撲哧一聲笑:聲來,畢言飛看著她笑,自己也不由咧嘴,想到什麽似的突然問:“你先前在我床邊上睡著,眼角還帶著淚,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柳以沫聽畢飛這麽說剛才放晴的臉色又陰靈起來,“都怪我。若不是因為我,燕大哥也不會出事。”

??“燕公子?”畢言挑了挑眉,問道,“他發生了什麽事?”

??“不要著急,慢慢說。”畢言伸手輕拍柳以沫肩頭。柳以沫靠在他身邊,慢慢地將方才經曆的事情講述了已變,畢言飛認真的聽著,時而皺起眉頭,一雙清澈的眼睛裏是掠過黯然的神色。

??聽完了柳沫地講述。畢言飛沉默了挺長時間。才說:“天有不測風雲。如果世界上發生地每一件不幸地事。你都要攬在自己身上地話。你豈不是要忙死嗬嗬。傻瓜。你這是關心則亂。想必燕公子也絕對不會願意看你這樣責怪自己。”

??柳以沫聽著畢飛這麽說。心底稍微好過了些。說道:“不論如何。言飛。幸好你醒來了。不然地話……”

??她一連強裝了幾天若無其事。燕深弦再一出事時如駱駝背上地最後一根稻草。壓得她差點垮了。心底忍不住暗暗感激畢言飛醒地真是時候。換個角度這麽一想。哈。老天還不是對自己特別地壞。她想來想去。最後才鬆了口氣。麵上露出一絲微笑。靠在畢言飛地肩頭。隻覺得時間若是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畢言飛低頭看著柳以沫時而憂愁而稍露喜色。他嘴角地笑意不變。眼神卻一點一點泛起了奇怪地冷意。

??****

??這一場打擊。差點將柳以沫擊垮。不幸中地萬幸畢言飛終於醒了過來。而之後經過大夫地診斷。也知道了燕深弦並無大礙隻是需要好好地靜養些日子而已。事情是有驚無險雨之後。終於露出一絲絲地陽光來。

??柳以沫那久違的笑容終於又重新出現,畢言飛的恢複很是迅速,很快就能正常走動,柳以沫在辦公事之餘,時而向著畢言飛的房間內跑跑,時而又去探望燕深弦,雖然忙碌,可是心底卻是無比歡喜的。燕深弦並沒有昏迷良久,喝了一副藥後便醒了過來,能看著柳以沫說些安撫她的話,說的柳以沫心底暖暖,鼻子卻酸酸的,燕深弦的臉是蒼白的,可是微笑仍舊和如暖陽,他向來是很為別人著想的性子,特別是對她。

??然而柳以沫在高興燕深弦日漸康複的同時,心底又有一絲愧疚。她不知不覺想起了上一次燕深弦為了保護她而跟狼群廝殺的事。雖然有畢言飛的安撫開脫,但是柳以沫的心底仍舊存著一個疙瘩:她欠燕深弦的,越來越多,幾乎是送上這條命也償還不了。

??柳以沫以為自己掩飾的天衣無縫,每次笑嘻嘻地來探望,最後又輕輕鬆鬆離開,卻不知道,燕深弦的眼神何其銳利,她眼中深藏著的愧疚,早就被他看的一清二楚,這溫和如暖陽的男子,心底浮現淡淡的苦澀。

??燕深弦養傷的這幾天,嬌花倒是對他關懷的無微不至,一邊督促廚房熬湯熬藥,一邊無比勤勞的前去探望。燕深弦精神好的時候,便會同她說幾句話,大多時候卻隻是閉著眼睛作出睡著的樣子。就算如此,嬌花看著那男人淡然的睡容,也經常會一看大半天,都絲毫不覺得厭倦。

??柳以沫樂得嬌花去照顧燕深弦,當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特意去驅使嬌花做事,好讓她有更多的時間替燕深弦做事。這樣她跑去看畢言飛的時候,心底也好過一些。

??畢言

??複倒真是不錯,柳以沫衙門之中清閑沒什麽事的時候跟畢言飛膩在一起。在畢言飛醒來的這段日子,雲碧倒是很少露麵,隻有陳詞會經常地跑來問長問短,柳以沫是有畢言飛便萬事足,原先的煩心事情再重也不覺得如何,這一日塗管家來探看畢言飛,門外便見到柳以沫同畢言飛談笑甚歡的模樣,陳詞坐在柳以沫的旁邊,昏昏欲睡,塗管家看了一會兒,才進了房間。

??柳以沫見他來到,倒也不敢怠慢,打了個招呼。塗管家便說:“大人,其實這一次老朽前來有事要說。”

??畢言飛在一邊若有所思,並不吱聲。回頭看向柳以沫,卻見她笑吟吟地,問道:“怎麽了?是什麽事盡管講。”

??塗管家說道:“大人,承蒙大人的照料,我家公子的傷已經痊愈,現在,也是時候離開衙門了。”

??柳以沫最怕的卻是這個,當下驚得目瞪口呆,呐呐半天說道:“這個,不著急吧?”

??塗管家笑微微:,說道:“公子身體已經全好,總是如此的住在衙門之中,外頭會有很多風言風語的。

??公子說呢?”說完之後,轉頭向畢言飛。

??畢言飛竟也吟吟視柳以沫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說道:“說的很是,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柳以沫沒想畢言飛居然也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地愣住,瞪著畢言飛,一時說不出話來,畢言飛好像沒看到她的表情,笑著對塗管家說:“那就如此定了,選日不如撞日,就明兒清早吧。”

??柳以沫實在忍不住主一仆,簡直當自己是空氣一樣,站起身來氣鼓鼓說道:“不行,你身體剛好,萬一挪動起來有什麽閃失,怎麽可以。”說著,狠狠地白了畢言飛一眼。

??畢言飛卻在**,笑而不語。塗管家看了柳以沫一眼,才又向著畢言飛行了個禮,說道:“既然已經定了日期麽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之後,昂首胸,徑直地出門去了。

??柳以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著塗管家離去的身影,半晌才反應過來頭看著畢言飛,問道:“我是不是隱形人?”

??畢言飛笑而不語邊的陳詞卻醒了過來,打了個哈欠問道:“什麽隱形人啊,柳姐姐?”

??柳以沫低頭看看陳詞看看畢言飛,想了一會兒,終於上前一步,瞪著畢言飛,逼問道:“你說,你剛才為什麽不站在我這邊,怎麽,你很想離開這衙門嗎?”

??畢言飛咳嗽一聲,才緩緩地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看著柳以沫。

??柳以沫被他看的有些不安,一跺腳說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不說話?”

??畢言飛說道:“唉,小笨蛋……”上前來,一把抱住了柳以沫,在她耳邊,低低說道,“我不離開衙門,又怎麽能迎娶你呢?”

??柳以沫本來打定了主意,無論他說什麽天花亂墜的,自己都要不依不饒反駁到底,聽畢言飛說完,立刻說:“那也不行……”

??話一出口,忽然反應過來,眼睛瞪得圓圓的,轉頭看向畢言飛,問道:“你……你剛才說什麽?”

??畢言飛笑的無比燦爛,見她兀自懵懂不解的樣子,伸出手指,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一點,說道:“我是說,我若是不離開衙門,又怎麽才能迎娶你過門呢?”

??這一次,柳以沫卻是聽的清清楚楚,一張臉頓時紅了起來,急忙伸手捂住臉,歡喜的不知說什麽好。

??耳邊聽到畢言飛笑意盈盈的聲音,問道:“詞兒,你在幹什麽?”

??柳以沫透過指縫,看見坐在床邊的陳詞,雙手托腮看著他們兩個,一眼不眨地。聽到畢言飛問,陳詞才說:“嬸嬸是要嫁給畢叔叔了嗎?”

??柳以沫樂得合不攏嘴,卻故作嚴肅,說:“嗯哼,誠如你所聽到的。”

??卻見陳詞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好像很惆悵的模樣。畢言飛跟柳以沫對視一眼,都覺得驚奇,畢言飛問道:“詞兒,你做什麽歎氣?”

??陳詞慢慢地說道:“沒什麽,我隻是想到……這樣的話,柳姐姐就不能當我的雲嬸嬸了啊……”

??聽了這話,畢言飛心頭鈍鈍地一疼。柳以沫一怔,旋即卻又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臭小鬼,你對你雲叔叔倒是忠心。”

??陳詞看了她一眼,站起身來,忽地又長長地歎了一聲,很有老氣橫秋的風範,歎完之後,背著雙手,慢慢地走出了房間去。

??柳以沫人逢喜事精神爽,見了陳詞如此惺惺作態,更覺得好笑,靠在畢言飛身上笑的花枝亂顫,說道:“哈,你看看他那小樣兒,樣子真是欠揍啊!!!”

??畢言飛伸手摟著她肩頭,也跟著淡淡微笑,說道:“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