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為民做主 一八八 真心
柳以沫沒有防備,嚇了一跳,急忙轉頭去看,眼前卻出現雲碧放大的臉,他什麽時候竟不知不覺地kao近了她,而且站的這麽近,方才聽他開口之時,吐氣的氣息似乎噴在自己的耳朵上。而柳以沫一轉頭的功夫,兩個人麵麵相覷,兩張臉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手之隔而已。
“你……”柳以沫失聲說道,“你幹嗎kao我這麽近?”
“大膽,你幹什麽?”柳以沫無法可想,本能地出聲訓斥,還想維持著昔日尊嚴,然而聲音卻隱隱地抖,充滿了不安。
柳以沫的心又大跳了一聲,伸手推上他的胸前,喝道:“雲碧,你也太大膽了,別kao我這麽近!我……要叫人了!”
柳以沫見他十分大膽,身子一又.向著自己這邊欺壓過來,無可奈何之下,她隻好盡力地將自己的身體向後傾斜,好跟他保持一定距離。她的手還試圖推開他的胸膛,雲碧卻伸手,握住了她覆蓋著他前胸的手,握在手心,輕輕地揉搓。柳以沫臉紅心跳,聲音也變了調子,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柳以沫轉過頭去,長長睫毛似蝴蝶翅膀般微動,不.敢抬頭看他:“你最好,適可而止啊……”說著,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柳以沫又羞又惱,說道:“你再胡來,我真的要叫人了.不要欺人太甚。”雲碧看著她,說道:“我真的有欺人太甚麽?沫兒……”他低低地歎了一聲,忽然拉起她的手,抬高了,放在自己的唇邊。柳以沫驚慌失措地看著他的動作,不知他要做什麽,卻見雲碧的唇湊過來,在她的小手上極其輕柔地親吻過來,他柔軟的唇蹭過她的手,感覺是那麽的異樣,柳以沫一怔,身體僵卻又真真的顫抖,竟忘了反抗,雲碧一邊親她的小手,一邊看著她受驚的表情,動作微微地停下,又說道:“沫兒,不要這麽抗拒我……我知道你的心底也是有我的,是不是?”
按理說雲碧早.就對所有的美人都免疫了,然而此刻,望著柳以沫臉紅羞澀的樣子,卻覺得心神恍惚,仿佛整個人已經靈魂出竅,握著她細嫩的小手,看著她羞怯的樣子,隻覺得天底下最好的時候莫過此時,假如時光能夠停留在他們互相對望的這一刻,假如時光能夠停留在他伸手握著她手的這一刻,那該是多麽完美的事情呢。“沫兒……”輕輕地呼喚著這個名字,將她的手握在手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右手抬起來,輕輕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慢慢地低頭下去,一寸一寸,彼此的距離緩慢地縮短。
那柔軟的紅唇,慢慢地壓上自己的,柳以沫渾身抖,整個人被他壓在了桌邊上,上身向後傾斜,幾乎要折到了桌麵上去,雲碧一手拉著她的小手,一手捏著她的下巴,雙唇極盡溫柔地吻上她的嘴,親昵地輕吻著。
神誌恍惚之中,忽然想起一件事,身不由己沉醉雲碧懷中的柳以沫皺著眉頭,睜開眼睛,雙手使勁推上雲碧的胸前,用力地將他推開了一點。
柳以沫怔了怔,感覺自己臉頰滾燙,渾身不自在,不知如何是好,她抬起頭,對上雲碧的雙眼,怎麽了?他居然問自己怎麽了?她欲哭無淚,怎麽自己會變成這樣?任憑他輕薄都不能反抗,不,不是不能,是……她不願反抗。內心竟然開始鄙視這樣的自己,可是他又怎麽會知道。
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柳以沫心頭一梗,立刻將臉轉到一邊去,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當我跟你一樣麽?”
雲碧望著她忽然不開心的樣子,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沫兒,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思嗎,你先前說我尋花問柳,我幾時好過那些,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我的心底,隻有你啊,自始至終都隻有你在。”
柳以沫呆呆地聽著雲碧說這些話,起初還有些生氣,細細聽來,卻分明是他一片情意在其中。他的心意,已經對自己曝1ou無疑,可是她呢?
雲碧聽了這話,仿佛有人在自己的心頭狠狠地打了一拳一樣,讓他的身體都有些輕輕晃動。他想了想,終於放開了柳以沫,整個人慢慢地向後退出一步,說道:“好吧,好的,既然是你說的,那麽,我便也聽你的就是了。你現在不肯接受我,不要緊,隻是我知道,遲早有一日,你會明白我的心意的。沫兒。”
他的聲音溫柔低沉,充滿誠懇之意,又隱隱帶著一絲傷感,柳以沫聽的清楚明白,嘴巴張開,卻無聲。而雲碧說完了這些之後,終於長腿一邁,出了門檻。柳以沫望著書房的窗戶處,見那人影緩緩地掠過,整個人才無力地一晃,手急忙撐住桌麵,才沒有讓自己倒下。
柳以沫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親耳聽了,到底失望,卻不得不打起精神,說道:“好的,辛苦你們了。”幾個衙差起身,又說道:“不過大人不必失望,我們兄弟還傳了口信給鄰縣,如果有什麽線索,他們也會來告知的。”
衙差們見被她識破了,互相麵麵相覷,有人推搡說道:“你說你說……”那被推的衙差說道:“做什麽要我說,又不是我先提出的……”幾個人麵1ou難色,誰也不肯先出頭。柳以沫一頭霧水,見這幾個人忽然之間變得古怪,問道:“到底是生了什麽事,你們還不從實跟本縣說來?難道想挨板子不成?”說著,眼中1ou出嚴厲光芒來。
柳以沫故作鎮定,說道:“什麽話,但說無妨。”那衙差見柳以沫如此,才開口,說道:“其實大人,我們兄弟雖然是洛水縣的人,可是這畫上的人,卻分明不是這裏的人,按理說這洛水縣不大,找人是容易的,可是……若是有人存心的想把人藏起來的話,我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什麽來的。”
衙差的臉上這才1ou出一絲喜色來,說道:“大人,好辦法不敢說,可是絕對比我們如此毫無頭緒的找人要強一些。”柳以沫問道:“到底是什麽?”衙差說道:“其實,大人隻需要去找一人,就立刻會知道大人要找的人在不在洛水縣了。”柳以沫問道:“哦,是什麽人如此神奇?”瞪大了眼睛,十分感興趣地聽著。那人說道:“這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柳以沫一頭霧水,說道:“到底是誰?”衙差說道:“那正是雲碧公子。”柳以沫聽著這個名字,刹那變了臉色,手指一陣顫抖,終於厲聲喝道:“混賬,你敢戲弄本縣?”
那衙差見女知縣忽然怒,嚇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地,說道:“大人,小的怎麽敢呢?”柳以沫怒道:“那你為何提起雲……雲碧?”
衙差說道:“大人,大人有所不知,大人未曾來到洛水縣之前,洛水縣……呃,最大的話事之人便是雲公子,雖然表麵上還有官府在,實際上,雲公子可謂是手眼通天,我們兄弟要找人的話,隻能四處去打聽,搜捕,但是若是雲公子要找,三教九流,都有雲公子的人在,就好像撒網一般,要找誰,一準是逃不了的。”
柳以沫呆呆地聽著,麵色終於稍微緩和,心頭卻隱隱地似想到一件事,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兩下,說道:“這樣說來,倒也有幾分道理。嗯,你們先退下吧。”一邊沉吟著。眾位衙差見她如此,平息了怒色,才也慢慢地都退了出去。
柳以沫枯坐在書房之內,不停地想著那差役的話,心底想:太子曾經跟我說過,要同我一起到洛水縣……他今次失蹤,若不是被人綁架之類的,便必定會到洛水縣來尋我,然而我竟然找不到人,聽那些家夥說起來,莫非……是有人將太子藏了起來,不然的話,以太子的性情舉止,不可能不被人現的……
她想來想去,心底終於漸漸地覺得可疑起來,又想:“雲碧既然能夠手眼通天,如果太子真的到了洛水縣,恐怕他早就知道了,可是為何,他不肯對我說?昨日裏他分明是見過我畫太子的樣子,我畫的雖然不是十分相似,但是隻要見過太子之人,必定認得我要找的就是他,為何他當時不說話呢?”
柳以沫站起身來,背著手,在書房內走來走去,一邊回想昨日的情形。雲碧問畫像上之人是誰的時候……語氣好像……她想來想去,越想越覺得不對,沉思了一會兒,終於跺了跺腳,袖子一甩,邁步向著書房外而去。
沿著走廊向著雲碧先前所住的地方走去,走到半途,腳步卻不知不覺放的緩慢下來,她想到方才在書房內的那一場……心底就覺得異樣。雖然人還在向前走著,度卻已經宛如龜,一方麵,想找到雲碧,好好地質問他一番。另一方麵,卻實在又有點難為情。
如此磨磨蹭蹭,未免將腳步放的慢了下來,等到柳以沫終於停下步子的時候,覺自己已經快要到了雲碧的房間門口,她心頭一怔,轉身便有一種想要立刻逃走的衝動,但是就在這時侯,她卻忽然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自雲碧的房間內傳出來。
“我實在按捺不住,就隻好冒險……”
那慢慢的聲調,熟悉的口吻,柳以沫感覺似有人手持大棒,狠狠地砸上她的腦門,打得她神誌不清,魂飛魄散,眼前一陣陣黑,腳下軟,站不住,伸手拚命地扶住了牆壁,才勉強站穩了身體。
那個聲音,宛如噩夢一般的聲音……
眼前,忽地出現那如玉男子乘舟順水而去的場景,不,一定是做夢吧,是做夢的吧?柳以沫搖著頭,卻現不知為何,不知什麽時候,自己竟然滿眼淚水,隨著動作,眼淚粉粉地被摔落地上。
而縱然心痛如絞,縱然拚命否認,柳以沫卻清楚明白的知道,屋內說話之人,是誰。
那是一個她永遠也忘不了的噩夢,是一個,曾經給她的心頭cha上一把鋒利刀子的人。
在雲碧房間內的這個聲音,赫然是消失已久的畢言飛的!
“這些日子,你可還好?”是雲碧的聲音,慢慢地問道。那人沉默了片刻,帶著笑意緩緩說道:“也還過得去,都已經習慣了。你呢?”
雲碧說道:“如你所見。”聲音之中,亦有微微的笑意。畢言飛說道:“果然如我所想,你還在這裏。我曾經去大宅尋過你,胡嘉胡威死不肯告訴我你去了哪裏,我隻好自己找了。”
雲碧說道:“莫怪他們,他們也隻是聽命行事。”畢言飛說道:“他們倒是忠心,我怎會怪他們,何況,我謝你還來不及呢。”
雲碧問道:“你為何要謝我?”畢言飛歎一口氣,忽然苦笑說道:“我要謝你的是,你做了我沒有權力做的事,你……將她照顧的很好。”
室內又是一片沉默。雲碧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說道:“你這一次回來,可要跟她見麵嗎?據我所知,她的心底,一直,一直都……都……”他竟然說不下去。
畢言飛說道:“往事已去,不要再提了,雲碧……我隻希望……”他的聲音十分的細微,柳以沫竟然聽不見,隻聽到最後他又說,“對了,我在大宅之中,現……”
正在這時侯,有個丫鬟經過,見了柳以沫神色慌張,失魂落魄般的kao在牆邊上,嚇了一跳,急忙向著這邊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叫道:“大人,您怎麽了,可是不舒服麽?”跑到柳以沫的身邊,將她攙扶住了。
室內的對話嘎然而止。靜得好像從未有人出現過一樣。
柳以沫呆了呆,那丫鬟但有地看著她,柳以沫搖了搖頭,說道:“放心,我無事。”伸手將那婢女推開了,自己站直了身子,向著雲碧緊閉著門的房門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