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晴川來說，呼延秀是個小人物，但卻是傷自己最深的一個小人物，也是因為他寄托的希望太大，所以才換來如此的失望。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一副情景，晴川相信，哪怕是把呼延家所有的資產擺在自己麵前，他也絕對不會動手為呼延秀醫治。

“有很多人，雖然有病，但是我不給他們治病，那些人無一不是有錢人，至少比你們呼延家有錢有勢，他們送給我一個見死不救的稱號，那是在雲省的時候。在秦省，有兩個人改變了我對患者的態度，一個是我的母親，另一個，我想你應該見過，劉雨欣。”晴川不等呼延秀說話，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母親對我寄予過厚望，但是我卻沒有醫治好我母親身上的頑疾，還有……雨欣……雨欣身上同樣有病，麵對他們，我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也是因為他們，我才把錢看得很輕，以前在雲生的時候我收取什麽樣的醫療費，我想上官子怡應該很清楚，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家族好像有個人找我治過病。”

說到這裏，上官子怡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川少在雲省時給人定下的治病規矩是，凡是摸個家族的人前來看病，備黃金千兩……所以才會被號稱見死不救。他的師父……”

“我師父號稱醫藥必死病，錢渡有緣人。直到到了秦省，我才效仿我師父，之前都很順利，沒有一個人對我的醫藥費提出過質疑，但是唯獨你，讓我很失望。一瓶天價藥液都給你用了，可是你呢？你的回報是什麽？難道就是那一萬多英鎊？”晴川嗤笑一聲。

“對不起……”呼延秀貝齒緊咬著紅唇，就在這忽然間，她通的一聲跪倒在地上，沒有驚呼聲傳來，沒有一個人上前扶她，因為誰都清楚晴川的身份，在九州，在晴川麵前做錯事，如果能得到他的原諒，跪一下，又有何妨？

“雖然，我知道我這樣做未必會得到你的原諒，但是請你也把我的話聽完好嗎？”呼延秀這樣說著，雙眼之中的淚水，一滴滴滑落下來，“我承認，你是治好了我身上的疾病，但是同樣的，你也看光了我的身子，難道都這樣了我還連一點牢騷都不能發嗎？”

“川少給人看病，有很多像你一樣大的女孩都在她麵前□□衣服，被他摸遍了身子，說實話你的姿色在川少的病人中，並不是最出色的。身份也絕對不比他們高貴多少，他們都以被川少治療為榮，沒有一個人出來質疑他，我想這些你應該聽說過才是。”忽然，古樂辰攜手楚夢瑤出現在人群後麵，緩緩說道，“你是想試試自己是否可以為那些被川少摸過身子的女人出頭嗎？你是不是覺得，他們也像你一樣，心中，滿含委屈？如果是這樣想，那你就錯了，她們那些女人，雖然被川少摸過身子，但是同樣的，他們身上的疾病也得到了治療。川少能治療的疾病，都是別的醫生所不能醫治的，我想問你，是你的生命重要，還是身子被人摸了更重要？要知道，現代是現代，古代是古代，現代早已經不實行古代那一套了。如果連這些都放不下，那麽你能選擇的，也就隻有放棄自己的生命了。”

聽到這裏，晴川忽然歎了口氣，而後自嘲般笑笑，“這一次，算是我自己沒有把規矩說清楚吧，道歉，我不需要，畢竟我看了你的身體，你說對嗎？就這樣吧，這筆債，就此一筆勾銷。”

眾人一聽這話，個個心中驚訝，這是川少的作風嗎？沒有一個人相信這是青川的作風，他不是這樣的人，但是仔細一想，眾人才發現，此時的晴川，心裏麵有多麽的難受。作為女人，被一個男人看了他的身體，也許應該很氣憤才對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在呼延秀的陣營，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晴川並沒有做錯什麽，事實上，晴川的確沒有做錯什麽，唯一做錯的，就是讓自己的病人□□，然後給他們治病，但是這樣的結果，是他心中想的嗎？

“難道連一個認錯的機會都不能給我嗎？”呼延秀抬起頭，看著轉過身的晴川，忽然咆哮了起來，晴川的身份，讓她不得不這麽做，這也許是晴川的不對，但是更多的，自己就做得對嗎？如果自己當初不接受治療，晴川會碰到自己的身子嗎？此刻，她有些害怕了，不是害怕晴川會對自己做什麽，而是她害怕晴川回對自己的家族做什麽，他心裏清楚，自己的家族，跟川少背後的勢力，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層次。

“機會，我給你，可是你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嗎？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早就做的。”晴川搖搖頭，臉上露出一抹淒然的笑容，“你是我的學生，你大可以放心，隻要你們家族不做出什麽對不起我，或者是對不起我背後的事情，我不會動你們。”

晴川這樣說著，然後緩緩向前走去。

“我這張臉蛋本來是要被毀去的，但是被你醫治好了……”呼延秀這樣說著，晴川卻是忽然停下腳步，打斷她的話，“你不需要這樣，那種藥液的霸道是你無法想象的，縱然你毀去自己的容貌，在將來結巴以後也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說到這裏，晴川忽然轉過身，伸手將她扶起，“如果你真的想要給我道歉，到了燕京以後幫我幾個忙，放心，不會是什麽過分的要求，更不會讓你做什麽對你不利的事情。”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晴川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笑意，古樂辰一見他如此笑容，頓時打了個冷顫。他心裏清楚，每一次晴川露出這樣的笑容，都會有人遭殃，但是這一次要遭殃的，似乎就連古樂辰都沒有想到。

“那，你這算是已經原諒我了嗎？”呼延秀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晴川。

晴川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中一鬆，但是緊接著，心中同樣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愫。難道，是自己喜歡上他了嗎？就算是川少又如何？有什麽值得自己喜歡的……呼延秀的心中這樣說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當她看到晴川看著自己的臉上露出笑容，她的心中，就感到一陣陣的快樂，就好像，熱戀中的人，看到自己的戀人開心，自己也跟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