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劍宗遺卷

中州大陸,東海之濱。晴空浩rì之下,偶爾有幾縷海風,將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推逐到劍靈仙島的沙灘之上。

此時天氣已入深秋,蒼茫的海岸線顯得格外的蔚藍深遠。

海岸邊的礁石上,一位滿頭白發,仙風道骨的老者,正背著手,若有所思的眺望著麵前一望無際的碧海藍天。

那位老者身著一身灰褐sè相間的八卦道袍,腳穿黑白相間的八卦道鞋,頭上紮著一頂紫金道冠,左肩之上,還用硬朗的劍體,刺繡著一個醒目的“風”字!

那位老者似乎懷著很重的心事,獨自一人,在海灘上來回的渡著步子,偶爾發出一聲聲焦慮的歎息。

“天涼了!海風傷身,望劍銘師公一定要以師門大局為重,保重身體!”

說話間,一名身穿白衣,麵容英氣的少年,從後麵緩緩走到劍銘道人的身邊。那少年身姿俊挺,步履平穩,言行舉止頗具大將風範,

從他眉宇間散發出來的氣息,與孟乘風、蕭天浩等正派弟子有些相似,然而,照比那些從小便生長在劍靈仙島上,循規蹈矩的弟子,又多了一種,

集百家之所長,習兵法韜略於一身的將相之風。

能具如此風sè之人,若入沙場,便定是一位排兵布陣,橫掃千軍的虎將。若入江湖,便也是一位仗劍伏魔、匡扶正道的劍俠!

此刻,那少年手中正拿著一卷古書,似乎剛剛在參悟著書中的天機,眉宇之間,還殘留著幾分凝思之意。

劍銘道人轉過身,向身後的白衣少年看了一眼,說道,“哦!是劍樓啊!”

高劍樓單手立掌,朝劍銘道人行了個禮,說道,“想必師公一定還在為孟師兄與南疆之事發愁吧?以劍樓愚見,既然劍墨與劍謙二位道行高深的師公,

能夠同時出馬,並帶領了許多我們劍靈仙島的優秀弟子,前去助陣,那麽,即使是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情,二位師公也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

至於孟師兄福大命大,一但與二位師公匯合,就更不會有事了!”

從拜入劍靈仙島到此時,已過去了許多時rì,在這段時間裏,高劍樓憑借自己超凡的領悟能力,

已經將劍靈仙島一些基本的凝氣、禦劍之術盡數學會,之後,又在劍銘道人的指點之下,將體內的靈脈突破了小境玄天,

此刻,他手中正拿著的“劍宗遺卷”,就是劍銘道人親自送予他,並令他憑借自己的悟xìng,在短時間內,參悟其中的劍道奧義,

從而,讓劍靈仙島已經失傳的劍宗四脈,重新的延續下去。

劍銘道人看了看他,歎了口氣說道,“但願如此吧!對了,我給你的‘劍宗遺卷’你參悟的怎麽樣了?”

高劍樓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古書殘卷,搖了搖頭,有些慚愧的說道,“這‘劍宗遺卷’中記載的劍術奧義,隻是一些對天、地、人、道,的感悟,

和對自然規律的解析,弟子看了數rì,幾乎是一字不漏,可是卻始終沒有發現書中記錄著的一個劍招,與習練之法,這簡直就像......”

劍銘道人問道,“像什麽?”

高劍樓似乎怕劍銘道人生氣,故意降低了聲音,說道,“像一本教人修身養xìng的道德經!”

劍銘道人搖了搖頭,說道,“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真正的領悟到這‘劍宗遺卷’的jīng髓!”

高劍樓疑惑了一下,道,“jīng髓!?”

劍銘道人將兩手背向身後,轉身朝向大海,似乎在回憶著遙遠的往事,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劍宗遺卷’按照劍宗門下的四大劍脈,共分為金、木、水、電四卷,

你此刻手中拿著的,是這四卷殘書的開篇章卷,隻有讀懂這篇感悟天、地、人、道的四書首卷的jīng髓,方能將其他四卷劍訣中記載的劍道奧義結合在一起,

融會貫通,從而到達人劍合一的境界。老夫雖然身為氣宗傳人,沒有習練過劍宗的武學,但是卻深信既然我劍靈仙島創派始祖靈劍聖人,能夠同時將八大劍脈分為氣宗與劍宗,

那麽便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我們氣宗弟子追求屏氣凝神,以自身之靈脈,與自然界的五行之靈相容,並將其禦為己用,雖然仍然以幻劍為戰鬥的武器,但是在實戰的過程當中,

幻劍隻是起到了一個承載自然界的靈力的一個媒介,加上劍法和招式上的匱乏,跟本無法將劍道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很多時候,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然而,劍宗弟子卻恰恰相反,他們所追求的是一種單純的劍道,那種天人合一,人劍同心的意境,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夠真正的領悟幻劍之中的劍xìng,

慢慢與之相同相容,並在自己駕馭幻劍的同時,將自己的身體與靈魂交給幻劍與支配,方能創造出jīng妙絕倫,睥睨天下的劍法。

老夫時常再想,若是當年劍宗與氣宗的弟子,能夠互相融合,互相學習,取長補短,將強大的自然靈力,與jīng妙的劍道奧義融合在一起,

那麽,我劍靈仙島或許就不會淪落到今rì的地步。”

高劍樓聽劍銘道人說完,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說道,“劍銘師公,弟子明白了!”

劍銘道人轉身看了看他,問道,“哦?你明白什麽了?”

高劍樓說的,“弟子明白當年創派祖師靈劍聖人,為何會將我們師門的名字,取為劍靈仙島了!”

劍銘道人說道,“是麽?那你倒是說說?”

高劍樓笑了笑,說道,“劍靈仙島的第一個劍字,就是因劍宗而起,第二個靈字,便是因為氣宗以修煉五行靈脈見長而起,至於仙島我就不必再說了!”

劍銘道人遲疑了片刻,也笑了笑說道,“恩!你的舉一反三的悟xìng,倒與一個人有些相似!隻是你照比他多了許多的穩重與正氣!”

高劍樓想了想,問道,“師公說的那名弟子,該不會就是葉不歸葉師兄吧!”

劍銘道人歎了口氣,沒有繼續方才的話題,轉而說道,“既然創派祖師將劍宗的劍字,排列在師門的第一位,這就說明劍宗的重要xìng,要勝於氣宗,

你在拜入我劍靈仙島之前,便對劍道有著極高的造詣,希望你在拜入劍靈仙島之後,能夠將劍宗的奧義領悟後,另它往rì的輝煌,重現三界!”

高劍樓點了點頭,口氣堅決的說道,“劍銘師公放心!弟子一定盡最大的努力,參悟出‘劍宗遺卷’的jīng髓,重塑劍宗四脈,光耀劍島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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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大陸的西部地區上空,一支足有二十餘人組成的隊伍,正氣勢浩**的朝向南方的天際乘風飛行。

飛在隊伍前方的是一名白衣男子,那男子腳踏白芒幻劍,麵sè焦慮,心懷要事,衣袖之處,刺繡一個醒目的“風”字,

此人正是前幾rì,前去西域沙漠送信的劍靈仙島風靈劍脈門下弟子,霍飛。

在他的身後,跟隨著一大批打扮怪異的男子,那些男子的額頭都紮著一條顏sè各異的頭帶,肩頭披著一件垂到腿彎處的披風,那些披風的上麵,還印畫著樣式不同的古老圖騰和的令人難懂咒文。

更為奇怪的是,這些男子乘風飛行的物件,並非什麽神兵利器,也非什麽奇珍異寶,而是一隻隻稀世罕見的飛天奇獸。

隻見,飛在隊伍最前麵的那名男子,左眼蒙著一塊黑sè紗布,滿頭發髻向後梳起,昂首挺胸,頗顯霸者之氣。

他此刻正站立在一隻“撲天神雕”的脊背之上,那“撲天神雕”乃是上古時期飛禽之中個頭最大,最為凶猛的一類,此雕雙翅展開,可遮天蔽rì,脊背之上,可同時站立十名成年男子,專以豺狼鬣狗為食。此雕在天空中翱翔,猶如一塊烏雲飄過,在大地上投下一塊巨大的yīn影,故此而得名。

能將此雕馴服,並禦為坐騎之人,天下間隻有一人,那便是神獸聖教的現任掌門傅青山。

在傅青山身後飛行的那些人,便是聖獸聖教門下的優秀的弟子,那些弟子的身下或乘騎著獅鷹獸,活乘騎著噬天狗,還有的騎乘著一種生著翅膀的蛇形怪物,

這些人飛行的高度超過了雲層,陸地上的百姓,即使抬頭,逆著陽光,也很難看的清楚,不然,定會被這一群浩浩****的隊伍,嚇得魂不附體。

於此同時,北冰雪原的上空,慕容紫薇正率領著南宮雪等十餘名九天玄女宮弟子,朝著南疆火山的方向行進,她們腳下或禦著五彩緞帶,或禦著玄天菱紗,從地麵之上抬頭望去,宛若九天之上,快速移動的霞雲彩虹,穿梭與藍天白雲之間。

趙正由於身體所受之傷尚未痊愈,行進的速度較慢,隻要勉強禦著寶劍,跟在眾人的後麵。然而他心係南疆之事,盡管體製虛弱,卻依然支撐著追隨在玄女宮弟子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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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之地,火焰城中。

劍墨與劍謙二人與蕭天浩、孟乘風等劍靈仙島弟子正坐在南疆酒巷的酒館之中,商量著關於瘟疫的事情,此時,葉不歸的地位,似乎就顯得有些卑微,他獨自坐在酒館門口的一張椅子上,兀自的喝著茶水。在他的身邊,還坐著正拿著樹枝,在桌麵上鬥著蛐蛐兒的上官小貝。

亦或許他壓根就不想與諸多弟子在一起參合,自己就幹脆退到一邊,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這種習慣,是他從劍靈仙島之時便養成的。

自打他從年少之時開始,不論劍靈仙島上下發生什麽樣的事情,眾人在“奕劍大殿”商量對策之時,都會自動的將他刨除在外,

久而久之,葉不歸也懶得去打聽那些事情的來龍去脈,仿佛他雖然身在劍靈仙島,而心早就跑到東海之外瀟灑去了。

此刻,薑煥和上官彩與劍靈仙島的諸位弟子,同坐在酒館內部的大廳的一張長桌跟前,卻惟獨葉不歸獨自坐在酒館的門口,一杯接著一杯的往嘴裏灌著茶水,這樣的場景,顯得有些尷尬,若是不明緣由的人見了,還以為葉不歸是廳內正在議事的人們的仆人。

“喂!臭屁jīng,為什麽他們單獨把你排斥在外?看來你在劍靈仙島的地位也不怎麽樣麽?”上官小貝一邊用樹枝捅弄著瓷碗裏的蛐蛐兒,一邊取笑著葉不歸。

葉不歸聽他說完,仿佛是被說到了傷心之處,頓時來了脾氣,將茶碗往桌子上一放,說道,“喂!小鬼,擺脫你在沒搞清楚事情的狀況之前,不要亂說話。

什麽叫做他們我把排除在外,明明是小爺我懶得搭理他們,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還不是要按照輩分,聽那兩個老頭的意思行事。我就隻管坐在這,等他們議論完,將結果告訴本少爺好了!”

上官小貝笑了笑道,“那你就真的不想聽聽孟乘風到底遭遇到了什麽?”

葉不歸撇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小屁孩,玩你的蛐蛐吧!”說著,他站起身,將耳朵朝著酒館的廳內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