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伽羅群山

站在鳳凰人群前方的四位長老,聽完艾繼業的話,紛紛低下了頭,六十年那場大火,他當中也有人親臨了現場,隻不過當時他們也都是不足七歲的孩童,

他們無法想象到當時的長輩們放火之時是什麽樣的心情,隻知道他們的長輩口中始終說著,孔雀族人的本性是邪惡的,

隻要讓他們活著,那麽他們便會用孔雀王留下來的孔雀毒製造瘟疫,荼毒眾生,於是,他們便將這種觀念傳承了下來,慢慢的演變成了今日的仇恨!

“他....也是個可憐人!”葉不歸聽完艾繼業的講述,似乎在眼前浮現一副悲涼的畫麵,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親眼看著自己的族人被大火燒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然後帶著仇恨一點點長大,並將這種仇恨在心中隱藏了六十年,直到有一天突然爆發。

葉不歸想著想著,不禁想到了自己,想到了為自己死去的胡媚兒,一陣沉痛的傷感一下子湧上他的心頭,壓的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上官彩回頭看了葉不歸一眼,說道,“你...沒事吧?”

葉不歸歎了口氣說道,“沒什麽,我隻是覺得那個艾繼業有些可憐,難道鳳凰族人替天行道,一定非要用這麽殘忍的手段麽?”

吸血惡鬼聽他說完,回頭看了葉不歸一眼,笑著說道,“這就是人性醜陋的一麵,而所謂的替天行道,隻不過那些衛道士為自己做下的醜事,找的堂而皇之的借口!”

孟乘風看了吸血惡鬼一眼,說道,“胡說,正就是正,邪就是邪,替天行道還需要什麽理由?”

吸血惡鬼笑著說道,“那好,我問你,何為天道?誰規定的那些鳳凰族人誅殺孔雀族人就是替天行道,而孔雀族人誅殺鳳凰族人就是十惡不赦?

一個六歲的孩子懂得什麽正邪之道?那些鳳凰族人非要將他斬草除根,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道麽?”

“你........”孟乘風被吸血惡鬼嗆了一下,雖然他心中仍然有些不服,但是又實在講不出更好的道理還與他回駁,隻好低下頭沉默不語。

站在祭壇中央的司徒夢,聽到吸血惡鬼與孟乘風的對話,向這邊看了過來,媚笑著說道,“藍秀才,你在跟我的情郎談論什麽呢?我警告你,可不許欺負他哦?”

司徒夢說出的肉麻的話,加上她仿如妓女一般妖媚的語氣,使人聽了不禁感到骨頭舒軟,葉不歸與上官彩二人聽完,同時渾身一冷,一同用異樣的表情看向孟乘風。

孟乘風臉色一紅,突然有些結巴的說道,“你們...你們兩個不要聽她胡說八道,我孟乘風是什麽人,你們心裏最清楚!”

葉不歸看著孟乘風狼狽的樣子,笑道,“你的為人我們自然是清楚,但是她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可就不知道了,說不定那個攝魂惡鬼當真看上你了!”

孟乘風正起臉色,說道,“喂!你小子別在那裏胡說八道!”

司徒夢隻身站立在祭壇的中央,望著眾人巧笑嫣然,迎麵吹來的風,撫亂的她的長發,撩起她的衣襟,露出她白皙的肩膀,和一雙纖細的**,

她似乎故意想要加深葉不歸與上官彩對孟乘風的誤會,輕輕縷了一縷遮住臉頰的長發,瞄了一眼孟乘風,溫柔的說道,

“呦!這又什麽好害羞的啊,難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麽?”

孟乘風此刻簡直是窘迫至極,他眼神亂轉,麵色通紅,側著臉對著司徒夢,沒好氣的說道,“你不要再說下去了!”

吸血惡鬼抬頭向天空中看了一眼,接著將手中折扇一合,向著司徒夢說道,“寧姑娘,你還有的是時間和你的情郎親熱,現在時候不早了,開始執行我們的計劃吧!”

司徒夢意猶未盡的笑了笑,說道,“好,我也有些等不及了!”

說著,司徒夢轉過身,抬起兩隻手臂,慢慢伸過頭頂,兩隻寬大的紅袖從她的手臂上褪了下來,露出她那兩條纖細白皙的手臂,她將兩條手腕輕輕交叉在頭頂上方,

接著又向下一翻,如靈蛇一般,在空中挽了幾個法訣,接著,她將兩手在胸前一攤,以掌心對著台下的上千名鳳凰族人,口中喃喃念道,

“勾魂攝魄大法!”

葉不歸見司徒夢要對小艾他們下手,連忙上前一步,同時雙手暗握劍訣,想要將三脈幻劍祭出,卻發現自己的兩條手臂被兩條藤條纏繞著,根本無法使出一絲的力氣。

孟乘風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用的,我們先不要著急,看看他們究竟想幹什麽?”

司徒夢將口訣念完,原本那插在孔雀祭壇四個方向的銅鏡,突然同時將鏡麵轉向台下眾人,接著,一道道幽暗的紅色光芒,從那四麵銅鏡中射出,從一個鏡麵反射到另一個鏡麵之中,

最後呈橫掃千軍的駕駛,縱向掃向站在孔雀祭壇下方的鳳凰族人。

那些鳳凰族人一遇到從那四麵銅鏡之中射出的幽暗色紅芒掃過額頭,片刻之後,猶如靈魂被掏空了一般,紛紛朝向台上的司徒夢跪下身子,如同一具具沒有了思想的行屍,聽後主人的命令。

司徒夢輕輕抬起兩手,朝著鳳凰古寨的南方方向一揮,媚聲說道,“去吧,去吧,那裏才是你們的家!”

司徒夢的聲音如同催眠的魔咒,那些鳳凰族人聽完,紛紛低著頭,麵無表情的朝著司徒夢所指的方向緩慢的走了過去。

葉不歸與孟乘風、上官彩皺著眉頭,麵色茫然的望著麵前上千名鳳凰族人,浩浩****的向著南方伽羅群山的方向走去,他們心中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這些人一但去了,

便可能再也不能回來,他們想要阻止,可是卻無能為力。

吸血惡鬼看了他們三人一眼,笑著說道,“走吧三位!本公子今日就讓你們三人,親眼看一看,你們口中所謂的天道,是怎樣在勝利者的手中一文不值的!”

——————————————

伽羅群山由萬千坐綿延起伏的山脈接連而成,在那些高低不平的山窪之中,又隱藏著數不清的山窟石洞。

自從數千年前,鳳凰神與孔雀王大戰,引下三昧天火將這片山脈燒成一片荒山之後,那些隱藏在山窟石洞中的野獸精怪,因為無法適應這裏的溫度,便紛紛四處逃散,從此以後,這裏便再無生命的氣息,時至今日,已經沉寂了數千年之久。

此時此刻,在這片荒蕪人煙的山洞之中,卻正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戰鬥,一名身穿火紅色短襟衣裙的少女,正手持紅色水晶弓箭,漂浮在半空之中。

那少女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生著一頭稍帶彎曲的藍發,白皙的皮膚上宛若精靈一般,長著小巧精致的五官,那少女的穿著也與中原女子不同,上身的斜肩短襟露出一半白皙的肩膀和兩條纖細的玉臂,下身的短裙隻掩蓋到膝蓋的上半部分,露出兩條潔白修長的**。

她手裏的弓箭正指向對麵的一頭被數十隻藍色羽箭固定在牆壁上金毛雄獅,那頭金毛雄獅雖然從外表上看去有著無窮無盡的力氣,但是此時此刻,麵對著漂浮在自己對麵半空中的精靈少女,卻猶如一隻待宰殺的羔羊,沒有半點還擊的餘地。

“淨化一切深淵,請你像呼嘯的狂風一樣,帶走塵世間充滿罪惡的靈魂,敞開吧....往生之門!”阿修羅突然睜開藍寶石一般迷人的雙眼,拉開紅色水晶弓箭,朝著被固定在對麵牆壁上的金毛狻猊一字一句的念道。

那如呢喃一般咒語,似乎帶著無情無盡的魔力,話音剛落,一股強勁的氣流便從阿修羅的周圍散發而出,將她的一頭藍發向後冉冉吹起。

“死丫頭!你敢...不.....”金毛狻猊聽到從阿修羅口中念出的咒語,突然麵色大變,使勁全身力氣,拚了命的扭動著身軀,想要從牆壁上掙脫下來,一根根的藍色羽箭隨著它身體劇烈的扭動,開始從牆壁之中向外拔出。

就在阿修羅手中的藍色羽箭,即將脫離她的指尖,射向金毛狻猊之時,一名傷痕累累的藍發少年,突然咱開雙臂,將金毛狻猊擋在身後,站在了她的身前。

那名少年的臉頰上帶著一道被利器劃傷的痕跡,堅毅的目光中散發出一種淩人的傲氣,他**著上身,大片的鮮血染流過他臂膀,染紅了他的身軀,雖然是傷痕累累,卻更加的為他增添了一股勇士獨有的血性。

他的後背紋印著一朵美麗的牡丹花,不,更確切的說,那是一朵修羅花,因為同是花中魁首,但是相比之下,牡丹花的花性,卻比修羅花少了一份驚豔、妖嬈,狂野、絢爛!

就仿佛是來自於地獄和天堂之間的使者,帶著一種異世空間的虛幻,雖然她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卻因為某種超越時空的牽絆,在這個世界裏盛開的如此絢爛!

修羅花的盛開,需要鮮血的澆灌,而這種修羅花的性子十分刁鑽,她從一出生開始,便隻認可一種血液的味道,仿若隻是初次相見,便根蒂相結,相守一生,也隻有當這一種血液流經它的藤蔓,方才能夠使她的花瓣重新綻放。

那,是一種感覺,雖然被輪回相隔,受時空之阻,但是卻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阿修....”不知為何,當薑煥再次注視著麵前的精靈少女之時,他那原本剛毅的目光之中,卻流露出一種另他自己都難以讀懂的溫柔,是那朵在鮮血中盛開的修羅花,使他想起了什麽?

“煥煥公子....”阿修羅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薑煥,心頭一喜,接著,那一雙迷人的眼眸之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湧出兩行溫熱的淚水,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但是卻又另她感覺很是熟悉,隻是相隔的時間太過遙遠,或許千年或是萬年,然而那些遙遠的記憶,究竟是被什麽力量深深的阻隔?

阿修羅手持弓箭,望著展開雙臂,攔在金毛狻猊身前的薑煥,良久,她做出了一個奇怪的舉動,她抬起一隻手,用手指沾一滴從自己眼角流出的淚水,接著,緩緩放到自己的嘴邊,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那滴淚水,說道,

“這是什麽東西?一點也不好吃!”

強烈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