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祭劍閣

雨還在下,東海岸邊的海浪,隨著海風的吹襲,不停的拍打著劍靈仙島岸邊的礁石。在這海風扶搖,夜雨交加的深夜,一身白衣的孟乘風,單手擎著一把油傘,孤身站立在一塊礁石之上,寂寥的眼神癡癡的望著夜sè之下,蒼茫的海麵。不知為何,在這風雨交加的夜晚,他的心中竟會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莫名的煩躁,似乎總是有一個空靈而又魅惑的聲音,縈繞在他的耳畔,那些迷幻的畫麵,也反複的在他腦海裏浮現,也讓他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他覺得心中很是苦悶,想發泄,又不知該心向何處?是在想著那個女子嗎?不!一定是心魔在作祟!可是為何,自己卻總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劍墨師公說的對,必須要與她做個了斷。正就是正,邪就是邪,雖然她的身世是那樣的淒慘可憐,但是她終究是墮入了鬼道,成為了啼天的手下。可是為何她的身影總是在自己的心中出現?一定是那妖女對自己施了法,一定是!等到跟她做個了斷之時,這一切就都會過去了!可是到了那時,劍銘師公還會像以前一樣,將掌門之位傳給我麽?我還會是他的驕傲麽?或許劍銘師公會放棄我,重新選定自己的繼承人吧!孟乘風的心緒很亂,他覺得自己壓抑的快要透不過氣來,突然,他將手中的油傘用力的扔入前方的海裏,“啊......”他仰起頭,對著天空一聲長嘯,仍憑對麵的海浪,和天空中的雨水,淋濕自己的身體,或許這樣,才會緩解一些他心中的壓力,讓他好受一點。與此同時,劍靈仙島後山的一處隱蔽的角落裏,一棟古老閣樓,靜靜的佇立在風瀟夜雨之中。這棟古老的閣樓四周倒插著八柄巨大的石劍,這八柄石劍每一柄都有一人多高,劍與劍之間,還用著一條粗大的鎖鏈相連,劍身之上,分別刻著‘金、木、水、電、風、火、雷、冰’八個大字。這八柄巨劍的劍身上落滿了灰塵,經雨水一衝刷,又掛滿泥花,但是盡管如此,卻依然不減從那八柄劍身之中散發出來的威嚴。就如同八位年邁的長者,雖然身體已經腐朽,但是靈魂卻依然留在這個偏僻隱蔽的角落中,默默的守護著屹立在中間位置的古老閣樓,守衛著這座曆經萬年滄桑的劍靈仙島。這棟古老的閣樓前方立著一塊石碑,石碑的上麵用紅sè的字體,赫然刻寫著三個大字,“祭劍閣”。此時此刻,閣樓之內,一名少年正緊閉雙眼,盤膝而坐,任憑外麵電閃雷鳴,風雨交加,而他卻仿佛已經耳根清靜,雙目空明,聽不到一絲來自外界的聲音,看不到任何來自外界的光景。在他的身體周圍,隻有一部打開的卷軸,鋪展在地麵上,形成一個環形的形狀,將那少年圍在中間。在與他正對麵的劍池之中,緩緩懸浮著八道劍氣。那八道劍氣各自散發著不同顏sè,而且甚是微弱的光澤,就仿佛是八個躺在繈褓中的嬰兒,似乎一陣風掃過,都能將它們熄滅。在劍池的四周,倒插著許多把鐵劍,那些鐵劍像是一個個衛士,時刻守衛著劍池之中的八道劍氣。突然,那少年在冥思之中睜開雙眼,一個騰空而起,劍指一立,朝著對麵劍池之中的八道劍氣衝了過去。然而,就在他的劍指即將觸及劍池之時,那些倒插在劍池周圍的鐵劍,突然在一陣顫抖之後,向上飛出,朝著那少年直shè而來。那少年連忙一個淩空翻身,在刀光劍影之中,來回閃身,不停的躲避著從四麵八方朝他shè來的劍刃。接著,他小心翼翼的倒退出劍池的附近,落身回到原來的位置時,那些鐵劍在半空中一陣盤旋之後,重新插回了劍池的周圍,繼續守護著那八道劍氣。那少年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搽了搽額頭上的汗珠,自言自語的說道,“果然....還是不行!”————————————————祭劍閣外麵的一片竹林之中,一個人影施展輕功,從林間快速穿過,正朝著祭劍閣的方向走來。就在他馬上就要衝出竹林之時,兩名身披雨衣的劍靈仙島弟子,突然從天而降,攔住那人的去路。“站住!什麽人?膽敢夜闖仙島禁地?”一名弟子手執幻劍,冷聲問道。那人影緩緩抬起頭,說道,“是我!”那兩名弟子仔細看了看那人的臉,不禁渾身一愣,互相看了一眼,接著連忙收起幻劍,單掌一立,行禮說道,“弟子見過劍謙師公!”劍謙道人向他們二人點了點頭,便要繼續向前走去。那兩名弟子上前一步,將他攔住,說道,“劍銘掌門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祭劍閣半步,否則按門規處置,還請劍謙師公體諒!”劍謙道人問道,“我也不行麽?”那兩名弟子低下頭,搖了搖頭,說道,“請劍謙師公不要為難我們!”劍謙道人說道,“在祭劍閣裏麵閉關的,可是那名姓高的年輕人?”那兩名弟子說道,“我們隻負責守衛祭劍閣,其他的事情,就不清楚了!”劍謙道人抬起頭,向前方的神秘閣樓眺望了一眼,接著轉過身,消失在了竹林深處。那兩名弟子互相看了看,也身影一閃,消失在了竹林之中。一聲雷電閃過,雨,下的更大了!————————————通往北冰雪原境地的一條官道之上,幾名販賣貨物的商隊和馬車,正在朝向北方行進。一路上,那些人們三三兩兩,互相談論著各地貨物的價錢,和各地人們的風俗習慣,一時間,有說有笑,好不熱鬧。在眾多商販馬幫之中,一支特殊的商隊夾在其中,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支商隊的人數大約有二十餘人,走在最前麵的是一輛用純銀打造的馬車,馬車的四周還鑲嵌著許多金光閃閃的寶石。在周圍諸多商隊之中,顯得頗為顯眼。可以想象,那坐在馬車裏的人,定然是一個富貴之人。走在馬上後方的一輛用來裝載貨物的馬車上,裝著許多箱子,那些箱子都用鐵鏈鎖住,似乎裏麵裝著十分重要的東西。在裝載貨物的幾輛馬車周圍,還跟著許多隨行的人馬,從那些人的裝束來看,像是行走江湖的鏢局門徒,他們的手腕紛紛用鑲嵌著白釘的黑布纏住,腰間還挎著一柄長長的馬刀。在這些商隊的後麵,一個普通的馬夫,駕著一輛普通的馬車,也隨著那些商人的隊伍,朝著北方行進。與走在前麵的那些商隊中的馬車不同的是,這兩馬車的周圍沒有隨行護鏢的人馬,車子也很是普通,就是停留在驛站中專門用來被旅客雇傭趕路的那種。馬車窗口的簾布被掀開,一個約莫七八歲年紀的小男孩從窗口裏探出頭來,那男童皮膚白嫩,麵容可愛,兩隻大眼睛閃亮靈動,正是上官小貝。隻見他向著前方望了望,接著又探了回來,有些耐不住寂寞的說道,“都走了這麽久了,怎麽還沒到?坐這個馬車,還不如禦劍飛行呢,禦劍飛行還可以看看風景,坐在這裏麵什麽也看不到,就隻能睡覺,真無聊!”葉不歸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們已經禦劍飛行了兩天兩夜了,才飛到這裏,要是再飛下去,我們恐怕還沒到達北冰雪原,就已經累死在高空中了!”上官小貝又說道,“那你看看人家前麵的馬車,外表就那麽豪華,裏麵一定舒服死了,而且肯定還有許多許多的好吃的,再看看我們的馬車,這麽難看,還顛簸,這一路上,把我的屁股都顛疼了!”葉不歸說道,“車是我找來的,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現在下車去找他們,另一個是給我閉嘴,好好的在這裏坐著!”上官小貝白了他一眼,接著老實的坐回到了楚星彩與南宮雪二人的中間。他坐回到她們二人的中間時,先是jǐng惕的向南宮雪看了一眼,但是當他看到南宮雪麵若冰霜的樣子時,不禁感到渾身一冷,又轉身坐到了楚星彩的另一邊,他似乎有些害怕南宮雪,因此故意讓楚星彩把她們二人分隔開來,然後他一邊躲在楚星彩的左邊,一邊露出半個小腦袋,偷偷的看著南宮雪。三天前,幾人離開南疆後,便一路施展禦劍飛行之術,前往北冰雪原,尋找第四塊補天神石,南宮雪在清醒過來後,便要回去尋找自己的師傅,可是他們從兩名來到火焰古城內的鳳凰族人口中得知,劍靈仙島與神獸聖教以及九天玄女宮的人,早已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師門,於是南宮雪便在葉不歸的勸說下,才決定跟他們一路通行,前往北冰雪原,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在這一路上,他們已經將互相之間的經曆,說給了對方聽,南宮雪在知道自己被葉不歸救下的經過之後,竟然第一次主動的,在剛一醒來,便向葉不歸和楚星彩詢問,姬長歌對他們說了些什麽沒有,搞的葉不歸與楚星彩二人像是丈二的和尚一樣摸不著頭腦。在馬車裏,每當葉不歸與楚星彩互相鬥嘴吵架的時候,南宮雪便轉過身去,就仿佛置身世外,對他們二人的舉動視而不見,偶爾,南宮雪在不經意的時候,會向葉不歸看上一眼,但是一但葉不歸向她看過來的時候,她總是會在第一時間避開他的眼神,再次看向窗外。馬車在官道上行駛了一段時間突然停了下來,葉不歸打開車簾,探出頭去向車夫問道,“出了什麽事?怎麽突然停了下來?”趕車的老漢說道,“前麵有個驛站,過了那個驛站,就真正的進入北冰雪原的境地了!”葉不歸說道,“哦!那你就繼續走吧,等到了北冰雪原後,告訴我們一聲就行!”說完,他便要鑽回車裏。那趕車老漢說道,“我隻能把你們送到這裏,剩下的路我就去不了了!”葉不歸問道,“為什麽,我給你銀子就是了!”趕車的老漢說道,“這不是銀子的事,是那裏的天氣我這個馬車根本受不了,而且別說是我,就是你們的這身行套也恐怕去不了?”葉不歸還要與那趕車老漢理論,這時,楚星彩與南宮雪及上官小貝三人紛紛從馬車裏走了下來,“好了廢材,你不要難為人家了,他沒有騙你,他真的去不了,還是讓他走吧!”楚星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