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東張西望
此時的厲無芒聽到艾紈聲音，心中著實有些害怕，見兩人走進大廳，不知如何是好。
“師兄，師妹問你，師兄如何不答？”艾紈一口咬住了，那裏會輕易鬆口。
“師妹問我什麽？”厲無芒被艾紈一嚇，一時想不起艾紈剛才說的什麽話。
艾紈促狹一笑。“師兄籙文加持眼睛時，不曾東張西望？”
“不曾。”厲無芒穩住心神，看著艾紈。
“師兄，大廳門朝南開，師姐坐東，師兄坐西。師姐手中拿著儲物袋，就算籙文奇妙，不看儲物袋師兄怎知袋中九個玉瓶？況且神識也透不過儲物袋，若是不東張，師妹我還真不知道有其他辦法。故此西望或許沒有，東張是一定的。”艾紈邊說邊笑，眼睛眯成一條縫。
厲無芒聽艾紈唧唧喳喳一連串話語，頭也大了。“師姐的儲物袋是看了。”
“師兄，看了就看了。不如用籙文加持了，看看師妹我的儲物袋。師妹的儲物袋在腰上掛著呢。”艾紈明知厲無芒不會再看，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
“不必再看了，師妹的家當隻是些靈酒，我不看也知道。”厲無芒為自己的回答感到滿意，往椅背一靠，故作輕鬆。
“哎呀。”艾紈驚叫一聲“師兄，你既然能看透儲物袋，也一定能看透我的衣裳了。”艾紈說完，用手捂住了臉，竟嗚嗚的哭了起來。
厲無芒大驚失色：“師妹，師兄並不曾用籙文加持，那裏能看透衣裳？師妹切莫哭泣了？”
“師兄，若是用籙文加持了眼睛，就能看透衣裳？”薑丹微微一笑，看著厲無芒。
“薑師妹快勸勸艾師妹，師兄不曾用籙文加持眼睛。”
“師兄，若是加持了能否看透衣裳？”薑丹不依不饒。
看了看嗚嗚哭著的艾紈，厲無芒隻好說：“能。”
“嗚……我幾十年守身如玉，忽然間成了殘花敗柳。”艾紈邊哭邊說。
“師妹那裏話來，師兄不曾用籙文加持眼睛。也隻是一雙肉眼，看不透衣裳的。”厲無芒頭上滲出汗來。
“嗚……師兄，看了就看了，師妹不怪師兄。是我讓你看的……錯不在師兄。”艾紈抽抽搭搭的說。
“當真沒有看。”厲無芒聽了艾紈的話，回過神來，知道是與自己玩笑。
“那師兄怎知儲物袋中是靈酒？嗚嗚·……”
夷菱先前有些害羞，一直沒有說話，知道艾紈在與眾人取樂，見厲無芒手足無措，於是道：“艾紈，既然已經是殘花敗柳了，不如送你三尺白綾，回屋自行了斷了吧。”
“那是凡人女子做派，況且隻是看了，這花啊、柳啊殘敗的不厲害，艾紈修煉到了結丹期，與凡人不同，總歸要艱難的活下去的。”艾紈抬起頭，一副飽經滄桑的神情。
“那師姐今後有何打算？”薑丹故作同情狀，輕輕撫摸艾紈後背。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艾紈搖搖頭。
“師兄，你看此事如何是好？”薑丹看著厲無芒。
厲無芒被艾紈一鬧，起先有些驚慌，以厲無芒的心智，到了現在豈能不明白？不過是艾紈在玩笑而已。
“艾師妹，師兄甘拜下風。”厲無芒微微一笑。
艾紈看看厲無芒，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師兄怎麽不再勸勸師妹呢。”
“再勸你，你就飛升琳琅界了。”夷菱也笑了。
螺鈿、易福安也走了進來。薑丹道：“師姐，我費力捧場，可以喝些靈酒了吧？”
“這個自然。”艾紈收了哭腔，笑眯雙眼，爽快的答應了。
於是在大廳內，六個人修開懷暢飲，也是其樂融融。
……
這日厲無芒正在煉製丹藥，收到一個傳訊玉簡，一看是巴陣癡的。巴陣癡在玉簡上告訴厲無芒，匡天工煉製的法寶已經完工，讓他到天工嶺去取。
算算日子，距與匡天工分手的日子有近一年了。厲無芒與夷菱等人打了個招呼，出了枯寂山，往天工嶺而去。
與匡天工頭次見麵的地方，往北五百裏，就是天工嶺。天工嶺是方圓百十裏的山嶺，本是籍籍無名之地，後因匡天工在此修煉、煉器。匡天工煉器手法精妙，常有上好法寶出爐，最近幾十年在鳳離大陸有了名氣，這個地方就被稱為天工嶺。
一路上厲無芒不敢大意，畢竟拓雲宗的人修還在四處尋找自己。到了匡天工告訴自己的地方，禦劍往一山峰而去。
半山腰有一個洞府，厲無芒在離洞府百丈外禦劍而立。一個結丹期的人修自洞府出來，見了厲無芒道：“兄台駕臨天工嶺，不知有何貴幹？”
“在下與匡采前輩有約，有套法寶在天工嶺煉製。還請兄台為在下稟告。”厲無芒不願自報姓名。
“兄台稍候，在下這就去稟告家師。”這個人修是匡天工的徒弟，說完話轉身回洞府去了。
不一會巴陣癡與那個人修自洞府走了出來，巴陣癡一見厲無芒嗬嗬大笑“小友，一年不見，修為提升了一個層次。”
“前輩可安好？”厲無芒躬身一禮。
“每日盼著觀賞小友的陣法，那裏安好的了？大不安好！”巴陣癡笑嗬嗬的說。
進了洞府，見到匡天工。匡天工自木榻上站起來。“小友，這法寶總算是煉製成了，巴陣癡日日催促，本座是不勝其煩，好在幾個朋友盡力幫忙，前些日子才完工的，”
“多謝前輩，這些靈石請前輩收下。”厲無芒把十塊恒茂祥的玉牌遞給匡天工。
“不必，本座不為靈石煉器。”匡天工一口回絕。回過頭讓結丹期的弟子把法寶取來。
從儲物袋取出法寶仔細看，厲無芒十分滿意。巴陣癡按捺不住“小友，不如將陣法布下，讓本座開開眼界。”
“小友，這法寶煉成了，本座也想看看到底有無瑕疵。”匡天工為了巴陣癡，也說要看陣法。
厲無芒點點頭。“晚輩這就把陣布下。”
……
幾個人出了洞府，在天工嶺一處密林之上禦空而立。
“此陣最小三裏，兩位前輩在此稍候。”厲無芒禦空往前去了五裏，停了下來。雙手齊發，一時法寶飛舞煞是好看。
回天大陣有九個中陣，每個中陣有九個小陣，看起來十分複雜，其實布陣是以中陣為主，厲無芒在布固基陣時有一番苦修，其餘八陣便是水到渠成。
“前輩請近前來。”厲無芒本可以將陣法移去，隻是初次布下回天大陣，怕若有閃失傷了匡天工與巴陣癡。
巴陣癡趕緊禦空疾行，匡天工跟在他身後，兩人圍著方圓三裏的大陣仔細觀看。
“匡兄可以不必再看，小弟我也看不出端倪。”巴陣癡歎口氣。
“巴兄，這陣法到底如何？”匡天工擅長煉器，對陣法知之不多。
“估計是布下了九個陣，先前的陣法，在外麵還能看見布陣法寶。現在的大陣中有隱匿陣法，小弟什麽都看不見，隻有厚著臉皮，去大陣內看看了。”巴陣癡愁眉苦臉的說。
“那還是我來開口。”見好友為難，匡天工動了惻隱之心。
“小友陣法玄奧，可否讓我等進陣一觀。”匡天工明知窺視陣法不合情理，為了巴陣癡，也隻有豁出去了。
“前輩請進。”厲無芒手結法訣，在大陣中開了條道。回天大陣有八十一個變化，厲無芒並不擔心巴陣癡能想出破陣之法。
巴、匡二位人修進了回天大陣，厲無芒在前引路，回天大陣不是固基陣，陷入陣中時刻有性命之憂。
三個人修在在九個陣法中禦空而行，匡天工不過是做個樣子，巴陣癡看了驚歎不已。過了半個時辰，兩個人修來到固基陣中。固基陣是守護陣法，不會有什麽危險。
“小友陣法本座都見了，果然是奇思妙想，神鬼莫測。本座研習陣法多年，從來不曾想過九元界有如此妙陣。”巴陣癡一臉失落的神情。
“晚輩隻是在一隱秘處得了陣法，對其中奧妙不甚了了。還請前輩不吝賜教。”厲無芒見巴陣癡的樣子，怕他問起陣法變化，隻好以攻為守，出言向巴陣癡請教。
巴陣癡一聽，那有不明白的道理，搖了搖頭。“小友心智過人，本座十分欽佩。這陣法本座雖看不甚明白，不過以本座看來，陣法變化無窮。不是本座能妄自揣度的。”
“如此說來，晚輩隻有勤勉研習，才能將陣法的威力發揮出來了。”厲無芒雖然對巴陣癡有些許愧疚，但總不能將陣法的變化盡示於人，隻好裝聾作啞。
“這是自然，小友有機緣得此陣法，習練純熟，舉一反三是要費些功夫的。本座修為不高，但陣法一道卻不敢妄自菲薄，隻是見了小友的陣法，才知道自己一些微末技法，確實不足一哂。”巴陣癡也是識趣之人，既然厲無芒不願以陣法變化示人，也不強求。
一旁的匡天工忽然道：“該來的總是要來。”
“匡兄何出此言？”巴陣癡一愣。一旁的厲無芒警惕之心陡然升起。
“有個修仙者往天工嶺來了，巴兄或是不識，此人乃是我的師兄，怕又是為了師傅留下的家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