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日三夜

螺鈿臉色陰晴不定，她不能斷定，眼前這個人修是不是厲大哥，雖然兩人長得是如此相像。

“大哥，可是忘記小妹了？”見厲無芒一副淡然樣子，螺鈿試探著問一句。

“恕在下眼拙，師姐與在下相識？”厲無芒見著螺鈿有一種親切之感，想到自己已經失去記憶，或許是故人?螺鈿練氣九層修為，是以稱呼一聲師姐。

“大哥又裝神弄鬼，小妹不依呢。”螺鈿唯恐十哥等夥計見疑，上前拉著厲無芒衣袖道：“姑姑讓我尋你，她老人家在客棧等候，且隨小妹前去。”

厲無芒心念急轉。“我便知是母親到了。”嗬嗬一笑，與螺鈿出店鋪，去到螺鈿所居住的客棧。

進屋後螺鈿把門關上。厲無芒拱手一禮。“師姐，你將在下誑來有何指教？”

“厲大哥，恕小妹無禮。難道真不識螺鈿嗎？”螺鈿也拿不準這算不算厲無芒，說話時眼睛盯住對方。

螺鈿由於奪運祭祀的關係，在鳳離大陸同樣大大有名。厲無芒一聽之下，大為意外。為何？螺鈿是四宗必欲殺之而後快的，這女子自稱螺鈿，怎不讓人吃驚。

厲無芒思量，修仙者外貌可服食丹藥、施用符咒而改變，對方自稱螺鈿，如何卻以貌取人？

“師姐不是依憑氣息尋找親朋故舊？”厲無芒十分不解。

“小妹自稱螺鈿，尋的大哥自然是厲無芒。”螺鈿顯然是答非所問。

“在下是厲無芒？”此時的厲無芒心中一沉，此女怕是有人派來一探虛實的，若然被人錯認成那大運道者，怕有殺身之禍。厲無芒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是那個鳳離大陸的名人。

“螺鈿不知，兄台的氣息是與厲大哥不同，然相貌卻如此酷似。螺鈿疑心是奪運祭祀改變了厲大哥的氣息。”見厲無芒樣子不似有假，螺鈿也拿不準。

“在下厲一郎。”厲無芒怕惹禍上身，不動聲色看著螺鈿。

“兄台可有平生記憶？”螺鈿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以螺鈿對厲無芒的了解，即使大哥失去修為不能自保，也不會不認自己。

“找回記憶就在今日。”被螺鈿如此一問，厲無芒拿定主意。雖說有凶險，也要一試。“厲一郎自出枯寂山，既往記憶就沒有了。”

螺鈿臉色喜憂參半。“兄台可願聽螺鈿談談厲無芒大哥的往事。”螺鈿心中燃起了希望，雖然厲大哥失去記憶是件痛苦不堪的事情。

厲無芒點點頭。“願聞其祥。”

兩人坐下來，螺鈿自謳歌泛海始，將厲無芒經曆一五一十娓娓道來。厲無芒仔細傾聽，神情凝重，期望能找回記憶。

螺鈿講述三日三夜，最細微的情節都沒有放過。

“在下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到最後厲無芒隻是搖頭。

“螺鈿不敢回宗門，但天雷宗應該知道我三人的境遇。按說會有傳訊玉簡來。可是螺鈿沒有收到過，或許我的氣息也已改變。”螺鈿見厲無芒失望，自己也是無可奈何。

厲無芒道：“既然三個大運道者都被認為死於祭祀，夷菱等人沒有玉簡也合情理啊？”

“不然，師傅及兩位師姐與我三人情深意切，就算是明知結果也一定會有問訊。”說起夷菱等人，螺鈿一臉溫馨。

這細微的表情被厲無芒看在眼裏，認定螺鈿不是說謊。不過對於自己是不是厲無芒卻沒有把握。

“若是如師姐所說，厲一郎或許是氣息改變後的厲無芒，在下也是從來沒有收取過傳訊玉簡。但在下卻一絲把握都沒有。”厲無芒內心矛盾，按螺鈿的述說，厲無芒無論如何不該與螺鈿形同陌路。

“兄台可否將枯寂山的經曆告知螺鈿。”

“自然可以。”厲無芒把在狼穴醒來以及療傷、出山的事情說一遍。

“大哥十成就是厲無芒，不管最後結果如何，螺鈿就隻認大哥。”聽完厲無芒講述，螺鈿欣喜不已，尤其是那顆灰暗的金丹，讓她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厲無芒。

“或許在下永遠也想不起過去的事情。”見螺鈿歡欣，厲無芒歎口氣。

聽螺鈿說出厲無芒那麽詳盡的經曆，自己依然一點印象對沒有，厲無芒始終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厲無芒，盡管螺鈿聲稱是認準了他。

“無妨，厲大哥，就算如此，螺鈿也跟隨大哥。”

“好吧，既然師姐認定厲一郎就是厲無芒，那在下就妄自尊大，稱師姐螺鈿吧。”

“是，厲大哥。”

“螺鈿，你氣息雖變，然而相貌卻未改。先尋張符紙易容，這樣我二人在一起也不會讓人起疑。”厲無芒一人已經引來螺鈿，這擔心的確有道理。

“大哥說的是。”螺鈿點點頭。風波城沒有人見過螺鈿，現在易容還來得及。

“螺鈿可在城中租家宅子住下，客棧人多眼雜不是長久之計。”厲無芒說完，將一玉簡遞給對方。“這是有關毀丹重修典籍。厲大哥是功敗垂成，希望你能成功。”

“多謝大哥。”此時螺鈿眼中的厲無芒與過去是何其相像。

交換過傳訊玉簡，厲無芒回到符籙堂。將自己關在屋子裏，想著螺鈿三日的述說，心中惆悵。

次日螺鈿租下一個宅院，用玉簡告知厲無芒。厲無芒尋到宅院門口，叩動門環。

一妙齡女子開了門，螺鈿易容後與本相有六分相似，見厲無芒連忙引進門。

入廳堂螺鈿沏上靈茶。“厲大哥，那毀丹重修玉簡螺鈿研讀數遍，果然有些門道。隻可惜在望城沒有找到這樣的典籍。”

“也不要期望太高，前些日子大哥好容易得一顆築基丹，按典籍之法修煉，也還是功敗垂成。”想到百萬靈石，厲無芒歎口氣。

“一顆築基丹到厲大哥嘴裏好似十分貴重？是了，大哥可是缺靈石？”螺鈿忽然想起，大哥赤身露體出大莽山，必然是一無所有的。

“靈石不缺，隻是符籙堂小本經營，積攢一顆築基丹並非易事。不過螺鈿你也不必著急，過個一年半載，大哥能為你買上一顆築基丹。”厲無芒顯然是會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