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胡島

厲無芒為穩住同伴情緒,故作輕鬆。候機、馮俊各自在法船兩側站定,易福安與螺鈿將帆收下,厲無芒掌舵。法船離胡島越來越近。

到離胡島一裏遠處,浪大了起來。到離胡島百丈時,大浪打的法船左右搖擺。候機與馮俊練氣四層的修為都有些害怕。易福安與螺鈿扶著桅杆勉強站穩。

到了離島二十丈時,大浪打上了甲板。法船已經不受控製了,好在這次船左右沒有亂礁石。厲無芒見易福安與螺鈿有些害怕,棄了舵,走到兩人身邊。

“候公子、馮公子,可自行跳船。”到了離岸五丈的地方,厲無芒大聲說道。

候機與馮俊聽了知道這船是保不住了,走到船舷處,看準時機,同時躍身跳了出去。

“三弟,事急從權,你抱住螺鈿姑娘,大哥帶你倆上島。”易福安一伸手,將螺鈿抱了起來。厲無芒提著易福安的腰帶,雙腳一蹬,騰身離了船,虛空連踏兩步,三人一起穩穩的落在岸邊。

五個人站在那裏,隻見法船被大浪一推,離島十餘丈遠去了。忽左忽右,當真是隨波逐浪,眼見著漂行到島的另一側不見蹤影。

“厲公子,法船也不知會不會被撞毀,如今困在此處,還請公子拿個主意。”候機見船去遠了,對厲無芒道。馮俊隻是點頭。

“這裏有兩個修為高深的修仙者,可能還有妖獸嘯海猿,都不是練氣層次可以應付的。胡島方圓有二、三十裏,島上山高林密,不如先找個穩妥些的地方再說。”厲無芒早有打算,為今之計,趨吉避凶是首選。

候機、馮俊都讚成,易福安也點點頭。

隻有螺鈿剛才被易福安緊緊抱著,現在人雖然站在地上,還在回味剛才的溫情,心裏若小鹿亂撞。隻是看著易福安,也不管什麽嘯海猿之類的事情。

五人一道走入島內,沒有見著穀裏等人。在山中尋找到一個洞穴,勉強可以遮風避雨,暫且安頓了下來。

午時,在洞口守望的馮俊進來說,海邊我們靠船的地方有人。厲無芒等人連忙出來,果然見海灘上有幾個人。

“怕不是穀裏等同修,諸位在此等候,厲無芒去看看就來。”厲無芒說完,下了山往海灘走去。

遠遠看見果然是穀裏等人,那些人看見厲無芒都迎了過來。穀裏等人走近,厲無芒問:“諸位同修,別來無恙。”

穀裏搖搖手,示意厲無芒不要大聲。“厲公子怎麽也到胡島來了?”穀裏小聲問道。

“螺鈿姑娘隨了法船漂泊到了輯島,在下等五人一個時辰前在這裏跳船下來的。”厲無芒見穀裏等人小心翼翼的樣子,也壓低了嗓音說話。

“法船現在在何處?”穀裏焦急的問。

“水急浪大,不知飄到那裏去了。”厲無芒也一直想看看法船漂到何處去了,如果圍著島四處看,也許能找到。隻是一來怕遇到拓雲宗的修仙者與妖獸,二來擔心易福安與螺鈿,所以沒有離開山洞。

“厲公子,不如我等四處看看,或許能找到也未可知。”穀裏聽說一個時辰前厲無芒才到了胡島,心中抱有一絲希望。

“隻怕找到也無用,這胡島周圍浪大,法船不受控製。”厲無芒還有另一種擔心。

“無妨,不過是嘯海猿作怪,每日也就是過了申時就平靜了。穀裏來了幾日,都是如此。”穀裏小聲說。

厲無芒也不知道穀裏等人到底害怕什麽,又沒有時間細問。這時候機、馮俊四人也從山上下來了,十三個修仙者一起沿著胡島外緣海灘尋找法船。

“厲公子見我等說話輕言細語一定奇怪,這島上兩個拓雲宗的前輩都是結丹期的修為,占了我們的法船,隻是為了隱匿行蹤。為的是不驚動胡島上的嘯海猿。”穀裏知道厲無芒奇怪自己幾人的舉止,向厲無芒說清楚情況。

“拓雲宗的前輩找嘯海猿作甚?”厲無芒對修仙者的行徑到底是不了解。

“想來不過是為了獵殺這妖獸,獲取妖獸內丹。誰知嘯海猿另有奇遇,想是在海底沉船中得了丹藥,開了靈智,拓雲宗的前輩有些應付不了。在這島上纏鬥了五日,如今還是個不了之局。我等也是怕驚動了他們雙方,不是沒有辦法,也不會圍著胡島尋找法船了。”穀裏解釋說。

厲無芒還想問些事情,忽聽遠處“轟隆”一聲炸響。按聲音判斷大概離此地三裏遠的地方。

“想是拓雲宗在與嘯海猿鬥法,厲公子,我們暫且避一避。”穀裏對厲無芒道。

十三個人回到先去厲無芒等人安身的洞穴,洞中雖然陰暗卻幹燥,洞也夠大。一幹人在洞內自己找了地方坐下來。

“穀公子,拓雲宗的兩位前輩與那嘯海猿鬥了五日,按說如果是相持不下,定有一方會退走,如何成了今日這局麵?”厲無芒坐下後,提出心中疑問。

“厲公子,此事說來話長。容我慢慢道來。”穀裏這幾日與修仙者有幾次接觸,也與先到胡島的同修一道,在山腰處看過雙方鬥法,把知道的事詳細說給厲無芒聽。

原來拓雲宗的兩位修仙者是師兄弟,相互間稱呼“四哥”與“六弟”,都是結丹期的修為。兩人來萬妖海域是獵殺妖獸,獲取其內丹的。萬妖海域聽名字就知道是妖獸的地域,人修在此行走都十分危險,莫說是獵殺妖獸了。

這兩個人冒險進入到萬妖海的深處獵殺妖獸,想來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結丹後期修為的修仙者,勉強能應付七級妖獸,若是這七級妖獸是開了靈智的,修仙者多半不是妖獸對手。

拓雲宗的師兄弟最多也隻敢獵殺六級的妖獸,他們在這一片海域摸索了半年多,看準了胡島常有一頭嘯海猿出沒。隻是嘯海猿生性機警。若是見了修仙者,多半是隱匿於海中,三、五個月也不會出來。

那日這兩個人修見著謳歌來的法船,於是占了船駛往胡島,不過是借助法船隱匿行蹤,不想驚動嘯海猿。

兩個修仙者上島後,在一洞府中堵住了妖獸嘯海猿。“四哥”的飛劍刺傷了嘯海猿的後背。誰知洞府中有一入海的水道,嘯海猿負傷後見勢不妙,自水道遁入海中去了。

事情也是巧,本來嘯海猿不過是六級妖獸,這頭嘯海猿不知是從隕落的修仙者身上,還是從沉入海底的法船中得到了丹藥、法寶。不僅開了靈智,成了七級妖修。還有一銀鏈狀的法寶,長有三丈,能隔空鎖拿人與取物。

嘯海猿惱恨兩個修仙者對其暗下毒手,頭兩日有傷在身,不敢與修仙者動手。隻是在胡島周圍的海中嚎叫。這兩日一反常態,主動尋找拓雲宗的師兄弟,日日都有惡鬥。雙方旗鼓相當,都還沒有占著便宜。

拓雲宗的兩人修如今是騎虎難下,嘯海猿白天黑夜遠遠的守望著胡島。這妖獸本來就是生在海中的,待在水裏怡然自得。兩個修仙者若是要離開,必然得駕馭飛劍從空中走。因為見識了妖獸銀鏈法寶的利害,害怕在途中被嘯海猿突然自水下現身,用法寶鎖拿自己,一直不敢離開胡島。

嘯海猿的想法是先把兩人困在島上,待來背上的傷愈後再報仇不遲,所以成了目下這僵持不下的局麵。總的來說修仙者逐漸處於劣勢。

厲無芒等人聽明白了原委。“穀公子,胡島周圍的大浪是嘯海猿發威莫?”厲無芒問道。

“那也不是,嘯海猿天性喜歡戲水,每日卯時至未時都在胡島周圍海中興風作浪。也許是妖修的修煉功法也未可知。”穀裏回答說。

“穀公子,在下見識淺薄,雖是與諸位同修同舟共濟多日,對這法船知之甚少,還望穀公子為我解惑。”

“厲公子太過謙了,在下對法船隻是略知一二,法船由叫符船。隻是普通的海船為體,在船上貼上符紙或是畫上符籙,就是法船了。這次在謳歌修仙者洞府中尋找到了九張符紙,都貼在我們乘坐的三層樓船上了。在胡島失落的就是法船。”

穀裏說到此處,微微一笑道:“厲公子,法船也有三六九等,我們的船是最低級的了。隻能隱匿船上眾人的氣息,低級妖獸感覺到的法船不過是一條空船。不過用眼睛能看見船體,也能看見船上的人。”

“高級的法船又如何呢?”厲無芒對法船頗有興趣。

“高級的法船據說能完全不僅你隱匿乘船者的氣息,肉眼也看不見船體,同時法船還有些攻擊手段,六級以下的妖獸不用懼怕。”穀裏把知道的說與厲無芒。

“我們這條法船也隻是看運氣了?”厲無芒對法船沒有了信心。

“那也未必,厲公子,法船都是給修為層次低的修仙者用的,雖然風險相當大,也有一定的道理。一般說來,六級以上的妖獸、妖修,對我們這個層次修為的人是不屑一顧的。隻要不冒犯他們,應該沒有危險。五級以下的妖獸修為有限,不容易發現法船,隻要躲過了他們,航行基本也是安全的。”穀裏也是為了安撫眾人,說的十分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