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老仙
黃色虛體引導，厲無芒二次來到石像所在洞府。所見與先前不同，厚土仙王的軀殼躺在一土壇上，看起來栩栩如生。
厚土仙王虛體道：“離王，本王已撤去封印，請離王施以援手。”
厲無芒點點頭走上土壇，三指搭上厚土仙王軀殼的手腕。神識放開探看究竟，不由眉頭輕皺。厚土軀殼破敗不堪，難怪他隻能封印住軀殼，以魂魄遊走。
“坤王，要修複軀殼不難，但卻要吃些苦痛。”仙王境界的厲無芒心中已有對策，如是言道。
厚土仙王神色坦然道：“不怕，老朽隱忍萬載，苦盼今日，就是再苦也受的住。”
“軀殼要修複，魂魄需入主。否則大事難成。”厲無芒輕言細語道。
“就請離王動手！”黃色虛體隨即沒入軀殼，厚土仙王魂魄歸位。
一團透明的焚天火瞬息覆蓋住土壇上的軀殼。厲無芒左掌平伸，輕輕向上一抬，坤王軀體懸浮半空，被焚天火包裹住。
“吸。”厲無芒說完，軀殼口鼻吸氣，焚天火順勢竄入厚土軀殼內。此一刻軀殼被焚天火從內自外層層鍛煉，魂魄備受煎熬。
仙王軀殼堪比道器，內涵宏大不下隕星城。焚天火化為金鴉，在軀殼內盤旋遨遊，將堅固的髒腑、經脈不斷延燒淬煉。
腐朽破敗的殘渣被煉化，化為渾濁煙氣自口鼻噴出。厲無芒掌中托出一個瓦缽，攀天藤、參天柏綠意盎然，在瓦缽中滋養。
小拇指挑起瓦缽內一撮息壤，彈入軀殼體內。厚土仙王修煉的土係道法，息壤是混沌時神土，對修複軀殼有奇效。但要煉化息壤卻不是厚土仙王能做到的。
息壤進入厚土仙王血脈。厲無芒催動焚天火鴉，在血脈中暴烈燃燒。咬緊牙關的厚土，也不禁大吼一聲，可見吃痛不小。
一個時辰後，息壤燒化如水。厚土聚精會神修煉《戊土王訣》，將息壤所化的血水運行全身。這就是魂魄要入住軀殼的原因。
在一個時辰。軀殼全然修複，厲無芒將焚天火收回。皮相依然老邁，但精神矍鑠的厚土仙王站起，一揖到地。“多謝離王殿下。”
厲無芒側身避開。“何須如此。”並不受坤王之大禮。
厚土仙王站直身軀。“離王耗費修為，囎以息壤，老朽感恩戴德。”說完手掌一張，掌心有些許息壤。“這些不曾煉化的息壤請收回。”
“慚愧，本王之力有限，也僅僅能煉化些許。”厲無芒收回息壤。置於瓦缽中。
“放眼琳琅界，能煉化息壤者也就隻有離王。老朽經此苦厄，因禍得福，軀殼之強大更勝往昔百倍。”厚土仙王樂的合不攏嘴。
玉瓊巨變前，仙王間都自恃身份，雖然交情不淺，寒暄客套還是不免。
厲無芒轉世輪回，飛升仙界時間不長。難免將九元界習氣帶上來。見厚土仙王欣喜，笑道：“老仙。待厲無芒調養幾日，再將這息壤為你煉化如何？”
厚土聞聽顏色大變，連連擺手。“不敢，不敢，老朽雖然受益匪淺，但火燎五髒六腑之苦是不想再嚐試的。厲無芒語氣親切。厚土仙王倍感溫馨，於是也放下禮法，道：“小仙，可想殺上玉瓊？”
“遲早的事，隻是老仙你可有籌劃？”厲無芒目視厚土仙王。
“大的主意還得你拿。若是問我，不如在烏寮山操練數年，上玉瓊也不至於手忙腳亂。”厚土仙王欲言又止。似乎不好開口。
“老仙，這就是你的不是呢，還是當初扭扭捏捏的樣子，你可是想索取攀天藤？”厲無芒一眼看穿厚土心思。
厚土仙王有些臉紅，道：“老朽不曾開口，小仙何以知之？”
厲無芒嗬嗬一笑。“先前你起身時，睃一眼瓦缽中攀天藤，眼珠都綠了，可不是覬覦小仙的寶物。”
“小仙慧眼如炬。老朽不敢將寶藤據為己有，隻是想借用，不知……”厚土從厲無芒語氣中，已知對方定是會想借的。
厲無芒道：“老仙修煉的是《戊土王訣》，土生木，攀天藤最合用。如老仙喜歡送你就是，畢竟要為大戰玉瓊出力的。”
厚土仙王搖搖頭。“占寶器靠運道，借便是借。”
厲無芒點點頭。“行，就借給你吧。”
厲無芒結法訣手掌輕拂，除去印記。攀天藤自瓦缽飛起。厚土仙王接在掌中。“老朽玩此寶強過小仙，無須息壤，有戊土王氣便可。”說完話，掌中湧起一團土黃霧氣，攀天藤突然暴長，朝洞府外攀援遊走。
厲無芒麵露譏笑。“故弄玄虛，老仙莫要欺心，不是此藤蓄有滔滔饕餮血氣，你這花樣兒一出，自身也挨不住。”
“那是，靠的是上古大妖血氣，但蓄有此寶有戊土王氣即可，難道老仙有假話？”厚土仙王喜滋滋的看著攀天藤。
厲無芒一本正經的道：“好在有戊土王氣，否則還要借用息壤，小仙豈不是更吃虧。”
“老朽要上玉瓊拚命，一些兒息壤也舍不得？小仙轉世一回，磨去了當年豪爽之氣。”厚土仙王胡須翹起，故作不滿。
“攀天藤已被索去。要是在豪邁些，怕要衣衫襤褸退出洞府呢。”厲無芒笑而言道。
厚土仙王道：“老朽也是有些家底的，無疆圖陣能助小仙一臂之力。與隕星城合在一起，青木三仙王要出一身冷汗。”
厲無芒收起嬉笑，點點頭。“參天柏、隕星城融入無疆圖，玉瓊不得安寧是必然。”
……
三年之後，厲無芒、厚土仙王率眾離開戮仙荒漠。步入琳琅界繁華之地，引起的轟動可想而知。先是棲鳳山紋章昭告仙界，擁戴赤炎仙王複位。隨即天雷宗百餘宗門響應。
玉瓊勢力不斷放出風來，依附厲無芒者將被傾覆宗門，但遲遲沒有動作，反而使得搖擺不定宗門急於投靠隕星城。
琳琅界局勢迅疾逆轉，到後來居然沒有一個宗門敢公開反對隕星城，崩壞的天道就要回歸有序。但玉瓊之上的三大仙王也為最後一戰加緊準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