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太監的一聲宣告嚇得被窩裏的碧綠滿身冷汗。全身直發抖。怎麽辦?皇上來了。
“皇上吉祥。”
沈臨風見房門緊閉,屋外跪著兩排的宮女,“王妃呢?你們怎麽不進去伺侍著,全站在這幹嘛?”
“回稟皇上,王妃說要自個獨處,叫我們在外麵候著。”
“王妃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侍女搖搖頭。
沈臨風破門而入:“千夏,你哪裏不舒服,朕這就宣太醫。”
屋裏響起兩聲咳嗽,和低低的聲音:“我沒事。你別過來。”
沈臨風朝內房走去,見**無人,又走了出來,朝後麵的浴房尋去,隻見屏風後麵有個人影泡在木桶裏。一襲衣服擱在屏風上。沈臨風笑了:“千夏,這才剛用過晚膳不久,就泡澡,對腸胃不好。”
碧綠脫了衣服,坐在浴桶裏,雙手死死扶著浴桶邊緣,眼睛驚恐萬分的盯著那兩道屏風,屏風外麵站著的是沈臨風,與她隻隔幾步遠的距離。她不敢多說話,沈臨風的聽覺極其敏銳。她再怎麽模仿楚千夏的聲音也還是能被他聽出來。
因為他是的心裏全是楚千夏,對她的一舉一動,一個語調一個呼吸聲都能辨得一聽二楚。
如果他走過這道屏風,那麽,她必死無疑!
她該怎麽辦?王妃看樣子是趕不回來救她了。王妃,你千萬不要這個節骨眼上爬窗回來,否則兩人都敗露。
沈臨風見裏麵的人兒沒有回答,討好的說到:“千夏,我今天路過禦花園,見那薔薇開得正旺,果然與你說的一樣,很美,於是就摘了一束給你,喜歡嗎?”
碧綠霍出去了,她模仿不了楚千夏的聲音,隻能拚一拚,模仿她的神態。她鬆開手,學著楚千夏平時的樣子,手擱在邊緣上,頭枕在手臂上,默不他聲,把滿頭的青絲拂了些在身前。長長的歎了口氣。
沈臨風真想跨過那屏風,走進去,與她發生點什麽,讓她真正成為自己的女人,但他明白她的傲性,如果是這樣得到她,那麽他便會永遠失去她。
見屏風裏麵的人影和往常一樣,靜靜的處著,一幅對他愛理不理的冷淡。沈臨風肚子裏窩了一口氣,說到:“你還是對沈昭念念不忘?我告訴你!明天,我就要讓這個人徹底的離開你,離開這個世界!從此以後,你的心裏隻能有我!隻要沈昭一死,我立馬封你為妃,宣你就寢,你是沈臨風的妃子,這是你逃不掉的命運。”
沈臨風碰了一鼻子的灰,指袖離去。
碧綠整個人都攤在水裏!九死一生!仿佛被嚇死過一次。
“皇上起駕。”
“恭送皇上。”所以人跪拜著送沈臨風。沈臨風一路上肚子裏的火沒消,一陣夜風吹醒了他的頭腦。忽然想起了剛才在房內沈千夏說的那兩句話,還有剛才走的時候,他說要殺死沈昭,封她為妃,為什麽沈千夏沒有支字片語,不正常,按照她的性子,一定會對他痛罵據理一番。今晚的她太平靜,平靜我讓沈臨風生疑。
“擺駕!”沈臨風一聲令下,又調頭,往沈千夏的別苑而去。
今晚這皇上唱的是哪出呀,走了又回來了,這要是換做了任何一個嬪妃,怕是要激動得跳起來吧。難道今晚皇上決定寵幸王妃?害得這夥子守衛和宮女手忙腳亂、。
皇上也不讓人通報,直接推門而入。朝浴房走去。裏麵卻無一人。
“千夏!你在哪?”
沈臨風又朝床榻走去,見紗帳垂著,急匆匆的奔了過,紗帳一掀,見被子裏躺了個人,二話不話,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你到底誰?千夏呢?”
誰知那人轉過頭來,一陣嬌嗔:“你幹嘛?放開我。”
沈臨風一時頭腦空白,眼前的人正是沈千夏,楚千夏眼尖的看見床底自己剛脫的外衣一角露了出來,急忙用腳踢進了床底。
沈臨風快速的理清頭緒。冷冷的說到:“近日皇宮裏傳聞有刺客,朕是不放心你,所以又折回來看你一眼,見你安然無事,朕放心了,你早些歇息吧。”說完,孤疑的掃了一眼四周,離開了。
太監總管孤疑的小心聲問到:“皇上,剛才奴才也瞧著有點奇怪。可那人又確實是王妃。”
“哼!虧你還在宮中待了這麽多年,你的眼力哪去了?你沒發現自始至終都沒見到楚千夏的貼身待女碧綠嗎?”
太監總管這才恍然大悟:“皇上,要不要奴家這就派人去把那個該死的碧綠給辦了?”
“哼!給她點警告,留著她那條狗命,沈千夏待她如親姐妹。這棵棋子對朕來說還有用處。”
“是!皇上。”
“王妃,還好你及時回來了,真是嚇死我了。”碧綠心有餘悸的說到。
楚千夏抱歉的握著她的手:“對不起,碧綠,我差點連累了你,以後我做事一定會小心的。不早了,你今晚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嗯。王妃,奴婢告辭。”
楚千夏望著搖晃的燭火,卻怎麽也睡不著。明天,將是最難熬的一天,她想沈昭出現,可是又怕他出現,沈臨風為了抓她一定布下了天羅地網。
楚千夏收買了個小太監,寫了封求救信給父親,希望來得及送往俯上,如今一切隻能聽天命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聽見碧綠在房間裏鬼哭狼嚎。等楚千夏趕到她房中時,隻見一個守衛手中捉了條黃瓜般粗的大蛇,那蛇吐著紅信子,令楚千夏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怎麽回事?碧綠,你被蛇咬了!快傳太醫!”
原來碧綠睡到天亮時,被被子裏的蛇咬了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蛇是什麽時候爬進來的。
太醫給碧綠包所了下傷口,開了點消炎的藥方,對楚千夏匯報到:“王妃無需擔心,這蛇並沒有毒,碧綠的身子並無大碌,隻要吃兩天藥,別讓傷口碰冷水便沒事了。”
“謝謝太醫。”
“王妃客氣了,我先告辭了。”
碧綠躺上**,滿心的恐怖:“王妃,究竟是誰要如此加害於我?我自問平日裏與他人無怨無仇。”
沈千夏凝思了片刻,神色緊張的看著碧綠:“要害你的人應該是皇上!”
“皇上?”
“對,他挑了條沒毒的蛇,隻是想警告你,不,他真正想警告的人是我!看來昨晚你假扮我一事他已經猜穿了,昨晚才會一去又折回來。他這是在警告我,我如果再不老實,再不聽他的話好好待在這裏,他必定會拿我身邊的人開刀,特別是你!”
“啊?”碧綠嚇得裹緊被子,不停的冒冷汗。唇齒泛白。
楚千夏亦是心有餘悸,她沒想到沈臨風會這麽狠毒!開始把毒爪伸向她身邊的人。
“碧綠,別怕,在這宮裏,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會保你平安。”
“嗯,謝謝王妃。”
外麵響起一聲野貓的叫聲。楚千夏對碧綠使了個眼神。便起身回到自己的房中。碧綠起床走了出去,一個小宮女喚到:“碧綠,你剛受傷,幹嘛起床吹風呀,快回屋躺著。“
“沒事,我想走走,活動活動筋骨。“碧綠一路走到花園角落。假裝賞花,散步,趁沒人的時候,蹲在牆角,偷偷的拿出最下麵的一塊磚,裏麵壓著一張小紙條。碧綠快速的把小紙條塞進衣袖裏,把磚放回去,在院子裏走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房中。
約摸一刻後,楚千夏假裝探望碧綠,叫人端了盤紅豆糕,笑著走了進來:“好些了嗎?我拿了些你最愛吃的紅豆糕,你們都下去吧,我和碧綠說說話,解解悶。”
“是,王妃.”
見待女都退出去了,碧綠把那張小紙條交給楚千夏。上麵隻有一幅簡單的畫,一隻鷹被一幅網給網住了,不得動彈!
楚千夏一看畫,臉色慘白:“不好!離王被抓了!”
“什麽?離王現在在哪?”碧綠也是萬分著急。
楚千夏再次端詳這幅畫,那網用的是黃色的顏,黃的同音即為皇!可見這關信之人極為謹慎。
“是皇上!他現在地牢!不行,我得想辦法去一趟地牢.。“
“那離王真是凶多吉少,可是你要怎麽去?皇上不讓你離開這裏半步!”
“如今隻有希望父親大人能收到我傳給他的信,快點趕過來。”
這半天楚千夏是坐立難安,多等一分,沈昭就多一份危險。終於等到了父親的消息。
楚將軍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先去麵聖,以思女心切為由,與皇上和楚清明一同用過午膳。沈臨風不放心,放他甩什麽花樣,命楚清明親自陪明楚將軍來會楚千夏。
楚千夏見皇上和姐姐都來了,對父親行禮:“父親大人。您來了。”
楚將軍見到女兒比以往都消瘦了不些,心裏一酸,從侍從手裏接過一盒點心,親自交給楚千夏:“這是為父連夜命人為你趕做的蘇州小點心,全是你愛吃的。你可要好好品嚐,這宮裏的東西再好,卻怎麽也趕不上家鄉的東西。唉,”
“父親大人,不用為小女擔心,我很好,倒是你老人家,我們都不在身邊伺侍著,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呀。”楚千夏說這番話是出自真心的,雖然她隻是附在楚千夏的身體裏,但楚將軍的愛女之心令她動容,她也是打心眼把他當自己的父親來敬愛。
兩父女相見,各自眼淚汪汪,楚清明醋意甚濃:“爹,好不容易見上一麵,哭哭啼啼的做什麽?”
楚將軍用眼神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她立馬閉了嘴。
楚將軍稍坐了會,便走了。
楚千夏忙把那點心一個個扳開來,在裏麵找到了兩張字條,是父親留給她的。中間還藏了一張皇宮令牌。
是一首藏頭詩。
然後叫碧綠取來一盆清水,把那兩塊綠色糕點浸入清水裏,那水一下子變成綢綢的綠色。楚千夏讚到:“這幕容曉爾的藥果然神奇,能不能混出去全靠他了。”
還好她做事喜歡多留一手,當初與幕容曉爾分別的時候,問她要了幅易容術的藥。今天總算派得上用場了。
楚千夏和碧綠敲昏了一個宮女,把那綠色藥汗敷在碧綠和自己還有那宮女的臉上,一會後,成了一張臉膜,再從各自的臉上取下來,相互交換,各自貼在臉上,兩人站在鏡前一看,小宮女阿紫的臉變成了碧綠的,碧綠的臉變成了楚千夏的,而楚千夏的臉變成了小宮女阿紫的。
“真厲害!一模一樣。”碧綠讚歎到。
“抓緊時間換衣服,這易容術維持時間不長。”
兩人便換了衣服,楚千夏一身宮女打扮,待衛見是經常來送膳的小宮女阿紫,便放了刑。
利用楚將軍幫她搞到的令牌,楚千夏成功的進入了地牢,心急如焚的尋找沈昭。終於在一間最陰暗的牢房裏看到了那個令她朝思夜想的男人!
他的頭發淩亂不堪,已經是遍體鱗傷,渾身鮮血淋漓,腿也斷了。楚千夏的眼淚啪啪的落了下來,咬住自己的嘴皮才不讓自己哭出來,扶在牢欄上:“沈昭,沈昭,是我。我是千夏啊。”
沈昭躺在陰暗的牢房裏,聽到熟悉的聲音,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麵孔,當看到楚千夏揚起手婉上的鐲子時,他才確定她真的是千夏。
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朝她爬過去。
楚千夏傷痛至極的摸住她的臉寵,咬牙切齒:“是不是沈臨風那個王八蛋把你打成這樣的!我去殺了他!“
沈昭握住了她的手:“別衝動,千夏,我還能挺得住,我這次混進宮就是要救你出去的。沒想到他利用秦朗來逼我現身,”
“那秦朗呢?他有沒有事?”
“別擔心,皇上不敢拿他怎麽樣,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昨個下半夜我來劫牢被抓住後,皇上就已派人看護他送往海聚國。這個老狐狸,既平定了要殺秦朗的風波,把秦朗平安送回去,又討好了海聚國國王。沈臨風想逼我交出軍權,他做夢,我不從,他,就折磨我。你放心,隻要我一日不交出兵權,他就不敢殺我。千夏,再等等,我們的緩兵很快就到了。這次我一次要救你出去,再也不讓你離開我身邊半步。”
“昭!”楚千夏哭得肝腸寸斷摟住了沈昭的脖子。“這輩子不管陰曹地俯,還是天上人間,我都會陪著你。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亦不會苟活。“
沈昭一個鐵硬漢子,在麵對楚千夏如此堅決的表白時,也是眼眶泛著淚:“千夏。我愛你!此生我沈昭有你千夏一人,足矣!”
沈昭的唇輕輕的吻上了楚千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