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著洗手台,胃裏一陣翻湧,她極力想壓製幹嘔的衝動,但越是這樣,身體的反應就越發明顯。
厲修瑾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一般,緊緊地盯著夏若曦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身體。
他薄唇微抿,似笑非笑地問:“你怎麽了?又是腸胃不適?”
夏若曦猛地後退一步,胃裏翻江倒海,臉色更加蒼白:“是我看到你就惡心!”
厲修瑾眸色陰沉,他想起昨晚在車裏,這女人也是這副抗拒又倔強的模樣,最終還不是在他身下婉轉求饒。
想到這,他心情莫名愉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怎麽?還在為昨晚的事跟我生氣?你昨晚在車裏明明叫得那麽……”
“住口!”夏若曦猛地抬頭,怒視著他,眼眶卻泛起一層水霧。
厲修瑾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裏那點怒火頓時煙消雲散。
他放緩了語氣:“好了,快點換好衣服,我帶你去吃飯,待會給你買份禮物,就當是賠罪,嗯?”
他的語氣輕柔無比,卻透著不容抗拒的強勢。
夏若曦知道自己這樣掰扯下去沒結果,幹脆順著他的意洗漱一番,換上一套稱得上得體的衣服出門。
厲修瑾帶她去五星級餐廳吃燭光晚餐,她興趣缺缺,牛排端上來都懶得動刀叉。
“這家餐廳的牛排號稱是米其林星級水準,你嚐嚐看,合不合胃口。”厲修瑾優雅地切下一塊牛排,遞到她唇邊。
夏若曦別過頭,躲開他的動作,語氣冷淡:“謝謝,我自己來。”
她對他這種喂寵物似的舉動深惡痛絕。
她拿起刀叉,卻沒有動那塊送到嘴邊的牛排,而是切了一小塊土豆泥放入口中。
“怎麽?不合胃口?”厲修瑾看著她,眸色深沉。
“沒有,隻是不太餓。”她淡淡地回答,繼續吃著盤裏的土豆泥。
“醫生說你有些貧血,要多吃紅肉。”厲修瑾說著,再次切下一塊牛排,語氣不容置喙:“聽話,多少吃一點。”
夏若曦的手指緊緊握著叉子,最終還是妥協地張開嘴,吃下那塊牛排。
牛排的味道確實不錯,肉質鮮嫩,入口即化,但她卻味同嚼蠟。
看到她吃下牛排,厲修瑾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他叫來服務員,又點了一份鵝肝和一份魚子醬。
“你還要吃什麽?”他詢問夏若曦的意見,仿佛真的在關心她的喜好。
“不用了,我吃飽了。”她放下刀叉,語氣疏離。
雖然厲修瑾看起來是個用心的主人,但她卻不願意做被探尋喜好的寵物。
這又何嚐不是一種掌控她的方式?簡直讓人厭惡至極。
“才吃了這麽一點?”厲修瑾有些不悅,“這樣的身體,以後怎麽生孩子?”
夏若曦的心髒猛地一縮,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知道了什麽?難道他知道孩子的事了?
她手指微微泛白,各種猜測在腦海中翻騰,恐懼像藤蔓一般將她緊緊纏繞,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快吃吧!”
厲修瑾神色淡淡,仿佛隻是隨口一說,低頭優雅地切著牛排,動作閑適,與她的慌亂形成鮮明對比。
一餐飯在夏若曦的惴惴不安中吃完。
買完單,厲修瑾拉著她走進一家裝修奢華的珠寶店。
“先生,女士,歡迎光臨!”導購小姐熱情地迎上來,“請問兩位想看點什麽?”
“把你們店裏最貴的鑽戒拿出來。”厲修瑾掃了一眼櫃台裏的珠寶,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用了!”夏若曦冷冷地打斷他,“我不喜歡這些。”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是厲修瑾慣用的伎倆,也是令她深惡痛疾的方式。
每次他用這種方式,她總覺得是被他拿捏在手裏的玩意兒。
厲修瑾仿佛沒聽見她的話,徑直走到展櫃前,修長的手指在一枚枚璀璨的鑽戒上掠過。
“這款怎麽樣?”他拿起一枚心形的粉鑽戒指,在夏若曦眼前晃了晃,“很襯你的膚色。”
“我不需要!”夏若曦的態度依舊冰冷,沒有絲毫動搖。
厲修瑾將戒指放回原處,又拿起旁邊的一枚方形鑽戒:“不喜歡這款?那這枚呢?”
“我說過,我不需要!”夏若曦用力甩開他的手,聲音裏有了惱怒。
他到底想幹什麽?
他把她帶來這種地方,給她挑這些昂貴的珠寶,是故意羞辱她嗎?
“不喜歡鑽戒?那就挑其他的。”厲修瑾也不惱,轉頭對導購小姐說,“把你們店裏最新款的項鏈,耳環都拿出來,讓她慢慢挑。”
夏若曦還想說什麽,卻被他一個眼神製止了。
最終,他還是給她買了一枚鑽戒,還給她挑了一副精致的鑽石耳環。
就好像主人給寵物買飾品,全然不顧寵物的意願,隻要主人看著高興就行。
“這位先生真是太愛他的女朋友了!”導購小姐一邊打包,一邊滿臉羨慕地說道。
這一幕正好落入不遠處厲母眼裏。
厲母今天約了幾位富太太來珠寶店挑選首飾,原本心情愉悅,可一抬眼就看到了這一幕——自己那個一向眼高於頂的兒子,居然陪在他那個繼妹夏若曦挑珠寶。
那幾個富太太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頓時一個個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哎喲,這不是厲總新養的小金絲雀嗎?”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富太太掩嘴笑道,語氣裏充滿了譏諷,“長得可真夠勾人的,難怪厲總會為了她冷落自己家底殷實的未婚妻。”
另一個貴婦湊過來,附和道:“可不是嘛,聽說啊,這小妖精可把厲總迷得神魂顛倒的,今天還帶她買鑽戒,出手那麽闊綽,我看呀,八成是要扶正了!”
第三個貴婦人也加入了談話,語氣誇張,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是啊,恭喜厲夫人,你很快就要當婆婆了!”
厲母冷冷掃了她們一眼,眼神淩厲得像刀子一樣,嚇得那些富太太們頓時噤了聲。
厲母出身名門,最看重門當戶對,怎麽會允許一個母親是交際花的女人進厲家的門?
她原本心情不錯,打算來珠寶店挑幾件首飾,現在卻被這檔子事攪得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她用力地捏著手裏的包,眼神淩厲地盯著不遠處那對“璧人”,恨不得立刻衝過去,將他們分開。
“我們走!”厲母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珠寶店。
那些富太太們麵麵相覷,也趕緊跟了上去。
“厲夫人,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就是啊,那種女人,您犯不著跟她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