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席卷千軍(五)

節,在中國古代的漢、魏晉、南北朝的政治曆史上一直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這種“以竹為主,柄長八尺,以犛牛尾其眊三重”的器具,一般由最高統治者親自授予,成為國家外交權力的象征,不僅派往匈奴等敵對國家的使者需要持節,連派往分封於各地的諸侯王或藩屬國家的使者,同樣要持節。正由於使臣持節,故此漢語之中才有“使節”的聯稱,一直延用至今。

不過“十三翼將”之中被稱為“持節”的花寧平卻不在共和國外交部任職,甚至也沒有任何的軍職在身,他的公開身份僅是一家總部設立在北京的國有大型集團公司綜合事務部的負責人而已。這樣的身份在中國的絕大多數地方或許可以將當事人劃入高人一等的精英階層,但是在國有大型企業多如牛毛的北京,擁有如實光環的人士隻能說是多如過江之鯽。竟然如此林太平為什麽還如此重視他,不遺餘力的將他招攬入“十三翼將”之中呢?難道花寧平的這個身份僅是一種掩飾嗎?

不,國有大型集團公司綜合事務部負責人的確已經是他的全部身份,而且在他並不漫長的生命之中,絕大部分時間也都沒有從事過其他的職業。林太平如此看重他的原因在於他所供職的這個國有大型集團公司實在是有些特殊。1998年,為響應國家“百萬大裁軍”的號召,經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聯合批準,以中國人民解放軍三總部為背景,成立三家國有大型集團企業。而花寧平此刻所服務的公司正是其中之一。

以商業的手段彌補國家行為的不同、維護共和國的最高利益無疑便是花寧平所在的集團公司成立的初衷。而“一手抓軍貿,一手做資源”更是企業從一而終的發展戰略。除了在中國山西形成了煤炭采掘、洗選、煉焦、煤化工、發電、鐵路運輸縱向一體化的產業鏈之外,公司還走出國門積極的在海外投資開發煤炭、石油、鐵、鎢等資源產業,致力構建和形成貿工一體化的產業優勢。而非洲、歐洲和東南亞正是這家集團公司的主攻方向。而作為如此一家大型企業之中綜合事務部的負責人,花寧平更是頻繁的往來於世界各地。很多時候也的確扮演著特使的角色。

隨著警衛員推開別墅客廳的大門,風塵仆仆的花寧平披著滿身的雪花又一次走進了林太平的世界,祖籍廣東梅縣,出生於香港的花寧平顯然還是不適應北方的嚴寒,就如同多年前他與林太平第一次見麵時,林太平難以忍受緬甸的酷熱一樣。

“斯裏蘭卡的問題處理的真是漂亮。”端來早已為自己的至交好友準備了祛寒的薑茶,林太平並不急於述說自己所麵臨的困境,而是將話題引向了遙遠的印度洋之上。“5年90個億美金,如此的大手筆如果還不能收服這樣一個孤島小國,那麽我們集團真的是虧對共和國的納稅人了。不過也多虧了林助理的一石三鳥的奇謀啊!”就在24小時前斯裏蘭卡政府剛剛在首都科倫坡向世界宣布:鑒於印度國內混亂的政治局麵,及新德裏政府與中國、巴基斯坦等國的戰爭狀態,斯裏蘭卡將關閉與印度的所有海路、陸路邊境,同時封存印度政府在卡亭可馬裏的戰略石油儲備中心。

位於印度南部的島國—斯裏蘭卡曾被《印度斯坦時報》評論為與印度關係最融洽的鄰國,在南亞次大陸印度一家獨大的歲月裏,科倫坡甚至被新德裏視為藩屬般的呼來喝去。近10多年來,斯裏蘭卡總統或總理更保持著每年都要到印度訪問—“朝唁”的習慣。而印度政府也一直以來不忘給這個對忠心耿耿的小兄弟一些好處—憑借自身的地理優勢和經濟自由化的政策,依靠向歐盟轉口印度的紡織品,工業基礎薄弱的斯裏蘭卡政府一直以來還保持著不錯的經濟增長速度。

不過盡管對於印度來說作為盟友。斯裏蘭卡有著無可取代的戰略價值。但是新德裏政府卻無力滿足科倫坡一直以來苦苦哀求他解決的一個曆史難題—那就是斯裏蘭卡境內為患多年的“泰米爾猛虎組織”。

憑心而論,“泰米爾猛虎組織”的出現印度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雖然斯裏蘭卡是個多民族的國家,但是信奉佛教的僧加羅族卻始終占據著政治上的主導地位。他們擁有約占全國人口的74%的龐大族群,而且世代居住在人口最集中、經濟較為發達的西部和西南部沿海地區和中部山區。更創造出絢爛的佛教文明。但是在公元16世紀起,斯裏蘭卡相繼淪為葡萄牙、荷蘭和英國的殖民地之後,這一局麵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1802年英法兩國簽定瓜分亞洲殖民地的亞眠條約以來,斯裏蘭卡便成了大英帝國的農產品和其他原料基地。而英國人強征當地農民的土地,開辟種植園迫使他們到種植園做工。1830~1870年間咖啡種植一度取得成功。後因葉病,遂轉向經營茶園、橡膠園和椰子園。不過當地人不願背井離鄉到種植園勞動。所以種植園主從南印度招來大批泰米爾契約勞工。這就是成為了“無國籍印度人”或稱“印度泰米爾人”問題的由來。其實如果不是泰米爾人,僧加羅人可能不會如此的反感。

泰米爾人其實和斯裏蘭卡的主體—僧加羅人一樣都是南亞地區曆史悠久的民族。他們早在公元前3世紀就在印度南部建立焦爾、邦迪耶、傑爾等高度文明的城邦。泰米爾人長於建築、青銅雕塑,在航海、數學、醫學領域也有很高成就。更在印度漫長的曆史之上一度成為次大陸南部的霸者,而對於近一海之隔的斯裏蘭卡,也曾成為泰米爾人家園的一部分。13世紀泰米爾王國的軍隊渡海入侵斯裏蘭卡,並在其北部地區—賈夫納建立屬於自己的王國。

盡管泰米爾人的入侵並沒有持續太久,1450年為中國明朝遠征軍所策立的波羅迦羅摩巴忽家族成功的征服了賈夫納,完成了全島的統一。但是這一次短暫的入侵卻造成了僧加羅人無法忍受的精神創傷。這個曆史的情節或許隻有在景仰被泰米爾國王們遺棄的廢都和為為了對抗印度教的影響而建的佛教寺廟時才能真正的體會到。而加上英國人在近代所采取的“分而治之”的政策在這個兩個本已是世仇的民族之間種下了矛盾和仇恨的種子。

1948年斯裏蘭卡獨立之後,以僧伽羅人為主體的政黨自然占據著生活的主導地位,這一點引發了泰米爾人對科倫坡政府在語言、就業、教育和宗教等方麵政策的強烈不滿,不過直至20世紀70年代,泰米爾人的抗議活動仍僅停留在抗議和請援。雖然1972年一些泰米爾極端分子在倫敦成立了“泰米爾伊拉姆猛虎組織”,公開宣稱要在泰米爾人集中居住的斯裏蘭卡東部和北部建立獨立的泰米爾“伊拉姆國”。不過在那個時代這些極端主義的建國理想仍隻能停留在紙麵上。直到被稱為“猛虎之父”的普拉巴卡蘭出現在斯裏蘭卡這個島國的政治舞台上。

普拉巴卡蘭的出身僅是一名漁民,但是從16歲起開始參加泰米爾獨立運動,便一直堅持走“暴力建國”的道路。1975年,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殺害斯裏蘭卡政府的賈夫納市市長,由此成為“猛虎組織”的炙手可熱的領導人之一。他的心狠手辣不僅表現在對付仇敵身上,在對組織內部的溫和派人物也是采取“肉體消滅”的方式,在“猛虎組織”多次路線鬥爭的過程中,他曾先後追殺“猛虎組織”創始人馬赫斯瓦蘭和“泰米爾聯合解放陣線”主席阿米爾塔林甘等人,最終踏著鮮血鋪就的紅毯走上了“泰米爾猛虎組織”權力的顛峰。

如果僅僅是依靠殺戮普拉巴卡蘭和“泰米爾猛虎組織”可能會在紅火了一陣之後便和曆史上眾多以暴力爭取獨立的組織一樣,被強大的政府軍迅速**平。1983年7月23日,“猛虎組織”成功通過伏擊打死13名政府軍士兵,不過等待他們的卻僧泰兩個民族之間的長期流血衝突。忍無可忍的僧伽羅族開始對整個泰米爾民族進行驅逐。一時間之間,大規模的流血衝突不斷。在島內人數上處於劣勢的泰米爾人漸漸不支。

但是就在僧伽羅人成功的將成千上萬的泰米爾趕出家園之際,他們卻意外的驚動了近有一衣帶水之隔的另一隻更大的猛虎—印度本土的泰米爾人。印度南部是泰米爾人分布地區,這裏居住的6000多萬泰米爾人與斯裏蘭卡泰米爾人同宗同源,有著共同的語言、相近的生活習慣和天然的親近感,他們對斯裏蘭卡僧泰兩族的民族矛盾反應最為敏感,也最為強烈。印度泰米爾人對斯裏蘭卡泰米爾人深表同情和支持,對斯政府的鎮壓行動表示抗議。各泰米爾政黨甚至派代表麵見中央政府總理,要求政府幹預。1983年的斯裏蘭卡民族流血衝突爆發以後,印度泰米爾納杜邦的反應更是激烈。一些泰米爾政黨為了自己國內政治鬥爭的需要,也利用斯裏蘭卡的民族矛盾來加強自己的政治地位,積極支持斯裏蘭卡泰米爾武裝的獨立運動,為他們提供財政援助,甚至提供土地供他們建立軍工廠和訓練設施,成為猛虎組織在國內從事分離活動和武裝鬥爭的強有力後盾。在接受了來自印度的強大支持之後,猛虎組織陡然發威,戰火一度蔓延到首都科倫坡。

不過泰米爾納杜邦的這一係列行為卻未必符合印度國家的利益。新德裏擔心斯裏蘭卡為了解決國內民族衝突,不得不請求西方國家援助,甚至東部的重要港口亭可馬裏租借給美國海軍作為軍事基地,從而使印度在印度洋地區的霸主地位嚴重受到了威脅。而另一方麵新德裏也擔心泰米爾人的熱情可能會引起自己國內的民族問題。印度的泰米爾人曾有過強烈的獨立傾向,他們反對“印地語帝國主義”,要求建立自己語言邦和脫離印度斯坦的“達羅毗荼斯坦”共和國。斯裏蘭卡泰米爾人的分離運動在一部分印度泰米爾人中引起了民族獨立思潮的泛起,對中央政府造成了一定威脅。所以印度政府在支持了猛虎組織一段時間之後突然抽手。1987年7月29日簽署《印斯和平協議》,印度政府明確表示不支持斯裏蘭卡泰米爾人的獨立運動。而早在協議正式簽署的一個月前,印度的傘兵部隊便受科倫坡政府的邀請進駐斯裏蘭卡執行“維和”任務。

不過早已風聲水起的猛虎組織早已尾大難掉。自以為可以將這隻自己養大的猛虎手到擒來的印度軍隊不僅沒有占到絲毫的便宜,反而在猛虎組織手中損兵折將。盡管新德裏的高層對這一局麵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南部泰米爾納杜邦的公民卻可能很清楚原因。因為這個早已泰米爾猛虎組織的大後方和活動基地,在印度泰米爾政黨的積極支持和讚助下,猛虎組織不僅從印度獲得了與政府軍對抗所必需的資金、武器彈藥和其它物資裝備,而且建立了一整套功能完善的活動體係。

而且以印度南部為基地,猛虎組織在世界各地的活動網絡也發展得十分迅速,幾乎遍布各個大洲。在東南亞、西亞和除印度以外的南亞其它國家,歐洲和美洲以及非洲的許多國家都有猛虎組織的辦事機構和活動據點。他們在有大批泰米爾人居住的幾個西方國家設有活動中心,甚至在挪威和博茨瓦納等國也有代表。他們還通過澳大利亞和加拿大的泰米爾人協會聯合會等組織開展廣泛的活動。

猛虎組織國外活動網絡成員的活動能量都很大,他們往往持有好幾個不同國家的護照,經常改名換姓,而且在許多國家的銀行都開有賬戶。他們的活動內容十分廣泛,涉及到企業活動、財政金融,甚至走私活動。他們的主要活動對象是居住在海外的泰米爾人,依靠和利用這些泰米爾人的人力、物力、財力支持,同世界各地的貿易商、武器交易商、非正式的金融渠道、支持他們的政治機構、援助組織和人權機構建立聯係。

憑借著如此巨大的後援支持,猛虎組織已經成為任何國家無法小視和輕易鏟除的力量。而印度與之對抗的唯一結果就是铩羽而歸。1991年5月,一直支持斯裏蘭卡政府鎮壓猛虎組織的印度總理拉.甘地泰米爾納德邦首府馬德拉斯以南40公裏斯裏督佩魯姆普杜爾進行競選活動時被一名“猛虎組織”的女殺手用自殺性炸彈炸死。這一結果震驚了印度,不過新德裏的官僚選擇的並不是為自己的領袖報仇,而是撤出了在斯裏蘭卡的所有駐軍。這種首鼠兩端的行徑不僅無法安撫“猛虎組織”,也失去了科倫坡的信任。

而麵對如此難解的困局,林太平又如何可以得出一個一石三鳥的萬全之計呢?

其實林太平的戰略說穿了並不複雜,甚至隻有四個字便足以完整的表達它的所有意思,那就是—禍水西引。就是讓泰米爾猛虎組織放棄其在斯裏蘭卡北部賈夫納半島的控製區域,轉而進入印度南部發展自身的勢力。最終在南亞次大陸形成一個以泰米爾人為主導的新興獨立國家。而斯裏蘭卡則延續僧伽羅人數千年來的統治。

不過這種各歸其位的政治規劃雖然看似合理,但在實際推行過程中卻毫無可操作性。畢竟島嶼之上的這兩個民族已經血腥撕殺了25個年頭了,作為泰米爾猛虎組織而言,賈夫納半島之上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們的戰士百戰所得,雖然斯裏蘭卡政府軍控製著賈夫納城和主要城鎮,但是猛虎組織卻可以依托有利的地形,繼續與政府軍糾纏下去。更為重要的即便是泰米爾猛虎組織放棄了斯裏蘭卡轉向印度,盡管在印度南部他們的力量可能會得以擴張,但是在謀劃泰米爾人獨立建國的道路上也仍將遭到強大的新德裏中央政府的鎮壓,這就好比一隻猛虎雖然放棄與獅子爭奪領地,卻又惹上了大象。

而對斯裏蘭卡政府來說,如果可以一次性驅逐泰米爾猛虎組織當然一件好事。但是問題是在爾虞我詐的國際政治舞台上,誰有能保證泰米爾猛虎組織不會在印度南部休養生息之後,重新集結起更大的力量,再次撲向僅一水之隔的斯裏蘭卡島,就如曆史上泰米爾人曾經作過的那樣。畢竟盡管在斯裏蘭卡島內,僧伽羅人對泰米爾人擁有壓倒性的優勢,但是放眼全球甚至隻要越過了斯裏蘭卡島與印度之間的保克海峽,力量的天平便會發生逆轉。

這種尷尬的局麵便如中東地區的巴以和平談判一樣,除非有一個兩個民族均信服的地區大國出麵斡旋,才能保證所有的解決之道可以按部就班的進行下去。印度曾經有機會擔任這個角色,但是由於新德裏政府的舉措失當,導致了印度政府不僅在泰米爾人和斯裏蘭卡政府眼中失盡了顏麵。不僅引火燒身,甚至還將斯裏蘭卡政府推向中國的懷抱。

斯裏蘭卡政府軍無論從軍隊的規模,還是從軍隊的訓練素質上都不是一支很強大的軍隊,因此要麵對猛虎組織這樣凶頑的反政府武裝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僧伽羅人本是一個尚武的民族,曆史上甚至曾出兵遠征緬甸,進攻南印度的潘地亞人。但是歐洲殖民者的到來,卻中斷了僧伽羅人的軍隊建設。雖然在獨立以後,斯裏蘭卡迅速建立了自己的陸軍、海軍和空軍,但由於和英國簽有共同防禦協定,斯裏蘭卡的國家安全有保障,所以國家沒有太重視軍隊的建設。軍隊僅僅擔任儀仗任務和維持秩序,軍費開支占國家預算的比例也很低,正規軍人數甚至在很長時間內都隻有3000人。

而武器裝備和訓練也很差。50和60年代以後,控製移民和反走私是軍隊的主要任務。但隨著民族矛盾突然激化,斯裏蘭卡政府軍的先天不足便開始顯露出來,在麵對泰米爾猛虎組織的大規模進攻之時,斯裏蘭卡政府不得不向外尋求外國軍隊的支援。印度是第一個受邀者,但他的出現根本沒有達到根除泰米爾猛虎組織的目的,而在斯裏蘭卡內戰硝煙逐漸濃鬱之際,新德裏竟又意外的宣布退出。

在印度軍隊撤出斯裏蘭卡的最初幾年裏,斯裏蘭卡政府軍一度失去了支撐,被反政府武裝一路碾殺,接連敗退。如果不是中國政府及時伸出援手的話,可能科倫坡的僧伽羅人還沒有等身上的尚武精神覺醒便已經被泰米爾人推翻了。正是在最為關鍵的時刻,中國政府向斯裏蘭卡政府提供了足以自衛的武器,才沒有導致更大規模悲劇的發生。而對於這一情況,本身都在倚賴國際軍火采購的印度政府卻頗有些強橫的表示斯裏蘭卡不應該向中國或巴基斯坦采購武器,而應該來印度采購。

在此刻這種宗主國的口吻顯然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畢竟印度政府所采取的是一種占著茅坑不拉屎的態度:一方麵,印度不準備給予斯裏蘭卡所需要的、足以對付泰米爾猛虎組織的武器;另一方麵,它又要求斯裏蘭卡不要從別處獲得自身所需。這種愚蠢的作法自然隻能令斯裏蘭卡逐漸疏遠自己的近鄰,投向中國的懷抱。

而來自遙遠東方的智慧也一度令斯裏蘭卡政府在與泰米爾猛虎組織的較量中重新占據了上峰,在中國政府的建議之下,斯裏蘭卡政府一度積極推行民族和解政策,主張通過憲法改革和放權計劃,滿足多數泰米爾人的民族自治願望,從而使長期以來困擾這個國家的種族衝突得到徹底解決。同時堅決打擊猛虎組織的軍事襲擊和恐怖活動,削弱其軍事實力,迫使其重開談判。最終在1995年猛虎組織撕毀停戰協議以後發動的“陽光戰役”中,10萬以中國生產的武器武裝起來的斯裏蘭卡政府軍,一舉搗毀了猛虎組織的巢穴賈夫納城。甚至連猛虎組織最高領導人普拉巴卡蘭在賈夫納的豪宅也被攻占,他本人不得不倉皇逃往賈夫納半島南部的叢林地帶。

不過就在所有的有利條件都轉向科倫坡之際,情況卻再次極轉直下。一方麵軍事遭遇重創的猛虎組織又再度祭起了“恐怖襲擊”的法寶,1995年12月5日斯裏蘭卡政府軍剛剛在在賈夫納城舉行升旗儀式,慶祝收複被泰米爾遊擊隊控製多年的賈夫納城以及賈夫納半島大部分地區的勝利。1996年1月31日,泰米爾猛虎組織便以一輛滿載爆炸物的卡車強行衝進科倫坡市商業區內的中央銀行大樓,製造千餘人死傷的自殺性爆炸來還以顏色。而另一方麵,斯裏蘭卡政府內部的在野黨並不讚同當局給予泰米爾人高度自治權力的一係列方案,導致了科倫坡政府信用的破產,廣大泰米爾人再次走向了與政府的對立麵。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泰米爾猛虎組織可以挺過1996年的那次重創,東山再起是符合共和國利益的。”很少抽煙的林太平今天的煙癮似乎特別的大,他麵前的煙灰缸裏已經滿是扭曲的煙蒂了。“沒錯!如果沒有泰米爾猛虎組織的存在,斯裏蘭卡政府很可能又會重新倒向印度的懷抱。畢竟在那個時候印度能給他們的實惠更多。”花寧平笑著說道。或許世人永遠忽略了一個現實—那就是在1996年丟失了大部分根據地之後,被迫轉入東部和南部叢林打遊擊的泰米爾猛虎組織,卻意外的煥發出了更為強悍的戰鬥力。除了虎入絕路的決死反撲之外,大量具稱是從政府軍手中繳獲的中國產81式自動步槍也同樣攻不可沒。

花寧平是斯裏蘭卡的常客了,他每年都會有幾次機會造訪那個美麗的印度洋上的藍寶石之國。在科倫坡他是斯裏蘭卡政府的座上客,而往往在這座城市簡單逗留之後,完成價值數千萬美元的軍火貿易之後,他都會飛往馬爾代夫度假。在別人眼中這毫無疑問是一種中國精英階層的特權,畢竟溫暖的陽光、蔚藍到透明的海灘加上來自世界各地的美女,總是對成功人士有著特別的吸引力。不過很少有人知道,花寧平對馬爾代夫的了解其實僅僅局限於其馬累的國際機場而已。

因為每次他都會在這個機場搭上另一條船返回斯裏蘭卡。去往與科倫坡有著高前反差的賈夫納半島。這並不是一次浪漫的長途航行。雖然被認定為目前世界上唯一擁有海軍力量的反政府武裝,但是猛虎組織下屬的“海虎”軍團也不可能為花寧平這位貴客準備豪華遊輪,不過好在大多數在海上的時光他可以與前來迎接他的泰米爾猛虎組織中的新貴—“白虎”軍團的指揮官庫馬拉上校用暢談來消磨。

在“猛虎組織”之中其常備兵員被分為:陸虎(常規地麵部隊)、海虎(海上突擊部隊)、黑虎(女子敢死隊)、幼虎(童子軍)、美洲虎(裝甲突擊部隊)、自由鳥(空中打擊)等多支縱隊。而“白虎”無疑是這個虎群之中最為年輕的一隻。卻也是目前最為受寵的一支部隊。

“白虎”軍團的出現是進入21世紀之交,在斯裏蘭卡政府軍於1995年收複賈夫納半島以後,猛虎組織被迫分成了若幹支遊擊隊,轉移到東、北兩省的叢林地區。那一段時期可以是猛虎組織自成立以來曆史上最為黑暗的時期,除了時不時的以自殺襲擊來宣告自己的存在之外,猛虎組織幾乎已經無力再發動任何大規模的進攻了。而一直以來站在猛虎組織一邊指責斯裏蘭卡政府“人權狀況”的西方國家,也紛紛調轉槍口:美國於1997年將其定性為恐怖組織,盡管猛虎組織開始和斯裏蘭卡政府談判並簽署了一項為期兩年的停火協議,但美國一直拒絕為其“正名”。而內外交困的局麵更令猛虎組織內部開始出現分裂的跡象。就在猛虎組織的最高領導人—普拉巴卡蘭也一籌莫展之際,一個陌生的泰米爾年輕人卻意外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他就是後來威名赫赫的庫馬拉上校。

庫馬拉嚴格意義上來講並不能算一名純正的泰米爾人,他的家族移居南非已經有3代了,他的血管之裏有1

4的阿拉伯人的血液。而他本人的生活也與猛虎組織的獨立運動毫無瓜葛,在普拉巴卡蘭揭竿而起的前十個年頭裏,庫馬拉一直在美國攻讀經濟學。這兩個似乎完全沒有交際的人,竟然會在一個下著磅礴大雨的夜晚在斯裏蘭卡東部的叢林裏整整了聊了一夜。

在次後的日子裏,庫馬拉便成為了普拉巴卡蘭最為信任的部下及軍師。庫馬拉毫不客氣的向普拉巴卡蘭指出猛虎組織已經進入了一個關鍵性的瓶頸期,而這個瓶頸期往往是所有反政府武裝無可回避的。如果不能順利的形成突破,那麽猛虎組織最終不是重蹈日本赤軍、意大利“紅色旅”的覆轍被政府軍剿滅。就是象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法塔赫)、愛爾蘭共和軍那樣被拔去了抓牙成為政黨的墊腳石。

出現這種瓶頸的原因其實並不複雜就是兩個字“時間”,隨著時間的推移,偏激的熱情最終將冷去。用子彈去改寫世界的純正夢想會轉化為如何更好的活下去的世俗願望。當初創時代的領導者一一老去的時候,整個組織會走向沒落。後續者往往無法理解他們父輩的犧牲,他們隻會拙劣的模仿,最後將一切變得扭曲變形。

沒有人知道普拉巴卡蘭是否真的認可庫馬拉這個旁觀者的結論,但是他至少采納了庫馬拉對猛虎組織進行改革的建議。首先庫馬拉告訴普拉巴卡蘭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斯裏蘭卡政府的和平述求,因為在和平環境下,無論是普拉巴卡蘭還是猛虎組織都沒有生存空間。其次庫馬拉要求普拉巴卡蘭授權給他,讓他以全球一體化和信息化的角度重新整合猛虎組織的海外網絡。在庫馬拉的細心勾畫之下。猛虎組織迅速在全球範圍內建立起最為廣泛的武器采購網絡:從巴爾幹獲取zha藥,從烏克蘭獲取多用途火箭發射器,通過保加利亞付款在柬埔寨取貨的方式獲取地對空導彈。

在獲得了大量重型武器的支援之後,猛虎組織迅速卷土重來。在中部地區重新建立起了穩固的根據地。但是庫馬拉卻意外的勸阻了普拉巴卡蘭收複賈夫納城的計劃。理由很簡單:賈夫納城集中著斯裏蘭卡政府軍4萬大軍,以猛虎組織現有的兵力無疑是以卵擊石,即便苦戰得勝也很難再抵擋住科倫坡的下一次進攻。與其在乎這一城一地的得失,不如以賈夫納為餌,鉤住政府軍的機動部隊,逐漸消耗他們。

庫馬拉的計劃很快便收到了效果,通過攻占連接斯裏蘭卡南部與賈夫納半島的咽喉地區—“大象通道”。猛虎組織僅以一點擊破的方式便使戰爭形勢發生了對政府軍極為不利的逆轉,令2.5萬至3萬名政府軍士兵被猛虎組織圍困。為了防止斯裏蘭卡政府軍突圍,庫馬拉又獻出了更為毒辣的計策—猛虎組織雖然讓駐倫敦的機構發表一份聲明,主動提出與政府進行停火談判,並為被圍困的數萬名政府軍士兵體麵撤退提供安全通道。不過“如果政府同意結束戰爭,臨時停火可以變為永久停火,然後才可能就泰米爾問題的解決進行談判。”

果然斯裏蘭卡政府拒絕接受停火,科倫坡為了向世界證明自己的尊嚴,要求政府軍繼續作戰,保衛賈夫納半島。斯裏蘭卡國防部副部長稱,斯政府軍將戰鬥到最後一個人。這一結果顯然正中猛虎組織的下懷,擁有絕對兵力優勢的斯裏蘭卡政府軍從此便被分割成南北兩個戰區,兵力上再難形成拳頭。

除了為猛虎組織構建起了遍布全球的武器采購網絡之外,在猛虎組織的活動資金方麵,庫馬拉也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和世界上所有的反政府武裝一樣,盡管有著堅定和信仰和夢想,可以以製定無比嚴苛的鐵腕政策來管理內部,但是如果沒有充沛的活動資金。那麽再嚴密的組織結構都不過是建立在沙漠上的高塔。而猛虎組織自然也不例外。盡管依靠旅居世界各地的近90萬泰米爾人,猛虎組織可以每月獲得200萬美金以上的捐款。但是這點錢除了要保障上萬名武裝人員的日常生活之外,還要用於在世界各地采購武器、彈藥以及藥品等戰備物資。可想而知,單純依靠海外泰米爾人的募捐是絕對入不敷出的。

長期以來猛虎組織真正的金主是西方國家的幕後支持。出於種種原因,西方國家一直是各國恐怖分子和反政府武裝的積極支持者和主要的經費提供者。這些國家對恐怖組織的經費支持形式可以說多種多樣,象曾經的阿富汗聖戰組織等針對敵國的恐怖組織,這些國家往往會通過提供訓練營地、旅差費,甚至發放薪金大力的給予支援。而象泰米爾猛虎組織一樣的盡管具有一定的影響力,但沒有具體針對性的組織,西方各國更多的是通過駐外使館為恐怖分子運送資金;或在本國為恐怖組織開設銀行賬戶的方式給予幫助。

依靠西方各國的財政支持和大量民間募捐的雙管齊下,猛虎組織成功的由無到有,一度風光無限。但是這樣的好日子卻被一位同種同文的泰米爾人給徹底打碎了,這個人就是斯裏蘭卡外長—卡迪爾加瑪。卡迪爾加瑪雖然是泰米爾人,但他選擇與僧伽羅族進行合作,在猛虎組織眼中純屬賣國者。不過這個“泰奸”因早年曾就讀於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和英國牛津大學,與倫敦和華盛頓關係十分緊密。正是他曾不遺餘力地遊說,使美歐等國將猛虎組織列入恐怖名單,並凍結了猛虎在這些國家的所有資金,這一切對於猛虎組織而言無異於虎口拔牙。而2003年,卡迪爾加瑪更成功阻止猛虎派代表參加在華盛頓舉行的捐資國會議,使猛虎的海外資金大幅減少,而在2004年的印度洋大海嘯後,卡迪爾加瑪更遊說美國,將猛虎組織排除在“海嘯重建援助”監控機製之外,在天災中失血過多的“猛虎”所獲寥寥。

麵對如此難纏的對手,即便是庫馬拉也不得不選擇暫避其鋒,畢竟同樣來自西方的庫馬拉知道如果象猛虎組織的領袖普拉巴卡蘭授意的那樣,派出猛虎組織首創、成功暗殺了印度前總理拉吉夫.甘地和斯裏蘭卡前總統普雷馬達薩的“人體炸彈”的話,即便可以成功的幹掉卡迪爾加瑪,但是因為卡迪爾加瑪在國際社會、特別是美國、英國和印度享有崇高聲望,他的死隻會將招致國際社會的強烈譴責,令猛虎組織頭上“恐怖組織”的帽子永世難摘。

因此庫馬拉對普拉巴卡蘭提出了開源節流的辦法,一方麵對內嚴懲高級將領的貪汙腐敗,對士兵宣揚保守的印度教價值觀,最大程度的削減組織的日常開支。另一方麵將每月所獲得的捐款用於追逐利潤的“投資”。一開始庫馬拉為猛虎組織選擇的“投資項目”並不怎麽光明正大—通過猛虎組織的國際網絡為拉丁美洲、中東和巴爾幹地區的恐怖組織販賣毒品。不過所產生的巨額利潤卻足以維持組織的正常運營。

同時庫馬拉更利用自身的專業特長,成功的組建了一支專業的“賺錢”團隊—“銀虎”。這支部隊也就成為了庫馬拉此後直屬部隊—“白虎”的前身。“銀虎”的成員大多數並不是斯裏蘭卡的泰米爾人,他們大多來自中東和非洲,唯一的特長就是金融犯罪。通過在猛虎組織的根據地內製造和使用假幣,偽造有價單據和證券。庫馬拉成功在3年內為猛虎組織從西方各國的口袋裏掏出了他們本不願意給的財政援助。

在完成了黑暗的原始積累之後,庫馬拉迅速讓猛虎組織斬斷了與這些“罪惡勾當”的所有聯係。將這些黑色收入投入到合法投資和經營中去,大張聲勢的在歐美等國投資實業、開設工廠。這一作法不僅為猛虎組織成功洗錢,更改善了西方各國對猛虎組織一貫以來的看法。

在成功擺脫了金融危機之後,普拉巴卡蘭再次將目光轉向了一直以來恨之入骨的斯裏蘭卡外長—卡迪爾加瑪。而解決這個處於斯裏蘭卡政府軍嚴密保護之下的人物卻是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卡迪爾加瑪的安保級別僅次於總統庫馬拉通加。政府向他提供了130名訓練有素的安全保衛人員,要接近他十分困難。這一點對於習慣使用“人體炸彈”的猛虎組織而言,可以說是毫無機會。為此跟隨普拉巴卡蘭多年的“黑虎”軍團的女子敢死隊也不敢貿然行動。

而就在此刻,一時以來都活躍在組織後勤戰線上的庫馬拉卻站出來,主動請纓,提出由他來完成這一“光榮”的任務,而唯一的要求隻是參與行動的人員必須由他來獨立招募。盡管對於這個矮小的年輕人充滿了狐疑。但是普拉巴卡蘭還是選擇了讓他放手一試,因為就在幾個月前,普拉巴卡蘭曾經最為忠誠的部下—東部軍區的指揮官卡魯納突然宣布自立門戶。

自1983年成立以來,雖然猛虎組織曾出現過多次高層變動,但是其內部從未出現過分裂。這一次“封疆大吏”卡魯納突然宣布率部下約6000名武裝人員脫離猛虎組織,這一內亂發生之後,雖然普拉巴卡蘭迅速在猛虎組織控製的東部省份和首都科倫坡發動了一係列針對卡魯納追隨者及相關政府官員的暗殺和其他恐怖活動,但是顯然為時已晚,他已經無力再奪回在東部省份失去的地盤。

麵對這一次的重創,普拉巴卡蘭確信,如果沒有斯裏蘭卡政府軍和外國情報部門的支持,卡魯納的叛亂不可能如此突然。為了彌補這一次損失,他不僅要盡快幹掉斯裏蘭卡政府的謀主,更要建立一支新的部隊。於是在幾乎無從選擇的情況下,普拉巴卡蘭授予了庫馬拉自行組建部隊的權力,而庫馬拉也不負眾望,在短短的一個月內便從世界各地招募了2000名資深雇傭兵和血氣方剛的泰米爾青年。不過庫馬拉並沒有把這些人安置在猛虎組織的根據地內,更是讓他們安排他們長期駐紮在馬爾代夫和印度南部的秘密基地。這支後來神出鬼沒的精銳之師被稱為“白虎”。

在擁有了一幹自己的戰士之後,庫馬拉自信滿滿的展開了自己的計劃。針對卡迪爾加瑪個人安保上的漏洞—斯裏蘭卡政府認為猛虎組織最有可能還是采用自殺性爆炸襲擊這種形式的暗殺,所以忽略了威脅會來自遠距離狙擊步槍這種再常規不過的手段。因此,例行安保重點都放在了檢測爆炸裝置和防止人員接近方麵了,而忽視了對狙擊手的防備。

卡迪爾加瑪本人有在自家遊泳池遊泳的習慣,這就需要在遊泳池與屋子之間來回走動,而這段距離足夠狙擊手完成瞄準和射擊。猛虎組織剩下的問題,隻是為狙擊手尋找一個不易被安保人員發現的藏身之處而已。而這正是庫馬拉的強項。通過猛虎組織在科倫坡當地的眼線,庫馬拉順利的在外長住宅附近買下了一套房子。白虎軍團的兩名成員攜帶狙擊步槍和火箭筒藏身於這套房子的浴室中,他們並沒有選擇靠近窗戶站位,而是在牆壁上挖了一個洞用來瞄準和射擊,以避免被安保人員發現。接下來的故事發展就無比簡單了,庫馬拉麾下的殺手在極短的時間內對從自己家遊泳池內出來的卡迪爾加瑪連射5槍,令他斃命當場。

而這一次行動不僅以增強普拉巴卡蘭在泰米爾人中的領導地位,同時也向斯裏蘭卡政府發出警告信號:如果政府軍不終止與猛虎組織分裂勢力的合作,任何一名官員都會成為下一個暗殺目標。而在幹掉了卡迪爾加瑪,在首都科倫坡製造了全麵混亂的同時,庫馬拉更率領自己新組建的白虎軍團突然出現在了斯裏蘭卡的東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消滅了剛剛自立門戶的卡魯納,奪回了猛虎組織在東部的根據地。

向來擅長常規作戰的猛虎組織東部軍區可以說是兵強馬壯,連普拉巴卡蘭都沒有信心可以收服這些已經離心背德的部下。但是庫馬拉卻成功了。其實這一切並不是所謂上天的奇跡,而是因為庫馬拉成功利用了對手的思想上的盲點。卡魯納是普拉巴卡蘭的老部下,對猛虎組織內部的每一支部隊都了如指掌。所以在與普拉巴卡蘭的控製區接壤的地區,卡魯納都嚴密的布防。但是對於自己背後的大海,他卻疏虞防範。正是利用這一弱點,庫馬拉和他的“白虎”部隊從馬爾代夫出擊,乘坐武裝漁船突然在卡魯納的背後登陸,在幾乎沒有遭到激烈抵抗的情況下,便攻占了卡魯納的指揮部,將這個普拉巴卡蘭痛恨的叛徒當眾處死。

毫無疑問庫馬拉已經是普拉巴卡蘭目前最為信賴,這不僅是單純是因為他個人的能力出眾、能征善戰,更是因為在猛虎組織的最高統治者眼中,這個外貌平平的年輕人並沒有太大的野心,在奪回了東部地區的控製權之後。普拉巴卡蘭本以為對方會順勢要求自己委派對方獨掌一方,而庫馬拉卻意外的選擇了將自己奪下東部地區拱手相讓,這一點更讓普拉巴卡蘭對他刮目相看,言聽計從。

在與來自中國的“特使”花寧平的一係列談判中,庫馬拉的諸多意見在很大程度上都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花寧平首先接觸到的並不是猛虎組織領袖—普拉巴卡蘭。暗殺的威脅和為了保持那具有支配力的神秘感,讓曾經這個敢於冒險而又頑固蠻橫的“猛虎之首”現在過著宛如隱者般的生活,除了自己鍾愛的妻子和兩個孩子,普拉巴卡蘭已經很少再與外人,包括自己的部下多接觸了。

接待花寧平的一度是猛虎組織中的二號人物—泰米爾西爾萬。雖然泰米爾西爾萬擁有著猛虎組織內的最高軍事頭銜—陸軍準將,不過他的出身僅是一名理發師。而且自1993年率領猛虎組織成員進攻一處斯裏蘭卡政府軍的營地時受傷之後,這個佩帶著一份圓框眼鏡的男人更多的時候是為普拉巴卡蘭管理組織政治方麵的工作,而在組織的首席談判代表安東.巴拉辛哈姆因癌症在倫敦去世之後,泰米爾西爾萬更成為了對外的主要“公共麵孔”。他定期會見斯裏蘭卡政府和談代表及其他外交人員,會見國外人道主義援助者,並接受了一些其他國家記者的采訪。

對於花寧平開出種種條件,泰米爾西爾萬顯得興趣平平。他當然知道強大的中國對於猛虎組織的未來意味著什麽。但是要猛虎組織放棄在斯裏蘭卡北部的一切,前往印度南部重新發展。對於泰米爾西爾萬這個年紀的“老兵”來說未免太過殘酷了。他並不希望得罪花寧平,但他還是婉轉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他相信隻要自己和斯裏蘭卡政府都拿出足夠的誠意來,在斯裏蘭卡北部實現泰米爾的高度自治的並非不可能。

“這個老古董,他已經跟不上時代的節奏了!”麵對泰米爾西爾萬的阻撓,庫馬拉顯得比花寧平更為氣憤,雖然他對中國在印度洋上大戰略早已洞若觀火。“斯裏蘭卡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處於印度洋東西航運的中心位置,可以被稱之為‘印度洋的心髒’。中國海軍要真正的進入印度洋的腹地,必須在斯裏蘭卡有自己的海軍基地。而中國陸軍要進入南亞次大陸,斯裏蘭卡也是不錯的南方跳板。”庫馬拉曾不隻一次的和花寧平這樣的聊過。

“雖然北京已經和科倫坡已經就開發漢班托特港達成了協議,但是你我都知道,你們目前更需要的是亭可馬裏,雖然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港口設置,3年之後的建成的漢班托特港都將遠遠的超過亭可馬裏,但是畢竟中國的西進等不了3年。”根據花寧平的判斷,庫馬拉應該是一個極有城府的人,但是每次在自己的麵前,庫馬拉卻總是那樣的直白。這難道是友情嗎?不,花寧平知道這不過是表演而已。

幾天之後斯裏蘭卡空軍突然出動轟炸了位於斯裏蘭卡北部的猛虎組織總部所在地—基裏諾奇鎮的兩個目標,其中一處為猛虎組織領導人營地。泰米爾西爾萬和其他5名猛虎組織的元老在轟炸中喪生。攻擊之後斯裏蘭卡國防部長拉加帕卡薩說,“軍方根據秘密情報得知猛虎組織領導人的位置,現在看來這一情報十分準確。”

泰米爾西爾萬死後,庫馬拉順理成章的替代了他的位置。在他的引見之下花寧平第一次見到了猛虎組織的最高領袖—普拉巴卡蘭。普拉巴卡蘭看起來比庫馬拉想象中要蒼老的多,就如同20世紀70年代那些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一樣,他穿的很整潔而樸素。麵對中國政府提出的方案,他並沒有太多的意見。從始至終,這位老人隻說了一句話:“虎群終會遷徙,因為年輕的一代已經崛起。”在此後的數周之內,數千名猛虎組織的骨幹士兵開始秘密的越過保克海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