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時代 第233章 不朽議會
“那幾個惡心的家夥，都死掉了。”
帶著馬龍的請求飛去伊斯塔城的紅龍公主茱莉雅，很快的又返回了黑石火穀，她帶回了個壞消息。
“都死掉了？茱莉雅你確定？”
這個壞消息，讓馬龍終於確定托羅密的擔憂並不是多餘的，而是已經快要成為了現實——有人要對付馬龍，借這個在虛擬網絡世界裏已經沸沸揚揚傳遍的假新聞。
“當然確定了！所有的家夥都被人打爆了腦袋，然後還被蘸著他們自己的血，在肚皮上統一的寫了句“身體犯了錯，身體沒有資格很寬恕。腦袋犯了錯，腦袋沒有資格被寬恕。”呢!”
紅龍公主茱莉雅很興奮的述說著，而通過她的訴說馬龍也基本上弄清楚了伊斯塔城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們的家人都還活著麽？”
馬龍又問道。
“他們的家人？”紅龍公主眨了眨眼睛，她很認真的想了下之後才做出了並不太確定的回答：“應該……都還活著的吧？我沒有聽說那些惡心家夥的家人也被殺掉了的事情。”
“應該都還活著麽？”
馬龍點了點頭，用這種方式證明他已經明白了。
“……果然不是簡單的惡性虛假新聞，而是有什麽家夥或者什麽勢力，試圖利用輿論來對付我麽？”
這句，既是馬龍的自然自語，又是再說給紅龍公主茱莉雅聽的。
“切。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嘛。”紅龍公主倒是滿臉並不在意的模樣，她撇了撇嘴巴：“管它是什麽家夥還是什麽勢力，要對付你的家夥遲早都會自己冒出頭來，到時候……我幫魂淡馬龍你把他們統統亂劍砍死，至要砍死的數量足夠多，就能夠把所有事情都解決掉！”
“嗬嗬，這確實是個好主意。”聽完紅龍公主那暴力係數破表的話，馬龍笑了：“以不變應萬變啊。”
“哼哼，當然必須是好主意！也不看看本公主殿下是誰？”
紅龍公主驕傲的高高挺起了胸脯，跟隻正在開屏的花孔雀似的。
馬龍又笑了笑。卻沒有再說什麽，不過他很快就有盯著“帥神比我醜”的帳號，登陸進了白沙一號蜂巢虛擬網絡之內。
“伊斯塔城那裏已經出事了？”
再次被馬龍緊急聯絡上的托羅密，登陸上線後開口問出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嗯，出事了。”
回答這幾個字的時候，馬龍的語氣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還有點釋然的味道。
托羅密看了馬龍一眼，才有追問起了具體情況。而具體情況卻並沒有什麽好多說的，唯一的亮點僅僅隻是那句“身體犯了錯。身體沒有資格很寬恕。腦袋犯了錯，腦袋沒有資格被寬恕。”
“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一個很邪惡的組織。”
托羅密猶豫了下，才說道。
“什麽很邪惡的組織？”
毫無疑問，馬龍對托羅密所說的很邪惡的組織一無所知。
“在魯瓦州，曾經有過個名為伐罪的秘密極端組織，那個極端組織認為先行的法律是完全不公正的，是偏袒富人惡人以及政客的，所以這個名為伐罪的極端組織隻要發現任何被他們判定為富人、惡人以及政客。又做了惡同時還沒有得到應有的嚴苛懲罰，那麽伐罪組織的罰罪者就會出動，用各種手段徹底殺死那些被他們判定為做了惡的富人、惡人以及政客。”
托羅密做著解釋，她著重說到了“徹底殺死”四字。
“但後來呢？”
很顯然，馬龍注意的東西卻並不是托羅密著重提到的徹底殺死四字，而是“曾經”。
“伐罪組織很隱秘，甚至連使用預言術都很難預言到他們行跡。所以伐罪組織興盛接近二十年的時間，甚至連伯納德家族的重要成員都被他們刺殺了一位。但後來，伐罪組織那完全無視國家法律，以嚴酷死刑懲罰世人的瘋狂行為。觸怒了另一個更加隱秘但也更加強大的組織——”話說到關鍵的托羅密，用暫停的方式來表明接下來要說的東西之重要性，她壓低聲音說：“不朽議會。”
“伐罪觸怒了不朽議會，所以一夜之間伐罪消失了，而魯瓦州各個城市與墾殖村鎮卻在一夜之間，多出了……七千六百多具無頭的屍體。”托羅密繼續壓低聲音說道，從來都無所畏懼般的她，眼神裏閃動著名為害怕的光芒：“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負責我起居的莉安娜嬤嬤，竟然也是伐罪的成員。”
說著話的托羅密，回憶起了一段她試圖忘記但從來都沒法忘記的往事——
那一夜，托羅密她剛剛滿十二歲。
那一夜，才被慈祥的莉安娜嬤嬤服侍睡下的托羅密，沒來得及向往常那樣對莉安娜嬤嬤說晚安。
那一夜，身穿著漆黑如墨全套盔甲，外罩白色罩甲與披風，罩甲與披風上卻都繪畫著鮮紅欲滴血色枯樹的騎士，用寬刃血色騎士劍擊碎窗欞帶著滿身碎玻璃衝入了托羅密的臥室之中。
“伐罪第三領袖、碎顱者莉安娜，使用碎顱錘殺人七十三次，不朽議會裁決你有罪，有罪者……”
那黑甲騎士大聲宣讀著有罪裁定，而在托羅密眼中從來都是溫和無比的莉安娜嬤嬤，在一聲怪嘯中身體忽然脹大了一倍都不止，並不知從什麽地方拽出了一柄鑲嵌滿了狼牙倒刺，而狼牙倒刺上有掛滿了風幹碎肉與幹枯血漬的長柄尖刺戰錘。
長柄尖刺戰錘被莉安娜嬤嬤揮舞著，重重的朝那個擊碎窗欞衝入房間內的黑甲騎士頭顱砸下。
“斬殺。”
當長柄尖刺戰錘距離黑甲騎士頭頂還有兩拳距離時，黑甲騎士念出了最後兩字並動了。
黑甲騎士的動作很簡單。他隻是運了個簡單到極致的劍花，便倒輪寬刃血色騎士劍迎擊向了距離他頭顱已是近在咫尺的長柄尖刺戰錘。
噗——
噗嗤——
兩聲聲音響起。
噗聲，是寬刃血色騎士劍如切菜般，將長柄尖刺戰錘切做了兩段的悶響。
噗嗤聲，是斬斷了長柄尖刺戰錘如砍瓜般，將巨大化的莉安娜嬤嬤頭顱斬落的死亡之音。
無頭之軀倒下，一腔熱血化作道赤紅弧線，噴上了天花板也噴滿了呆呆坐在**的托羅密滿臉。
那是托羅密有生以來，第一次直麵死亡。
而斬殺了莉安娜嬤嬤的黑甲騎士，卻看都沒有多看托羅密一眼。而隻是在俯身撿起莉安娜嬤嬤的頭顱反手將其掛在了身後。
和突然出現那樣，帶走了莉安娜嬤嬤頭顱的黑甲騎士，轉身從破損不堪的窗戶離了開。
隻是在黑甲騎士轉身之後，托羅密才驚恐無比的發現黑甲騎士身後，並不僅僅隻掛著莉安娜嬤嬤一人的頭顱，而是密密麻麻的掛著超過二十顆麵目猙獰的頭顱！
因為背後懸掛的頭顱實在太多，竟然黑甲騎士看起來就像是個駝背的老人一樣！隻是這樣的駝背老人滿世界也難以再找出第二個！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滿臉濺滿了莉安娜嬤嬤鮮血的托羅密從**跳下，她踩著血泊走到了寒風呼嘯灌入的破碎窗欞之前。
借著冷月寒光。托羅密看見那黑甲騎士已經騎在了頭黑龍頭顱之上在急速飛遠，而黑龍強健有力的龍爪下則抓這個碩大的網兜。網兜內密密麻麻的塞滿了無數顆頭顱！
鮮血，如瀑布般自網兜內滲下……
從此之後，托羅密便牢牢記住的那個不知道模樣的黑甲騎士，也牢牢記住了黑甲騎士所說的那個神秘組織的名字——不朽議會。
隻是，當托羅密試圖從麵色發白的長輩們口中，得到更多有關不朽議會的情報時，得到了答案卻是毫不留情的巴掌。
“你不想活了，我們還想活！這不是你能夠打聽的東西！忘記今天晚上看到的一切，否則——死！”
這句話。是狠狠一巴掌將托羅密打倒在地的，本來最痛愛聰明伶俐托羅密的爺爺吼著說出的話語。
托羅密很聰明，她嚴格按照了爺爺的話做。
但很多人卻死了，所有在托羅密問話時不小心聽到了“不朽議會”四字的奴仆，都在第二天日出前神秘的失蹤了，包括一位很有能力深得信任的家族管家。
於是，托羅密明白了。明白了不朽議會究竟有多麽恐怖。
可好奇心，卻並沒有因為恐怖而被壓製，這麽多年來托羅密一直都小心心翼翼的收集著有關不朽議會的情報，她從來都不主動去搜尋而隻是運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去從無數看似與不朽議會沒有任何聯係的情報進行分析。
數十年的調查，托羅密所掌握的與不朽議會有關的情報雖然依然不多，可她至少知道些普通人完全無從得知的情報。
第一、不朽議會是個已經存在了無數年的秘密組織。
第二、不朽議會曾經欺騙愚弄過一位神靈，並成功讓那位神靈隕落。
第三、不朽議會才是洛靈真正的主人！雖然不為人所知，可不朽議會卻數千年如一日的操縱著洛靈的發展與走向！
第四、不朽議會擁有著強大到令人難以想象的隱藏力量，它們可以輕而易舉抹去任何千年家族以及那些神靈隕落教派的存在。
第五、不朽議會……無所不能！
“知道麽托羅密表姐，聽完你說的這些東西之後，我的第一個想法其實是這些東西聽起來，非常像是個重度陰謀論患者杜撰出來的笑話。”
馬龍想了好一會兒，才將自己心中的首個想法說了出來。
“我比馬龍你，更希望這個神秘無比的不朽議會，是你說的重度陰謀論患者杜撰出來的笑話。”托羅密回答道，然後她看著馬龍的眼睛一字一頓又開了口：“但。它、不是。”
“所以，我才說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馬龍歎了口氣：“我有些不明白，按照你描述的伐罪組織的所作所為，它們是在大規模暗殺官員與富人導致魯瓦州一片混亂之後，才惹來了不朽議會的雷霆一擊導致自己被團滅的。而我的所作所為，更多的時候卻是在促進著這個國家乃至這個世界的進步，我幾乎等於沒有侵占任何千年家族的利益，反而還給他們開辟了更多的財源。”
“是的，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我才沒有說任何馬龍你招惹了不朽議會的話。而隻是說你似乎惹出了伐罪組織的殘餘。”托羅密也幽幽的歎了口氣：“看起來，你在伊斯塔城的行為，似乎得到伐罪組織殘餘的認同，它們是在主動的幫你清理著罪惡……”
“而這樣，卻又可能再次引出不朽議會，進而導致不可預測的危機降臨是麽？”
馬龍露出了苦笑的表情，他哪裏可能會不明白托羅密為什麽明明隻是推測殺人的是伐罪組織，但卻著重講了本來絕對不該隨便被講出來的不朽議會情報的原因？
“你必須撇清與這件事情的一切關係。”
托羅密沒有直接回答馬龍的問題，而是直接提出了解決問題的方案。
“嗬嗎。是該撇清啊，白癡才不撇清呢。”馬龍再次露出了苦笑。他伸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子：“我打算再召集一船記者，然後把他們大包送去那座伊斯塔城。”
“就算某些記者都沒有下限，可整整一船的記者裏頭……終歸還是會有幾個有良知的，願意揭露事實真相的真正無冕之王吧。”
在托羅密說點什麽之前，馬龍繼續說道。
“嗯，我等下就幫你發邀請函，然後以馬龍-李斯特集團的名義租船。”
托羅密點點頭，她認同了馬龍的這個辦法。
“辛苦你了托羅密表姐。”馬龍習慣性的說了感謝，然後就又想起了一事兒：“對了托羅密表姐。我之前拜托你查的那個《百眼通天月刊》的狗屁記者，查的怎麽樣了？”
“那個家夥名叫卡弗蒂-拉赫克，所屬的百眼通天報是門羅州的一個稍微有點影響力的地方小報，在製造謠言惡意中傷馬龍你之前，卡弗蒂-拉赫克就已經製造發表過至少五次歪曲事實的虛假新聞，以及數量不詳的但絕對大於五次未發表歪曲事實虛假新聞，他從這些歪曲事實的虛假新聞中分別獲取了兩百至兩千蘭特不等的髒錢。這一次。卡弗蒂-拉赫克似乎還想和以前那樣，泡製這麽一篇歪曲事實惡意中傷馬龍你的假新聞，然後用虛假新聞從馬龍你手中訛詐走一筆不讓新聞發表的封筆費……”
托羅密沒有辜負馬龍的重托，在短短的時間內她已經將《百眼通天月刊》記者卡弗蒂-拉赫克的情報。基本上打探了個清清楚楚。
“可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接到卡弗蒂-拉赫克的訛詐信或者其他什麽東西，而且那個百眼通天報已經開始印刷售賣增刊了。”
馬龍指出了一點疑問。
如果卡弗蒂-拉赫克的目的是訛錢，那麽將新聞交給出版社發表出去，顯然不會比直接來訛詐他能夠獲得更多的收益。
“是的，這也是讓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托羅密點了點頭，表明她也疑惑於這一點：“根據我的調查員，收買的那個《百眼通天月刊》專門負責卡弗蒂-拉赫克的編輯所說，卡弗蒂-拉赫克是通過按照以前約定登陸虛擬網絡係統，然後將新聞原稿交給他的方式進行的聯係，並且卡弗蒂-拉赫克還自作主張的將一大半新聞稿在每個虛擬網絡係統裏都發了出去……”
托羅密抬頭看了眼咖啡館的窗外，她的瞳孔裏倒映著人潮洶湧的虛擬世界中央廣場：“實際上，如果不是在虛擬網絡世界裏，看到了那篇卡弗蒂-拉赫克發的虛假新聞原帖，連那個編輯都不知道如果有人聯係到出版社要買那個還不存在的增刊，他該怎麽和雜誌社的老板交待。”
“也就是說，是卡弗蒂-拉赫克用一反常態的行動，逼迫那個白眼通天月刊去發行那份增刊的？”
很顯然，馬龍已經將托羅密話裏的意思完全聽了明白。
“是的，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事情就是這個樣子。雖然，我完全猜不透，猜不透那個卡弗蒂-拉赫克為什麽要這樣做。”
托羅密收回了隔窗遙望中央廣場的視線，衝著馬龍點了點頭然後微微皺著眉說道。
馬龍把雙手交叉了起來，接著又將交叉起來的雙手，撐到了自己的下巴之下，他也皺起了眉頭。
見馬龍進入了皺眉思考的狀態，托羅密便也什麽都不再說，而是靜靜等候著馬龍思考結束。
良久之後，馬龍皺著的眉頭舒開了，然後他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馬龍停頓了下，才有繼續用肯定的口吻說道：“那個卡弗蒂-拉赫克，應該也已經成為了一具無頭的屍體。”
馬龍看向了托羅密：“看起來，我碰到了個大麻煩。”
迎著馬龍的眼神，托羅密搖了搖頭：“不，不是馬龍你碰到了個大麻煩，而是我們——是我們碰到了個大麻煩！”
於是，馬龍笑了。
“謝謝。”
馬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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