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割舌

是蘇柏!嬰寧感覺來了救星一般,所有的尷尬隻有蘇柏可以化解,她轉身飛奔,迎麵撞到蘇柏的懷中,蘇柏沒好氣地推開她:“你怎麽跑這裏來了?”

嬰寧並不怒,反而笑了起來:“我以為你在這裏。”

“不要再『亂』跑了。”蘇柏說道:“白墨軒的部分要開始了,你不是要看看廣告拍攝是怎麽一回事嘛,走吧。”

嬰寧欣喜地跟在蘇柏的身邊,這一幕落到曲炎的眼睛裏,卻是別種滋味,剛才那個女孩臉上的天真……以前從來沒有在一個女人臉上有過這樣的神『色』,那雙眼睛裏透『露』出來的純真更是前所未見,曲炎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她是叫丫頭嗎?

蘇柏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男人,“喂,傻丫頭,那個男人,你認識嗎?”蘇柏沒好氣地說道:“不要看到長得漂亮的男人就搭訕,女孩子要矜持一點,懂不懂?”

“我沒有。”嬰寧的臉仍有些紅:“我隻是把他當作你,所以……”

“所以什麽?”蘇柏一回頭,看到嬰寧低著頭的小模樣,心裏一顫,隨之沒好氣地說道:“好了,好了,這件事情不說了。”

兩人回去時,白墨軒的拍攝已經到達尾聲,他的麵『色』有些不悅,等他下來,蘇柏馬上奚落道:“擦,你今天這張臉怎麽這麽難看,虧你還是上了妝的。”

“那個家夥,居然早就拍完了自己的部分。”白墨軒悶哼一聲:“居然還為我準備了茶點。”

“新人迎合自己的前輩。”蘇柏說道:“在你們這個圈子裏很平常啊。”

“麵麵俱到,謙和有禮,還有不錯的皮相,是不是太完美了?”白墨軒沉聲道:“這個家夥,為什麽我一點也不想和他來往。”

“你這是嫉妒了,男人的嫉妒心也很驚人嘛。”蘇柏看到白墨軒的麵『色』一沉,心中更加痛快:“看吧,讓我說中了。”

“不是,是他來了。”

蘇柏迎著白墨軒的眼神看過去,立刻一愣:“他就是曲炎?”

“怎麽,你見過?”白墨軒問道。

嬰寧怯生生地說道:“剛才在後巷,我把他當成蘇柏,還蒙了他的眼睛。”

“他一定沒有生氣。”白墨軒冷笑一聲。

曲炎看著白墨軒,『露』出一絲笑,徑直走到嬰寧麵前:“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嬰寧到底單純,麵對男人的初次搭訕有些手足無措,她立刻看向白墨軒:“墨軒哥哥……”

“嬰寧。”白墨軒倒是痛快:“嬰兒的嬰,寧靜的寧。”

蘇柏瞪大了眼睛,這白墨軒幹啥啊,為什麽要這麽痛快地告訴這個男人嬰寧的名字?他輕咳了一聲:“丫頭,我們不要打擾他們工作了,回去吧。”

“這位是?”曲炎這才將注意力放到蘇柏身上。

“我的朋友。”白墨軒說道。

就這樣?蘇柏發現白墨軒並沒有提到自己的名字,他甚是不滿,索『性』自己介紹:“我叫蘇柏。”

“你們三人的關係還真是讓人費解。”曲炎笑道。

“沒什麽特別的,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就是認識。”白墨軒淡淡地說道。

曲炎絲毫不惱白墨軒的冷漠態度,臉上始終掛著暖人的笑意,他的眼光溫柔,或許是人多的原因,其他人遠遠地看著,覺得這四人一團和氣,更有人覺得,白墨軒變化不小,看來他這回是遇上對手,總算開始維護自己的地位了……

兩人終於被請走化妝,馬上拍攝接下來兩人共同的部分,嬰寧不願意回古董店,蘇柏無奈,拉著她坐到了角落裏,剛一落座,嬰寧馬上歪著腦袋:“奇怪,剛才明明還有一個人的。”

“什麽意思?”蘇柏翻了一個白眼:“今天看帥哥還沒有看夠嗎?還想再來一個?做人不要太貪心。”

“我說正經的,我看到他的時候,他麵前明明還有一個人,隻是比他要矮一些。”嬰寧有些費解:“可是我過去的時候,就隻剩他一個人了。”

蘇柏打了一個嗬欠,然後伸手點著過往的人群們:“你看到沒有,這裏有燈光師,有化妝師,有道具師等等,這麽多人,都有可能是你所說的與這個眼睛有點奇怪的家夥說話的人。”

“你是在生氣嗎?”嬰寧說道:“你幹嘛衝我發火,我做錯什麽了?”

“你現在是在委屈嗎?”蘇柏說道:“你既然委屈,為什麽還要坐在我的旁邊?你現在不是應該走開嗎?”

嬰寧咬著自己的嘴唇,傻呆呆地看著蘇柏,眼淚不受控製地掉下來,她默默地站起來,蘇柏卻隻是低著頭,一聲不吭,嬰寧感覺心上好酸,雪紛姑姑說過,當你會為一個男人掉眼淚的時候,說明你愛慘了他,嬰寧後退了一步,可是姑姑沒有告訴過自己,當那個男人不在乎自己的時候,是更慘的一件事情。

蘇柏聽得到嬰寧離開的腳步聲,他抬起頭,看不到嬰寧的背影,馬上伸手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讓你嘴賤!”

直到拍攝完畢,嬰寧也沒有回來,白墨軒料想嬰寧是在蘇柏這裏受了什麽氣,依她的脾氣,一定是出去找好吃的去了,他也不急不慌,蘇柏口上說著無所謂,心上卻是擔心的,自己為什麽心氣不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一看到那個叫曲炎的看著嬰寧的眼神,心中頓生一股浮躁之氣!

再說嬰寧奔出拍攝場地,心中委屈不已,正如白墨軒所說,她隻要一生氣,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吃的,嬰寧獨自一個人去了小吃街,從街頭吃到街尾,仍自覺得一口氣卡在胸中不能抒發,又獨自一人坐到公園的長椅上,不知不覺就到了夜間,晚間的風涼,一陣風刮過來,讓嬰寧驚覺了黑夜的到來,她縮了縮肩膀,或許,是時候回去了。

都市裏的夜晚有如白晝,但有些角落依然孤冷漆黑,嬰寧走在這樣的小徑上,馬上左右張望著,古董店,不應該在這條街上嗎?

嬰寧向前走了約十米,這才確定自己在這倒黴的一天裏還有一個最爛的結尾——『迷』路,她正要後撤,突然聽到一陣喃喃自語,她側耳聽過去,卻一個字也聽不明白,她正欲從原路返回,一隻手伸過來,砍在她的後頸上,嬰寧身子一軟,直接倒在大街上,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真倒黴,無端端地殺出來一個程咬金,我們有沒有被她看到?”

“這裏無燈,今晚又無月,應該沒有看到。”這是另外一個女子的聲音。

“管它三七二十一,殺了她滅口。”

“不要『亂』來,之前已經壞過一次事,現在不宜再惹麻煩,扔她在這裏就好了。”這名女子要顯得沉靜得多:“今天就此結束,改日再說。”

“改日?改日就隻有下月之期了。”這名女子跺起腳來:“這女人擾我們好事,我先割了她的舌頭,給她一點顏『色』看看。”

說話間,這女人從腰間拔出一把尖刀,就勢蹲了下去……

蘇柏手裏的杯子“砰”地一聲掉在地上,摔在地上七零八落,蘇柏嘴裏罵咧了幾句,蹲下身子將碎片撿起來,見他一幅心神不靈的樣子,白墨軒淡淡道:“你如果擔心,就出去找她。”

“我,我才沒有擔心。”蘇柏說道:“天知道她躲在哪個角落裏大快朵頤呢,這麽晚也不知道回來,不對,白墨軒,你今天是要睡在這裏嗎?”

“崔穎與嶽青不在,有我睡覺的地方,我為什麽不能留下來?”白墨軒手裏下把玩著一塊紅竹石:“嬰寧脖子的血纓石與紅竹石倒有些像,一樣是朱砂紅『色』。”

蘇柏點頭:“沒錯,顏『色』與質地很像,可是,紅竹石裏並沒有像血絲一樣的東西,血纓石明明不是通透的,可是為什麽對著光的時候,就可以看到那些浮動的血絲呢?那些血絲總讓我覺得詭異。”

這紅竹石是產在東瀛奈良的一種稀有玉石,在東瀛,大眾認為紅竹石隻有添加了結印以後才可以起到自身靈『性』的作用,而為紅竹石添加結印的往往是陰陽師。

這陰陽師其實根源在於華夏,在春秋戰國時期百家爭鳴,三道九流中的陰陽教將曆代陰陽五行、風水相術作為學派研究的主要內容,可惜,五鬥米教登上曆史舞台後,原本屬於陰陽教的陰陽師們隨沒落,不少人隨著東瀛來華學者東渡,陰陽教反而在一水之隔的東瀛大放光彩。

嶽青不在,白墨軒突然發現,嶽青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為自己的好搭檔,在道術方麵,兩人十分默契,眼下對著一個對道法一竅不通的蘇柏,白墨軒沒有興致再往下談了,一抬頭,他發現蘇柏在看時間:“開始擔心了?”

“不對,姓白的,嬰寧就算再貪吃,這個點了,難道還打算在外麵吃了夜宵回來?”蘇柏終於忍不住了:“姓白的,我們馬上去找她。”

白墨軒也隱隱地有些擔心,雖說葉長青已經不在人世,但這世上的奇人異士多了去了,若是有人看出嬰寧的狐族身份……

想到雪湘姑姑,白墨軒也是心中一緊,兩人趕緊出門,隻見白墨軒的鼻子在空氣中**了一下,蘇柏問道:“你在聞嬰寧的氣味?”

白墨軒點頭:“她離我們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