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陪著張璿去了醫院,檢查過後已無大礙。

隨後沈飛在醫院守著張璿,以免再出意外。

翌日,沈飛就接到消息,由於黑狼王被滅,其他殺手組織也退出華國。

沈飛這才鬆了一口氣。

……

數日後。

張璿恢複的差不多,也出院了。

結果張璿並未回家,而是指引沈飛將車停在了湖畔一棟中式會所的外側。

一路上,沈飛能明顯的察覺到這位馬上要會麵的人,讓張璿有一絲緊張。很顯然,今日要見的人物地位非同小可。

這是一家低調又別致的私人會所。

古色古香的老樓,掩映在遮天蔽日的百年老樹蒙蔭之下,遠離喧囂又咫尺繁華,安寧的就像一座沉澱下來的時間雕塑,在現代矗立於民國之中。

與張璿一同受到邀請的,還有其他幾位青城市有名有姓的精英子弟。

他們剛一抵達,便被侍者引領進入了私人會所的主人室。

完全古風裝飾的房間內,一個穿著晉製交領齊腰襦裙的清秀女子,正坐在蒲團上,靜靜的演繹著古琴曲,青蔥般的十指壓按著琴弦,一顰一動,都帶著縹緲的仙氣,讓人一時無法辨別出她的年紀。

看見她,就仿佛穿越了時空,現代生活的紛紛擾擾,都忘卻在腦後。

幾個平日裏在青城呼風喚雨的精英子弟,此時都自動放低了姿態,略帶拘謹的坐到各自的座位上,靜靜聆聽。

一曲終了。

清秀女子抬起頭來,侍者撤下古琴,換上一套精致茶具。

“在霧州被一些瑣事耽擱了,所以比約定時間遲到了些,這杯茶,就作歉意吧!”口中說著致歉,但是從旁人態度來看,絲毫無人敢怠慢了她。

她親手沏茶,白玉般的手腕比瓷杯更加溫潤明晰。

茶香四溢,各人接過細品,無一不連聲讚許。

“素柔姐的茶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可以媲美專業泡茶師!”

張璿由衷的感歎道。

薑素柔。人如其名。

但是,唯有知曉她身份的人,才知道她這副典型的江南溫婉外表下,是多麽有手腕和決斷力的一位強者。

這不僅僅因為她本是江南省地下王者薑賦的女兒,更重要的是,在薑賦半隱退之後,整個薑家事實上已經交由她來打理。

以數十載的根基人脈為積澱,薑素柔憑借一己之力,令薑家的勢力和生意在原有的基礎上擴大了三倍還多。

她自己,也成為了江南省當之無愧的地下女王!

沈飛在品茗的時候,薑素柔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他的身上。

此前,薑素柔雖並未怠慢沈飛,但僅僅是出於教養,即便如此,對比起她對其他人如沐春風般的一視同仁的態度,對於沈飛,她在維持禮貌的同時,多少有些漫不經心。

畢竟沈飛的衣著打扮,是今天到場的所有客人中,最不值得被關注的那一個。

但以薑素柔的見多識廣,本能的讓她在沈飛捧起茶杯的那一霎那,就察覺到了他身上的不同之處。

幾十萬一斤的西湖龍井,有人喝的裝模作樣,有人喝的謹小慎微。

隻有沈飛,是名仕品茗,從容淡定中帶著內行的欣賞。

‘很自信,也可能是盲目自信,若不是,就是無知者無畏!’

薑素柔已經在心裏做出了判斷。

她更傾向於後者。

“這位有些麵生……”

她看著沈飛開口道。

張璿愣了一下:“這位是我聘請的貼身保鏢。沈飛。”

薑素柔禮貌的微笑了一下,轉過頭聽其他人閑聊,不再關注沈飛。

——真有能耐之人,不會甘於做保鏢的。

“……新出的和環都市圈規劃或許會影響我家在城南的拿地計劃……”

華家的少公子正針對最近的房地產政策侃侃而談。

“會刺激樓市是一定的,但是上麵的具體政策不出,沒有哪家敢輕舉妄動!”

人稱周少的周平許尋機接口補充道。

“你說的對,但我問了在相關部門的親戚,新條款對幾個公司有利好,你們可以提前做準備。”

其中一個留著大波浪的女孩翻看著手機,頭也不抬的說道。

“哦?珊珊有內幕消息?說來聽聽!!”

其他人馬上關注起來。

名叫許珊珊的女孩很快分享了她得到的消息,大家馬上熱烈地討論起來,連張璿也時不時的參與其中,每次發言都直擊要害。

隻有沈飛和另一個女孩一言不發,悶頭喝茶。

那個女孩太年輕,對於這些基建金融、宏觀政策的確一竅不通,想插話都胸無點墨。

沈飛則是覺得他們聊的太過於淺顯,討論和分析都隻停留在表麵,根本不值得參與。

“我們聊的這些你聽不懂吧?看你很無聊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許珊珊注意到了沈飛的狀態。

沈飛聳了聳肩:“那倒也沒有,寸長尺短,每個人都有擅長的方麵,分析這些不是我的喜好。”

“喜好吃喝玩樂和喜好政商博弈可不是一個檔次的。”許珊珊聞言笑了,偏頭好奇的問道,“那你喜好什麽?”

“武力。”

沈飛平靜的回答道。

“打架?動手?揮拳頭?”

許珊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

在上位者的圈層裏,隻有不入流的地痞混子才會崇尚武力,武力值再高,說到底也就是個打手而已。

隻有像薑素柔這樣,手無縛雞之力,卻能令一眾身體素質強她於百倍的人們服服帖帖,才是真正值得推崇的人物。

“既然這樣,散打隊我有認識的朋友,到時候推薦你去打個痛快,說不定還能掙回點獎勵。”

許珊珊湊過來一些,低聲說道。

距離很近,吐氣如蘭,她身上的淡香隨之襲來,沈飛抽了抽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