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林棟一呆,看向沈飛。

“他?宗師?”

裘術士話一出口,自己也搖頭不已。

“不應該啊,但凡修為能上宗師,也不應該落魄成你這樣……”

裘術士下意識的把心中所想直接講出來了。

不過也是事情就是了。

但凡沈飛有宗師強者的實力,那是多少人巴結攀附的對象,走到哪裏前呼後擁才是正常的,哪會像沈飛這樣普普通通?

許林棟鬆了口氣。

沈飛壓根沒有聽見他們兩個人在說些什麽,他專注在杜悅身上。

源源不斷的真氣從他的掌心中輸送到了杜悅的體內。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傳輸過去的真氣越來越多,杜悅的皮膚上開始浮現出一層淡淡的光輝。

那是一種和煦又溫暖的光暈,令人嘖嘖稱奇。

裘術士的嘴不由自主地張大了。

若說他之前還對沈飛的武道身份有所懷疑,眼下的親眼所見則徹底打消了他這些顧慮。

能做到這種地步的,隻有宗師強者!

裘術士退後了兩步,和沈飛拉開距離。

鄒大師既然是他的師父,這些年來,裘術士隨著師門也見識過不少宗師強者。

可是像沈飛這樣,厲害到這種程度的,還是頭一遭。

別說裘術士了,就連鄒大師,或許都沒遇見過幾個這種修為的武者。

裘術士不易察覺的收起了麵上的自傲。

眼下,他連大氣都不敢出。

當他已經估量出沈飛的武道修為之後,瞬間態度便卑微如螻蟻。

區區術士而已,還不夠在宗師麵前張狂的份。

不僅如此,他還用嚴厲的眼神製止了許林棟的打斷,不允許他幹涉沈飛的治療。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沈飛終於收回了手掌。

杜悅靠在辦公桌擋板上,依然沉睡著,並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見沈飛終於離開了杜悅的身邊,許林棟終於沉不住氣了。

“你對小悅做了什麽?我可警告你,要是你的胡亂治療加重了小悅的病情,我會發動整個許家跟你沒完!”

他沒好氣的斥責著沈飛。

沈飛還沒有說話,裘術士搶先爆喝了一聲:“許林棟!怎可對這位宗師如此無禮?!”

許林棟被喝得呆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裘術士。

他既直到術士,自然知道宗師,更知道宗師高手的厲害和罕見。

如今裘術士親口承認沈飛是一位宗師,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這位宗師,裘某剛才一時眼拙,還望見諒!”

裘術士也不管石化的許林棟,向著沈飛一抱拳,趕緊拱手為剛才的失禮道歉。

前後態度轉變巨大,不過認錯得很及時,也能放得下架子。

沈飛本來也就沒打算跟這人計較。

“不知者無罪。”他隨意的說道。

裘術士擠出一個微笑,不敢說話也不敢再坐回原位了。

沈飛還站著,他隻好也束手恭敬的站在一旁。

“這位宗師,不知道裘某可否懇請您解惑——這杜小姐的病情,我自問診斷是準確的,也對天發誓並無害她的意思,隻不過我認為有效的丹藥,為何引起了如此嚴重的反作用?”

裘術士顯然至今仍不明白症結所在。

沈飛看了杜悅一眼,輕輕歎息了一聲。

“你的判斷沒有錯。她是缺了半魄,但這半魄,用藥無效,需要破法!”

沈飛一字一頓。

裘術士一開始並沒有明白過來沈飛的話。

他咀嚼了好一會兒才突然頓悟過來。

“宗師的意思是,杜小姐這是被人‘鎖靈奪魄’了?!”

他已經驚訝得勃然變色,顯見根本不敢相信。

沈飛沉著的點了點頭。

“……是裘某層次不足,險些誤診,真是幸虧今日有宗師您在!”

裘術士一聲長歎,撫著胸口,心有餘悸。

許林棟在旁聽的雲裏霧裏。

什麽少了半魄,用藥無效,什麽‘破法’,什麽是‘鎖靈奪魄’……

沈飛和裘術士兩人的對話,他一點也沒聽明白,就像在聽天書一樣。

直到聽見裘術士承認他的丹藥險些害死了杜悅,許林棟才真正緊張起來,忍不住向裘術士求助般的問道:

“你們說的‘鎖靈奪魄’,到底是什麽意思?”

裘術士想了想,解釋道:

“‘鎖靈奪魄’是一種術法的名字,確切說,是術法界四大禁術之一。因為太過於神通和霸道,所以極少有人使用。”

“用你能聽懂的方式來說,這種術法一旦使出,將會奪取施法對象的魂魄。人有三魂七魄,才為人。若是魂魄被奪走,那人就隻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而‘鎖靈奪魄’就能做到這一點,並且,讓被施法地對象,稱為施法者的傀儡,終生被操縱!”

裘術士的話音一落,許林棟就傻了。

“這麽可怕?!”

他難以置信世間竟有如此邪惡的術法。

裘術士點了點頭,同時慚愧的看向杜悅,歎息著說道:

“這種術法,能神通到被列入禁術之中,又豈是我這種術士僅憑丹藥可以破解的?”

“我現在才反應過來,我給杜小姐服下丹藥,是在助紂為虐,隻會加速魂魄的被掠奪。是這位宗師出手,用比施法者強大得多的力量,阻斷了‘鎖靈奪魄’之術,才保下了杜小姐的性命。”

裘術士說到這裏,忍不住感激的看向沈飛。

“僅憑一己之力,強行阻隔‘鎖靈多魄’之術,裘某此前聞所未聞!宗師能修為能充沛到如此地步,著實令人佩服!”

他說著,竟然一抖衣袖,鄭重其事地向沈飛拜了拜。

許林棟倒吸了一口冷氣,被眼前的這一幕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他再看向沈飛的眼神,也變了調性。

就在這時,杜悅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呢喃。

她動了動脖子,美眸慢慢的張開了。

杜悅先是毫無焦點的掃視了周圍一圈,漸漸的,她開始清醒起來。

“裘術士,你果真是神醫!”

她扶著辦公桌站起了身,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神清氣爽,甚是滿意,馬上向裘術士道謝。

說話間,她還鄙夷的撇了沈飛一眼,揶揄的說道:

“不然要是指望我爸找來的這位高人,我的病還不知道要被拖到什麽時候去呢!真是太謝謝您了,神乎其神裘術士!”

她毫不吝嗇的對裘術士極盡讚美之詞。

直把插不上話的裘術士急得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