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江南……”
尚家主聽見了其他人的議論,口中喃喃的念叨著這個詞匯,忽然之間想起了。
“你該不會是那個姓沈的吧?”
他指著沈飛大叫起來。
“哪個姓沈的?江南有什麽姓沈的名人嗎?”
其他人相對而言,久居西南,對於江南一塊的名人和情況,知道的並不怎麽清楚。
沈飛看著他,淡淡的笑了笑。
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但尚家主心裏已經有數了。
“你真的就是那個沈先生吧?靜源會武奪魁的沈先生!”
他一報出靜源會武的名號,其他人頓時恍然大悟了。
“聽說今年江南是出現了一位年輕的大宗師,厲害的不得了,在靜源會武上一舉奪魁,所有人都尊稱他為沈先生,就是他嗎?”
所有人的視線都凝住在了沈飛的身上,不住的上下打量著他。
隻有紹剛和紹鶯兒依舊滿臉困惑。
“沈飛你……很有名嗎?”
紹鶯兒忍不住向沈飛問道。
沒等沈飛回答,程洋已經跳起來了。
“原來你就是那位大宗師!難怪黃小姐……原來如此……我還以為……”
程洋激動的結結巴巴的,但好在思維還清楚,沒說完便住了口,否則差點禍從口出。
紹家家主後退了一步,其他三家家族更是數步連退,極力想要和沈飛拉開距離的樣子。
“這,不可力敵!”
伍家家主皺著眉頭說道,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伍家主說得對,好漢不吃眼前虧。”
季家主忙不迭的點了點頭,盡量想讓自己的態度看起來沉穩,但是眼神和不停向後挪動的腳步卻出賣了他。
看尚家主的樣子,他已經在打撤退的算盤了。
三個人牢牢的盯著沈飛,也不敢轉身,就這樣小步後撤,剛走出沒兩步,忽然一陣狂風平地而起。
與狂風同時出現的,還有隨著風聲捎帶而來的夜梟般的大笑聲。
“你們現在退了,難道是打算擇日再卷土重來嗎?”
笑聲中,那個人朗聲問道。
“在天上。”
有手下大喊出聲。
所有的人都往天空中看去。
隻見一個身影正越過長空,飛天而來。
咚!
他單膝落地,腳下激起一片灰塵。
待灰塵落盡之後,眾人定睛一看,隻見赤染站起身來。
“巫毒寨的人終於來了。”
紹家家主帶頭鬆了一口氣,其他三位家主看上去也是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
“原來你們在等我。怎麽?就這麽一個小子,你們連起手來都搞不定嗎?”
赤染乜斜了在場的眾人一眼,冷笑了一聲。
他這話說的大聲,又當著幾位家主所有手下的麵,話一出口,便讓四位家主的麵上有些掛不住了。
“赤染老大,這家夥是從江南來的硬茬子,在我們動手之前,也沒想到他這麽不好對付。”
紹剛向著赤染一抱拳,尷尬地為他們自己辯解道。
“他?不好對付?”赤染打量著沈飛,如同先前一樣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中,一副質問的口氣向著紹家家主,“我怎麽看不出他有多厲害?”
紹家家主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嚅囁了半晌沒有說話。
倒是伍家家主平素就勇一些,幹脆直言不諱的提醒道:“赤染老大,這小子著實厲害的緊,就算我們聯手都拿他沒有辦法,你要上的話,也要當心。”
伍家家主這話一出,赤染頓時被激起了戰意。
他瞪視了伍家家主一眼,轉而就猛地撲向了沈飛,口中還說道:“你們覺得他厲害,那是因為你們幾個實在是太廢物了!在真正厲害的人麵前,我看他還能如何逞威風?!”
說著,赤染飛身半空中,一抖手臂。
隻見原本一條膚色蒼白的右臂,忽然之間由指尖到肩頭,都變得漆黑一片。
尤其是手掌上,更是黑霧四起,看起來便有一種不祥之感。
這正是巫毒寨特有的招式之一,將武道內勁與苗疆毒素相融合,被他手掌抓住乃至於接觸的人,都有可能會死於非命。
而看赤染這陣仗和目中的殺意,他的目標,竟然是奔著沈飛的心口而去。
他五指弓如鷹爪,大有在一擊之下,抓出沈飛心髒的意思。
“今天,我爪下的亡魂又要再多一個了!”
他咆哮著。
沈飛頭都不抬,隻回了短短兩個字:“未必。”
紹剛和紹鶯兒因為擔憂沈飛,雙手都在不知不覺中握成了拳。
而尚家家主,卻望著赤染的背影不住的搖頭。
“赤染要吃虧!”
他委婉的說道,一頭的冷汗。
其他人都扭頭看向了尚家家主。
“你們以為江南沈先生的名頭是白得的嗎?如果他隻是一位年輕的大宗師,又怎會收到如此多人的尊稱,其中不乏成名已久的名門掌舵人!”
尚家家主看懂了其他人眼中的意思,咕咚吞咽了一口口水,隨後解釋道。
“在他奪下靜源會武第一人名號之前,蒼苟山的賀天師就是死在他手裏的!”
尚家家主的這話一處,其他三位世家家主的麵上再無血色。
與新晉崛起的沈飛比起來,蒼苟山賀天師的名號可是早幾年便傳遍了大江南北,連西南的他們都有所耳聞。
如果沈飛真的有擊殺賀天師的實力,那赤染恐怕不會是他的對手。
“噗嗤!”
一聲輕微而怪異的聲響傳來。
就在尚家家主回顧沈飛戰績的這幾秒,赤染已經逼近了沈飛的身前,並且如他所說的一樣,意圖用巫毒寨的祖傳招式一把抓出沈飛的心髒。
然而,誰也沒有看見沈飛做了什麽,等他們聽完尚家家主的話並回過頭看向戰局的時候,他們隻看見了赤染的橫屍當場。
僅僅是一個照麵。
戰力在巫毒寨中都排得上號的赤染,竟然就如同螻蟻一樣被輕易的擊殺了。
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脊背發涼。
沈飛好好的站在原處,看他的樣子,竟像是舉手投足間,輕描淡寫如屠雞殺狗一般,就解決了赤染,而他本人毫發無傷。
那可是赤染,竟然會不堪一擊到如此地步?!
這令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盡管,明知西南的武道界和江南武道界有著本質上的差距。因為祖傳的習俗等原因,西南的武道界在強調自身的武道修為之外,更多的還要借勢於術法或者蟲蠱,但即便如此,也並不意味著他們弱到這樣毫無還手之力的地步。
赤染的屍身仰麵在地,胸口一整片已被鮮血染紅,他的雙眼至死都沒有閉上,無神的瞪著天空。
“他想送死,我隨他。下一個你們誰來?”
沈飛掃視了場中一圈。
每一個與他目光對視的人都迅速的轉開了視線並且後退了好幾步。
“我的天呐!這也太厲害了吧?”
紹鶯兒極力壓抑著自己聲音中的驚訝,但依然調子高的奇怪。
她順著沈飛的視線,也看向那些將他們圍堵的對手,卻發現他們無一人敢動。
紹鶯兒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一麵懷著震驚的心情,一麵趕緊衝向紹剛,把他攙扶起來。
紹剛的目光,也一眨不眨的凝注在沈飛的身上,就像是見到了什麽陸地神仙一樣,既崇敬,又震怖。
‘舉手投足之間可殺赤染,那這人的戰力水準,恐怕可以比肩巫毒寨的鎮寨少主了吧?’
他不太確定的估量著。
不過,眼下有這麽一個戰力出現在他們這邊,實在是一件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不然,以紹剛的重傷之軀和紹鶯兒尚且青稚的馭蠱之術,被這群人包圍,絕對隻剩下死路一條。
沈飛說完話之後,到處都是一片死寂。
誰敢冒頭再挑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