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鬥拳,餘坤澤也來了!”
“他不是練出了金鍾罩鐵布衫的那個嗎?聽說肉身堪比鋼鐵,尋常宗師都傷他不得!”
“厲害啊!”
保鏢們一邊嘖嘖稱奇一邊驚訝不已。
隻有莊天坊一句話都不說,神情嚴肅。他完全不知道這些高手聚集在此地是為了做什麽,心裏沒底。
夏荷蘿本來就不是為了來登山的,哪裏會想到竟然見到了這麽多的武道高手,再加上之前聽說過巫毒寨四大‘法空者’的相關傳言,眼神一直不停的飄向那邊三人,越看越覺得緊張。
一緊張就想上廁所。
夏荷蘿扭頭張望了一下,在這荒山野嶺,隻能走遠找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小解了。
她剛一起身,想往一個沒人的方向走過去,沈飛就注意到了她的動靜,開口提醒道:“現在可不是亂跑的時候,要注意安全!”
“誰亂跑啦?我去幹什麽輪得到你管?我要方便還得跟你請示嗎?”
夏荷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氣咻咻的獨自就走了。
她畢竟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總覺得就算是聲音被人聽到都很尷尬,在走出了眾人的視野之後,又自己跑遠了一些。
等她覺得距離足夠遠了以後,才蹲了下來。
沒等她開始小解,忽然,一股異香撲鼻而來。
“嗯?”
夏荷蘿**了一下鼻子,下意識的扭過頭想尋找異香傳來的方向,沒想到這一回頭,她卻直接被嚇傻了。
一隻樣子奇怪的“大貓”不知何時已經潛伏到了她的身邊,夏荷蘿這一扭頭,視線幾乎就撞在了這隻“大貓”的鼻尖上。
“大貓”瞳仁碧藍,泛著幽幽的綠光,一眨不眨的和她對視著。
夏荷蘿渾身汗毛瞬間全部到豎。
那“大貓”忽而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滿嘴尖牙,垂涎三尺。
夏荷蘿猛的向後一摔,想逃才發現自己雙腿發軟,四肢都完全不聽使喚。
“沈……沈飛!救命……”
她叫的聲音如同蚊子哼。
隔著這麽遠的距離,沈飛他們能聽見才是有鬼了。
不過,眼見著那隻長相怪異的“大貓”嘶吼起來,躍躍欲試的開始做出攻擊的姿態,夏荷蘿的身前人影一閃,沈飛的背影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沈飛右手一揮,一道氣勁打出,“大貓”慘叫了一聲,瞬間竄上了旁邊的樹,幾個翻騰之後,消失在樹冠叢中了。
夏荷蘿雙目呆滯的望著前方,沈飛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瞬間哭的梨花帶雨,氣都快背過去了。
“那是什麽東西?”
她一邊哭一邊問道。
“一隻猞猁!”
沈飛一眼就認出那隻長相怪異的“大貓”是一隻體型龐大的猞猁,一種雪山上常見的貓科動物,頂級的獵食者。
“猞猁是什麽……不管它是什麽,都太嚇人了,要是你沒過來,我現在,我可能……”
夏荷蘿抽噎著不敢把“死”字說出口。
“你這也被嚇得太厲害了?逃跑都不會了嗎?下次要一邊逃一邊喊,像這樣的野獸容易被聲音唬住!”
沈飛提醒她。
夏荷蘿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不是我不想跑,我到現在都還動不了……”
她解釋道,用力錘動著自己的雙腿。
沈飛一愣,忽然上手在夏荷蘿的手臂和大腿上捏了幾下,他皺起了眉頭。
“你這不是嚇得雙腿發軟,你這明顯是中毒了。”沈飛斷言道,“你剛才有沒有聞到什麽與眾不同的氣味?”
“氣味?”夏荷蘿一臉困惑的想了想,馬上反應了過來,“剛才有一股異香傳來,我聞到了然後……然後就看見那隻野獸了。”
沈飛聞言,仔細嗅了一下周圍,卻沒有聞到什麽異常。
他搖了搖頭,攙扶著夏荷蘿又走回了其他人所在的地方。
兩人還沒有接近其他人,就注意到了幾乎所有的武者,包括那些或坐或站在遠方的人,都看向他們兩個。
一半以上的目光中,都充斥著事不關己的憐憫和同情。
“沈飛,他們為什麽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夏荷蘿很快發現,這些人的視線都隻落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她忍不住問道。
沈飛也一無所知。
這時,他們從一個靠在樹上的武者身邊經過,那人頭也不抬的說道:“這小姑娘活不長了。”
“啊?你嚇唬我做什麽?”
夏荷蘿嚇得停住了腳步,瞪著那個說話的人。
“好好的我嚇唬你幹什麽,你從那邊過來,沒看見那裏有幾具屍體嗎?”
那人掃了夏荷蘿一眼,頭也不回地用大拇指,朝背後指了指夏荷蘿剛才前去小解的方向。
夏荷蘿剛才被驚嚇的厲害,這時候才注意環顧四周,果然在她和沈飛剛剛經過的草叢中,有幾句接近於半腐爛的屍體,頓時又被驚嚇了一次。
“他們是怎麽死的?”
夏荷蘿心頭浮現出一絲不祥的預感,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希望聽到一個與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的答案
“和你一樣,聞到了倉碩湖入口處彌漫的瘴氣,沒過多久就死了。”
那武者好不憐惜直接告知了她實情。
夏荷蘿的雙腿又開始發軟了:“沒多久……是多久?”
“也就半個多小時吧!”
那武者輕快地回答道,又惋惜的看了夏荷蘿一眼,“真可憐啊,這麽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夏荷蘿這才明白,為什麽這裏所有的高手都聚集在這個樹林的邊界處,而不是直接去往倉碩湖的湖岸邊。
從山上看下來,倉碩湖範圍頗廣,但真正到了此地才發現,原來想要進入倉碩湖,需要經過一道窄窄的峽穀,而峽穀的入口,彌漫著奇怪的粉色霧氣,想來就是武者口中的瘴氣了。
那瘴氣輕薄而範圍甚廣,就算最能憋氣的人也不可能堅持到從中穿過,若是一個不小心吸入了一點——地上的那些屍體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所以,包括巫毒寨的三名“法空者”在內,所有人都聚集在這裏,沒人敢貿然闖入。
夏荷蘿本來還想求問一下有沒有解毒的方法,但她看了地上那幾具半腐爛的屍體一眼之後,瞬間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凡有,那幾個人也不至於爛在那兒。
淚水泉湧般的淌了下來,夏荷蘿第一次哭的如此絕望。
注視著她的視線不少轉變為同情,但也僅僅是同情而已,甚至沒有人開口安慰她一句,大多數人都隻是事不關己的搖頭歎息。
就在夏荷蘿瀕臨崩潰的時候,一隻手伸到了她麵前攤開,掌心中平躺著一顆小小的棕紅色藥丸。
“把它吃了。”
沈飛把拿著藥丸的手抬了抬。
“你別安慰我了,這種時候‘安慰劑效果’不會起作用的,我又不蠢!”
夏荷蘿哭著指了指那些死狀淒慘的屍體,她感覺她已經快要和他們一樣了。
“你這姑娘真是的,沈先生給你什麽你就拿著, 讓你吃你就吃,他能救你的命的你知道嗎?”
杜悅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了口催促道。
“他又不是醫生,算了,隨便他是什麽吧,反正我要死了,吃什麽都一樣!”
夏荷蘿一邊哭著一邊抓過了沈飛手掌中的藥丸,一口吞了下去,完全沒抱希望,完全是應付的樣子。
但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小小的一枚藥丸,在吞下去以後不到半分鍾的時間裏,忽然之間便給她的周身帶來了一種奇怪的清涼感。
這種清涼感直達天靈蓋,連雙眸都感覺清澈了起來。
瘴氣帶來的骨節酸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夏荷蘿哭聲頓止,她將信將疑的看著沈飛,靜靜的等待了半個多小時。
“我還沒死!”
她興奮的喊了起來:“你的藥丸真是太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