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在心裏不住的冷笑。

“繞了這麽半天的彎子,原來說到底,還是為了華瑞製藥的機密藥方啊?”

沈飛當著眾人的麵,直接冷聲戳穿了兩人的這套把戲。

這多少讓屈博淵和徐教授有些下不來台。

屈博淵在來這裏的車上,就已經和徐教授商議妥當,這套方案,本來是用來對付臉皮薄的張璿的,沒想到張璿沒來,來了個沈飛,根本不吃他們這一套。

屈博淵和徐教授一氣之下,索性也不再掩飾了,他們早就留好了後手。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屈博淵早有準備,他一招手,一支箭從會議廳的二層破空而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正是在屈氏集團會議室中,隔空奪取了愛麗絲性命的那位弓箭手。

那箭快得像閃電一樣,它射過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看到。

會議室裏的人,隻看到沈飛猛然的頭一偏,伸手一抓,恰好抓在那箭矢的尾羽上,射空的箭尖還在凹自顫動著,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更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如此行凶!

屈博淵本來得意滿誌,招起的手還沒有放下來,麵上的滿意神色就先凝固了。

“不可能!你怎麽可能閃過去的?”

那箭矢的速度之快,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之前隔著近一公裏的距離,都可以準確的在他招手之後射入愛麗絲的後心。更何況現在的弓箭手的埋伏之地,距離沈飛恐怕隻有幾百米,留給沈飛的反應時間更短,也更倉促。

他招手的很突然,弓箭手的襲擊更突然,沈飛不可能提前做好了預判和準備。

屈博淵根本不相信沈飛能躲過這次襲擊,並且還空手抓住了箭矢。

這得是擁有多麽易於常人的反應能力才能做到的?!

就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隻見沈飛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箭矢,手指一轉,箭矢便在他的手上調轉了方向,然後毫無預兆的,被他一把擲了出去。

那輕飄飄的羽箭,被他擲出去的時候仿佛是在神弓上射出去的一般,去時比來時速度更快,人們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眨,箭矢便已經消失了。

它從哪裏來的,回到了哪裏去。

會議廳二層的一個房間內,弓箭手射出那一箭之後,便閃身從門邊後撤,貼牆而站,他完全沒有要補箭的意思和準備。

無數次的襲擊,讓他對自己的技術極為自信,隻要箭矢離弓,目標必然倒地,迄今為止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然而,弓箭手很快便意識到,他預想中殺了人之後的場中喧嘩聲,卻沒有如他所料般的響起,這讓他稍稍有些意外。

正當他準備走向門邊,觀察事態發展的時候,忽然之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意裹挾著走進恐怖的力量朝他撲麵而來,即使隔著牆,也完全能感受到那種不祥的預感。

弓箭手滿麵驚恐,常年遊走於生死之交的經驗,讓他對危險有著猶如野獸般的敏銳,在弄清楚發生什麽事之前,他的身體已經本能的做出了反應——他猛得像後一仰。

這個閃避,真的太及時了。

他的箭穿牆而回,擦著他的鼻尖飛了過去,但凡仰身遲上半秒鍾,被射穿的可就是他的腦袋。

這位身經百戰的弓箭手,在那一瞬間,一身的冷汗就瞬間浸透了衣服。

閃過箭之後,他站直起腰,整個人還有些驚魂未定。

“竟然隔著牆還能準確的瞄準我?他是憑借氣息分辨敵人的嗎?這人莫非是個厲害的武道高手嗎?”

弓箭手思忖著,卻聽見一聲輕微的“噗哧”聲,隨即他的胸口一涼。

他低頭一看,箭矢已經穿胸而出,咚地一聲釘在了他身前的牆麵上,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尾羽顫動著。

“追殺箭?那人竟能用意念控製箭矢?!這世間除了我師父,竟然還有第二個人能施展出追殺箭?這……”

弓箭手再也不會知道答案了。

他像他之前殺死的所有目標一樣,捂著胸口,向前撲倒在地,咽氣而亡。

殺手的埋伏之處,屈博淵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從沈飛將箭矢丟回去的那一刹那,他的目光就隨著箭矢驚恐地望向二層。

一秒之後,他便看到一個人影在門口晃了晃,倒了下去。

屈博淵心頭湧上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他迅速衝著自己帶來的人使了個眼色,下屬便急急忙忙的衝去了二層弓箭手的埋伏之地。

不多一會兒,下屬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二層欄杆邊,對屈博淵比劃了一個手勢——弓箭手已經氣絕身亡了。

屈博淵滿麵驚恐的看向沈飛:他是怎麽做到的?

“聯手騙藥方不成,就想殺我?你也不問問自己夠不夠格殺我!”

沈飛冷笑了一聲看著他。

這一連串的措施,和屈博淵的舉動及狀態,讓他輕而易舉的鎖定了這個試圖襲擊他的幕後主使。

屈博淵連找借口辯駁脫身都做不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頹然的看著沈飛向他逼近。

這位商界大佬,這麽多年來第一次,露出畏懼和瑟瑟發抖的神情。

“今天的事,讓你長個記性,下次欺負人之前先打聽清楚,免得手段沒用完,命先作沒了。”

沈飛走到了屈博淵的麵前,漫不經心的用手指在他麵前的會議桌麵上敲了敲,說完就揚長而去。

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人敢攔他,連出聲的都沒有,所有人隻敢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會議廳的大門外。

“就讓他這麽走了?那華瑞製藥的機密藥方?”

徐教授不甘心的向屈博淵問道。

屈博淵沒有說話,但是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徐教授剛才沈飛放手的桌麵。

徐教授茫然的看了過去,隻見那大理石桌麵竟然被沈飛的指關節敲出了幾個深深的凹陷,頓時大驚失色。

“今天在這兒,他想走,我們這兒沒有人能攔得住他,我的保鏢也不行,更別說會場的保安了。”

屈博淵這才咬著牙滿臉肅然的說道。

不過很快的,他話鋒一轉,嘴角牽扯出一絲獰笑:“這小子的身手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厲害,隻不過他今天隻走錯了一步棋,但就是這步棋,足以讓他萬劫不複!”

“哪步棋?”

徐教授更茫然了。

屈博淵看了一眼會議廳的二樓,剛才弓箭手埋伏的房間。

“他不該殺了那名弓箭手。被他殺死的人,可不是普通的人,那是蘇先武先生的親子。他死了,蘇宗師不將他碎屍萬段絕不會善罷甘休!”

屈博淵說著,馬上招來了自己的秘書,對他吩咐道:“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消息告知蘇先生,記得一定要告訴他,殺了他兒子的人名叫沈飛!”

秘書領命而去。屈博淵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原本要開一整天的會,被沈飛這麽一攪和,也無人有心開得下去了。

不過沈飛可不管這些。

他這趟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張璿擺平麻煩,現在目的已經達到,自然就沒有了久留的必要。

隻不過看看時間天色尚早,沈飛便盤算著再去二媽家探望一下。

玄武在樓下叫好了出租車,一路到了利安區。

車停在老建築外麵的主幹道上,沈飛下了車正準備往弄堂裏鑽,就看見何勇凱滿臉堆著笑從還沒平穩的另一輛奔馳S600上走了下來。

“沈先生好,這麽巧在這兒遇到……”

何勇凱一路小跑著衝到沈飛麵前鞠躬和他打招呼。

沈飛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不巧啊,你不是從酒店樓下就一直在跟著我,跟了一路嗎?巧在哪兒了?”

何勇凱笑容一僵,他自以為跟蹤的隱蔽,沒想到早就被沈飛察覺了。

不過他這種混江湖的,臉皮最厚,什麽馬屁都能拍,揣摩著沈飛沒有責怪的意思,何勇凱便就坡下驢的遞上了一串車鑰匙。

“沈先生可不要千萬誤會,我也不是故意要跟蹤您的。隻是考慮到沈先生初來乍到雪安市,經常要出行,總是打車也不方便,所以專門備了一輛代步車給你,隻是您行程真的很忙,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給您鑰匙,這才隻好一直跟著……”

何勇凱不愧是老江湖,一番話說的挺體麵,禮也順勢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