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怎麽了?喝著酒呢吳少你怎麽一聲不吭就跑了呀?!”

那人人還沒到,洪亮的大嗓門就先扯了起來,聲音刺耳,引得好幾個人不滿的扭頭看向他。

蔡之雅也望了過去。

第三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出現了,看起來應該是和眼前這個叫吳穹的青年認識,不過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是同一類人。

吳穹多少算是一個整潔清爽的男青年,說話的這個男人,看起來至少比他大十歲。一身昂貴的奢侈品西裝,穿的邋邋遢遢。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襯衫袖口直接挽到了手肘,露出手腕上的大金表和沉香手串。這衣著評委讓蔡之雅忍不住微微搖頭。

簡而言之:又土又闊。

那人顯然之前都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卡座,現在剛一走近,一眼看到卡座中六七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眼睛頓時放出光了。

他掃視了一圈,視線便在鄧莎和蔡之雅兩個人臉上來回打量,同時走到了那個名叫吳穹的男青年身邊。

“你認識她們?”

他笑得有些猥瑣。

“不認識啊,但我知道蔡之雅小姐,所以想邀請她,看她能不能答應與我合個影。”

吳穹對他解釋道。

這個帶著金表的男人視線便停留在了蔡之雅身上,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打轉,看得蔡之雅眉頭越皺越緊。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已經開始讓她覺得反感了。

“你這……不行的!過來哥哥跟你說兩句。”

那個帶著金表的男人拉了吳穹,居然把他拉到一邊耳語去了。

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麽,一分鍾之後,這個帶著金表的男人便走了回來,反倒是吳穹站在了遠一點的地方沒有動。

“蔡之雅小姐!”那個男人用一種聽起來就很油膩、做作的播音腔說道,“雪安藝校的學生對吧?”

蔡之雅蹙緊了眉頭,看著他,不回答。

那個帶著金表的男人也不介意,他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小姑娘長得真是漂亮!”

這種誇獎的話,蔡之雅聽得多了,心裏完全沒有絲毫波瀾,反而對這個人越來越反感,正在琢磨著找什麽借口打發他,就聽見這個戴著金表的男人又說道:“可惜啊,漂亮的女人那麽多,雪安每年都要入校一波,能被人記住的又有幾個?剩下的哪一個不是熬成了黃臉婆?”

說這話時,男人的語氣又奚落又揶揄。

“你什麽意思啊?”

蔡之雅不高興了。

“沒什麽意思,就是想提醒你,該抓住的機會要抓住,畢竟在這個圈子裏混的,和氣生財,人脈捧紅,機會來的時候要珍惜。”

那男人腆著肚子,一副見過世麵的過來人口吻,幾乎是在教蔡之雅。

蔡之雅對此嗤之以鼻。

說實話,這樣的人,她見過的也不少,別看話說的這麽冠冕堂皇,肚子裏打的什麽主意蔡之雅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又是想拿“潛規則”那套說事。

潛規則是有,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哪有人會把水麵下的事情這麽明晃晃的拿出來暗示的。

會這樣做的,要麽是沒有腦子,要麽就是揣著別的心思。

看著戴金表的男人一副躊躇滿誌的樣子,蔡之雅幾乎都要笑出聲來了。

她已經看穿了這個男人的算盤,完全沒有心思再陪他耗下去了。

“不知道這位先生說的‘機會’是什麽意思?不過我男朋友告訴過我,送上門來的機會最好還是不要相信。我還是更願意信我男朋友的話呢!”

蔡之雅說著,故意往沈飛身上靠攏,幾乎都快挨著他了。

在不明真相的人眼裏,她那副依偎的樣子,和端坐不動的沈飛,倒真像是一對小情侶。

聽到男朋友幾個字,那個戴著金表的男人麵色不善的掃了沈飛一眼。

在發覺到沈飛並不是他所想象的那種有權有勢的大老板之後,原本被蔡之雅懟了之後就已經有些慍怒的他,更來氣了。

“那你聽你男朋友吧!你男朋友這副樣子,我光看他一眼就知道他以後在社會上混不開,隻能當個被人指使的社畜罷了!”

帶著金表的男人剛說完。

沈飛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蘊含著內勁,其他人雖然無知無覺,但是被盯著的男人忽然覺得周身發冷,就像是在荒郊野嶺被一隻老虎盯上了一樣,全身沒由來的抖了一下。

“滾。”

沈飛就一個字。

帶著金表的男人下意識的就溜之大吉了。

他和那個名為吳穹的男青年一起走回屬於自己的卡座之後,他才稍稍鎮靜了一些。

“馬哥,他用那種態度對你,你都沒發火?”

吳穹納悶到現在。

沈飛讓他滾,他就真的滾了,馬烈以前可不是這種人啊!

“對啊?!MD,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忽然就怕得非走不可,怎麽回事?草,現在自己回去找場子更丟人,鈕少到哪裏了?這事還是得讓鈕少出麵!”

馬烈沒好氣的一口幹盡了一杯酒。

“馬上就到了,路上有點小堵車。”

吳穹看了一眼微信消息。

另一邊,打發走了馬烈,蔡之雅又回到了她那副慵懶的狀態,靠在卡座沙發椅背上慢慢喝酒,連一點要和沈飛靠近的意思都沒有了,兩個人就如同陌生人一樣。

“你不謝謝我嗎?”

沈飛給自己倒酒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也沒有刻意對誰說話,甚至沒有看向任何人。

不過,蔡之雅自己就掃了他一眼:“這話你該不會是跟我說的吧?”

沈飛不置可否的喝著酒。

“哼!”蔡之雅輕笑了一聲,“我可告訴你,能把他打發走,是我自己的本事,你沒事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真把自己當我男朋友了。”

“我倒沒這麽想,我不就是當了個擋箭牌嗎?按常理來說,你不應該謝我一句嗎?”

沈飛似笑非笑。

剛才發生了什麽他心知肚明。

反而是蔡之雅誤會的他的意思。

她挑了挑眉:“你該不會是覺得我就因此欠了你什麽吧?不管你是想要聯係方式還是在想入非非,我都可以明白告訴你,別做夢了。咱倆的關係,就是沒關係,這個擋箭牌,你不想當就別當,有的是人搶著當!”

蔡之雅說完,依然沒有一句謝謝。

沈飛沉默了幾秒鍾。

“行吧!”他說道,“待會有事,別找我。”

“嗬嗬,你放心好了!”

蔡之雅笑容輕蔑。

她本來就覺得沈飛是loser裝清高,現在更篤定他是如此了,徹底看不起他了。

又過了二十分鍾左右,酒吧入口處傳來一陣小小的喧鬧。

隻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了進來,沿途都有不少人在和他打招呼,他穿著很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不過露出的臂膀上卻全部都是暗青色的紋身,看起來有點嚇人。

“智龍哥!”

“智龍哥好!”

“智龍哥來啦?”

應該是這間酒吧的常客,他所到之處,不管年齡大小,都有人喊他一聲哥。

“智龍哥,這邊!”

吳穹看見這人進來,就從卡座上站起身,揮舞著手臂衝他喊道。

花臂男人便走向他。

“馬爺怎麽這個臉色?”

陳智龍還沒坐下,就看著馬烈問道。

隻見馬烈板著一張臉,看見陳智龍也不打招呼,就悶頭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酒.

吳穹小聲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陳智龍解釋了一遍,又問道:“你來了,鈕少呢?”

“鈕少在門口,接完電話就進來了。你說的那個妞是誰?先指給我看一下,我認識認識!”

陳智龍咧著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