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麽呢?”

沈飛看了一眼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的何由真,微微皺起眉頭對孔尚佑說道:“她隻不過是我的侍女而已。”

“哦,就是保姆阿姨差不多的意思。”

韓宥晶恍然大悟,再看向何由真的眼神就不那麽古怪了。

她隻當這是一場用詞上的誤會。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何由真像是撿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

韓宥晶理解的衝她微笑了一下,又鄙夷的瞪了孔尚佑一眼:“就你的思想那麽齷齪,什麽詞都能想歪。”

孔尚佑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冷冷的哼了一聲,掃了沈飛一眼,悄聲嘀咕了一句什麽,誰也沒有聽見,大約是罵人的話吧!

沈飛的話與何由真的辯解,他心裏是完全不信的。

何由真的樣子,看起來就不會是保姆阿姨那種層次的人物。

她的衣著華貴,身上的飾品全都是昂貴的奢侈品品牌,十指都是不沾陽春水的纖細白嫩,看起來就沒有做過任何的苦活累活,一眼看過去就可以斷定她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反觀沈飛。

普通的衣著,平價且用了很久的太陽鏡,遊輪頭等艙贈送的拖鞋,怎麽看都是一個比孔尚佑自己都不知道差到哪裏去的男人。

這種大小姐,這樣的男人,說兩人這樣不是在玩“主仆遊戲”,孔尚佑心裏是一萬個不相信。

何由真是沒有想到沈飛會主動幫她澄清解圍,眼下根本就沒有關注孔尚佑在想些什麽,而是感激的看著沈飛。

不過,沈飛也沒有注意她就是了,徑直往餐廳那邊走了過去。

“你聽他們說,他們兩人都不好意思承認罷了。我敢跟你打包票,那個大小姐有著‘那種’愛好呢!”

孔尚佑幾步趕上韓宥晶,猥瑣的對她做了個不雅的暗示手勢,又指了指走在前麵的沈飛跟何由真。

“孔尚佑,你煩不煩?你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和你一樣?整天想些有的沒的?人家都解釋得清清楚楚的了,你怎麽還揪著不放?再說了,人家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係,你那麽在乎做什麽?是不是你也喜歡?你惡不惡心!”

韓宥晶是真的不耐煩了。

她可沒心情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談論這種類型的話題。

結果孔尚佑還一直糾纏著她,喋喋不休的,韓宥晶幹脆徹底不給他好臉色看了。

“宥晶,平時沒見你有這麽大脾氣啊?怎麽突然就生氣了?”

孔尚佑不解的皺了皺眉頭,隨即恍然大悟,“該不會是我猜對了那個大小姐和那個男人的關係,就讓你心煩了吧?你看上那個男人了?”

孔尚佑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不小,讓走在前麵的何由真都回過頭來看著他們倆個人,眼神詫異。

韓宥晶被何由真一看,有些慌了。

“孔尚佑!你再胡說試試?!”她猛然抬高了嗓門。

孔尚佑一見韓宥晶這種反應,就知道自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馬上用敵對的目光看向沈飛——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競爭對手。

“宥晶,我好心跟你說,如果你看上了他,那你絕對是看錯人了!這個看起來就跟屌絲一樣的小子,百分之百是那個有特殊興趣愛好的大小姐所包養的‘鴨子’!我說你呢,賺女人錢的臭小子!”

孔尚佑挑釁的追著沈飛喊道。

“你說什麽呀!”

韓宥晶急了,恨不得衝上去捂住這個‘同伴’的嘴巴。

她擔心的朝沈飛那邊看了一眼。

可以確定的是,沈飛一定聽見了孔尚佑的叫囂,但是他看起來就跟沒聽見一樣。

完全無視。

韓宥晶的心裏舒了一口氣。

孔尚佑可不高興了。

有的時候,無視比對立更讓人覺得羞辱,這種感覺就好像沈飛自持身份、不屑於與他這種人計較一樣。

孔尚佑完全想不明白沈飛有什麽可傲的。

論衣著、論財力、論工作、論社會地位,孔尚佑都自信自己比沈飛這種人高了好幾個層次,隻有他看不起沈飛的份兒,哪有沈飛看不起他的份?

沈飛的態度,讓孔尚佑直磨牙。

不過,畢竟是能登上遊輪頭等艙的人物,不至於一言不合就拳頭相向。

“哼,你最好給我記住了,今天算是偶遇就算了,你最好祈禱以後別再碰見我,要是再被我撞見一次,有你好果子吃的!”

孔尚佑狠狠的啐了一口。

韓宥晶深知孔尚佑小心眼兒的性格,生怕事情惹大了,也不敢和沈飛一起拚桌吃晚餐了,她匆匆忙忙的給沈飛留下了自己的聯係方式,然後隨便找了個理由,在孔尚佑因此爆發之前,拉著他一起走掉了。

後來的幾天,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韓宥晶和孔尚佑特意錯開了和沈飛他們能碰麵的時間和地點,再無其他交集。

沈飛對此倒是不以為意。

遊輪停靠在海國的港口,有腦筋活絡的出租車司機在這兒攬客,活兒做得久了,什麽地方的語言都會簡單的說一點。

沈飛跟何由真隨便上了其中一輛出租車,報出了海國何家的地址,出租車快速向目的地駛了過去。

出租車穿越了城市,向富石山的山腳下駛了過去。

海國的世家和華國有一點習俗上的不一樣。

華國的世家更多的紮根於大都市之中,而海國的大型家族,尤其是有曆史的世家,往往卻集體居住於郊區的宅邸之中,更有甚者,整座山都是一個家族的地產。

何氏家族雖然是早年從華國遷徙過去的,但也入鄉隨俗的遵循了這個規則。

出租車駛進了山路。

通常來說,這樣的山路上不會有太多外來的車輛。

但是奇怪的是,在出租車行駛的時候,不時會遇見黑色的轎車從旁邊飛馳而過。

從幾扇敞開的車窗中可以看出,這些黑色轎車中坐著的,都是凶神惡煞的人物,不知道他們這麽匆匆的趕向何家到底是為了什麽。

出租車的司機本來在用生澀的華國語言和沈飛熱情的交談,但是,自從在他看到了這些黑色轎車之後,就一句話也不說,反而把油門猛踩,似乎有一種想要盡快把車上的客人送到目的地之後轉頭就跑的打算。

等出租車開到山頂,群山掩映之中一座大型的日式豪宅外,是一整片堪比足球場大小的戶外停車場。

現在停車場上停滿了各種各樣的黑色豪車。

有的人在車旁抽煙,有的人在豪宅外巡視,大多數人都穿著花裏胡哨的衣服,留著奇怪的發型,有的人甚至剃掉了眉毛,看起來怪怪的,不過能看出來都是海國的人。

不管是路上的設卡,還是進入停車場時的檢查,隻要何由真放下車窗露出麵容,就都暢通無阻了。

這會兒,沈飛從出租車上下來,出租車司機一副連停車費都不想要了的樣子。

“別開走,就在這等著。”

沈飛對出租車司機說道,隨後扔給了車費幾十倍的現金,然後又對坐在後座的何由真說道:“還有你也是。”

“哦!”

何由真眼神熱切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何家大宅,不過,想到沈飛的身手,她還是老實的坐著沒敢動。

“你打算一個人進去?”

何由真看著沈飛轉身就要走了,吃驚的問道。

“一個人就夠了,解決你們何家,多帶一個人都嫌累贅。”

沈飛笑了笑,就走了。

何由真倒吸了一口冷氣,她不認為沈飛是在誇大其詞。

至於何家要怎麽應對,從電話裏,何家把她拋棄的那一刻起,何由真也就不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