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蛋了。這是真的大人物。你之前還這樣那樣的說話,對他說的都是些什麽話,你完蛋了,你可千萬不要拖累我!”
韓宥晶的反應比孔尚佑更快。
聽見她在旁邊急促的說出這些話,孔尚佑覺得自己開始心慌了。
他再看向沈飛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知道你待會要幹什麽嗎?”
韓宥晶絕望的對他提醒道,意思是讓他找機會向沈飛道歉。
“我,我要吃速效救心丸。”
孔尚佑捂著胸口說道。
韓宥晶徹底翻了個深深的白眼。
何由真拿了冰塊回來,給沈飛加到酒裏,又馬上侍立在一旁。
何忠信也站起身,又朝著沈飛鞠了一躬:“沈先生對招待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盡管提出來,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把您服務得滿意。”
“這些話旅店經理跟我說就可以了,還不至於你帶著這麽多人浩浩****的跑過來,說吧,你來這裏找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說吧?”
沈飛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圖,也懶得這些虛頭巴腦的客套,直接抬了抬手裏的酒杯。
何忠信愣了一下,朝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他們馬上行動起來了。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整個休息區的客人就完全清空了。
“不知道這兩位是?”
何忠信打量著孔尚佑跟韓宥晶,不敢對沈飛的同行者如此隨便的驅逐,試探著問道。
“你們也出去。”
沈飛說道。
孔尚佑和韓宥晶慌不擇路的就跑了。
在這些大人物的氣壓中,他們簡直像是兩隻可憐的小蝦米一樣,早就開始緊張到驚慌失措了。
何家帶來的保鏢守好了各出進出口,然後何忠信才向沈飛說道:“我這次趕過來見你,是有一件要緊的事情,我覺得必須要向您匯報。”
“那天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帶頭反對我的人,他叫什麽?”
沈飛聽見何忠信這麽說,沒等他說出是什麽事情,就先反問了一句。
何忠信一愣:“何喬山。”
“他今天沒來。”
沈飛意味深長地看了何忠信身後的那一眾何家長老們一眼,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還是有人不甘心,對吧?”
他問道。
何忠信重重的點了點頭。
“沈先生這是知道消息了?”
他試探著問道,完全不知道這個連他都剛剛才知道的消息,對海國人生地不熟的沈飛又是怎麽知道的。
何忠信不由自主的看了沈飛身邊的何由真一眼。
何由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茫然的搖了搖頭。
“沒有什麽消息,這種事情可以輕而易舉的推測出來。有些人,你看見他就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沈飛無所謂的笑了笑,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麵前的何忠信跟何翼:“對於你們兩個來說也是一樣。”
何忠信這才如釋重負。
“我們是一定忠心臣服沈先生的,對於沈先生肯放過我們何家一馬,真是由衷的感激!”他誠實的感歎著,畫風一轉,“但是,這次的事情讓我們何家分成了兩派,我的年紀又大了,何家的家族產業與公司,並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所以對於我的話,平時大家是遵守的。但是現在,我也管不住一些人了……”
何忠信說到這裏,沉沉的發出了一聲歎息。
“你們何家的事情不用跟我說的這麽詳細,我也不關心,挑重點說。”
沈飛毫不憐憫的看了一眼時間。
何忠信趕緊收起了情緒,向沈飛匯報道:“您之前說過要在何家的公司會議上正式接手何家,有些人不甘心就這麽把家族財產拱手相讓,所以他們團結起來對付你。”
“一幫烏合之眾,團結起來了也是烏合之眾,他們對付我,太自不量力了吧?”
沈飛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
“他們也知道自己不會是您的對手,所以他們找了幫手。”
何忠信趕緊說道。
“‘大戶江一家’還敢摻和?”
沈飛眼神一冷。
何忠信趕緊搖了搖頭:“他們斥重金找了海國的忍族!”
海國忍者,聲名在外。
何家常年在海國,更是知道跟這些傳說中的忍者比起來,‘大戶江一家’的打手們簡直就像是小兒科一樣。
那些人,是從海國戰國時期傳承下來的真正殺手。
何家剩下的那一撥人,花重金請出的,就是忍者中最頂尖的殺手一族“甲賀”。
這讓何忠信覺得不得了的大事,在沈飛耳中,卻如此的不值得一提。
“如此,那就讓他們來吧!”
沈飛聳了聳肩,隻說了這麽一句話,根本不以為意。
看著他風淡雲輕的態度,何忠信也忍不住由衷的欽佩。
“忍者一般都是暗殺。何家這邊聘請忍者,那邊你就跑來給我通風報信來了,你是置家族中人於不顧嗎?”
沈飛突然想起了什麽,看向了何忠信以及跟隨他而來的一眾長老們,似笑非笑的問道。
對此,何忠信的神色倒是不變,顯然在他來之前已經想清楚利害關係了。
“人活一世,要能看得通透。該臣服誰,該跟隨誰,如果連這點兒判斷力都沒有的話,那些人從我何家剔除出去也罷。”
何忠信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是作為帶領何家的人,我相信我的判斷是沒有錯誤的,效忠沈先生,才是何家唯一的存貨之道。他們不聽,是他們的事。無論會產生怎樣的結果,也應該由他們自己承擔。”
他的話,鏗鏘有力,在他身後的人,都頻頻點頭。
沈飛不動聲色。
“為了保全何家,你做得不錯。”
他最後緩緩的說道。
受到了沈飛的稱讚,何忠信滿臉喜色。
沈飛轉著手中的酒杯,看著酒,卻沒有看他。
從古到今,“投降”總是有無數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剝開這些華麗的外衣,其內核,還是為了自身利益而幹做牆頭草,至今沒有什麽改變。
別看何忠信口口聲聲的說著臣服,說著跟隨,今天可以迫於沈飛威懾力的他,明天就可能更具威懾力的其他人而背叛沈飛,自始至終,這樣的人,最關心的都是自己的生存,絕不存在“效忠”一說。
沈飛雖然年輕,可是他已經見過了太多這樣的人。
麵上並不拆穿,心裏卻已經留下了判斷。
“事情已經匯報完畢,那麽沈先生如果沒有什麽其他吩咐的話,我們就先行退下了。”
何忠信得到了沈飛的默許之後,趕緊帶人離開了。
何由真至始至終都站在沈飛的身邊,履行自己作為侍女的職責,全程圍觀了爺爺和家族中長輩對沈飛卑躬屈膝的姿態,此刻,她的心緒,隻怕比任何人都要更複雜。
沈飛在喝酒,她也不敢說話,隻好微微抿了抿嘴唇。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何由真總覺得自己的心口突突直跳。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沒有和爺爺他們打招呼問候,所以造成了這種怪異的錯覺吧?’
她在心裏這麽安慰著自己,隻是卻沒能說服自己。
何由真不自覺地扭頭看向了何老爺子他們離開的方向。
“爺爺……”
她輕聲的呢喃著。
何忠信帶著跟隨他而來的幾個心腹長老坐進了旅館外露天停車場的奔馳裏。
“不管怎麽說,咱們此行向沈先生表明了意願和態度,這一趟來的就算值了。”
後座上,一位長老寬心的說道。
何忠信重重的點了點頭。
“也就是咱們這些老家夥能看得清楚了,他們想反抗沈先生,還去找了忍者,真的是太天真了。等回去之後,咱們還是應該好好的和他們談一談,能勸回頭一個,是一個,畢竟都是咱們何家人啊!”
他說著,悠長的歎了一口氣。
都是他的血脈親人,即使是那些在他看來執迷不悟的人也是一樣。
其他幾位長老也沉默的點了點頭。
司機發動了汽車。
“轟!”
一聲爆炸聲,火光衝天而起。
烈火瞬間就將整輛奔馳車給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