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行李要收拾的,我們準備走吧!”

沈飛也沒有過多的廢話,就對何由真說道。

何由真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千青終於反應過來了。

“沈飛,你要走了嗎?”

她愣愣的看著沈飛。

“對呀,我的小救命恩人。”

沈飛到這裏,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扭頭從何由真的手裏徑直拿過了那張支票簿,刷刷刷的寫了一張巨額支票,遞給千青。

“剛才那些是給千家的,這一張是給你的,你拿好,這是屬於你一個人的。”

沈飛鄭重其事地告訴她。

千青完全無視了周圍千家人羨豔的目光,根本沒有伸手去接那張支票。

“如果我不拿你的錢,你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她問出了一句傻裏傻氣的話,讓沈飛一聽就是一愣。

何由真也有些詫異的看了過來。

同為女孩子,她不僅看出了千青眼中的不舍,還看出了一些連千青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情愫。

不過,她不知道這個少女和沈飛是什麽關係,也不敢胡亂開口。

“你想跟我走嗎?”

沈飛沉默了幾秒鍾之後,向千青發出了邀請。

千青沒有馬上回答。

她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這輩子去到過的最遠的地方,就是距離小漁村三十公裏外的縣城。

讓她就這麽跟人離開,遠離自己待了幾十年的家鄉,她既不舍也不敢。

麵對千青的躊躇,和沈飛安靜的等待,何由真終於忍不住站出來打圓場了。

“我來接主人回海國,我們是走海路回去,如果你覺得不舍,不妨隨行一段路程,至少送到城裏,就當是送行了。”

“如果途中你覺得想家了,我馬上安排人送你回來,這樣可以嗎?”

何由真用商量的語氣對千青說道。

千青馬上高興起來。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下隻要不是和沈飛立即分別,怎麽樣都是好的。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姐姐和父親也湊了過來。

不知道是為了抓緊機會改變他們在沈飛眼中的形象,還是為了更進一步地攀附沈飛這層關係,總而言之,這兩人也強烈的要求“送行”。

沈飛本是想拒絕的。

不過,當他看見千青小心翼翼的眼神,便知道這個姑娘對於隻身一人送行還是難免有些擔心,如果她的家人在側,想必千青也會放鬆很多,因此便答應了下來。

千一霸和千虹相當的高興,兩個人快速的收拾好了行李,和千青一起坐進了何由真的車隊裏。

車隊駛出漁村,穿越縣城,行駛到附近一個相對繁華的城市中。

何由真在確定沈飛在這裏之後,她便大手筆的買下了一幢獨棟別墅,作為沈飛在這裏、啟程去海國之前的歇腳之處。

別墅原本就自帶非常奢華的裝修,何由真又安排人按照沈飛的生活習慣添置了不少東西,當沈飛他們住進來的時候,這裏已經非常之舒適了。

何由真把沈飛送到這裏之後,便馬上親自去落實明日啟程的所有事項。

她知道沈飛不喜歡前呼後擁的吵鬧,特意隻留下了一名貼身女仆專門負責服侍沈飛。

這名貼身女仆因其思維活絡,辦事周全,最近剛剛晉身為何由真眼前的紅人,對於何由真還是一如既往的下人態度,對於地位不如何由真的其他人,她就要傲氣的多了。

其他人對此也是敢怒不敢言。

畢竟她的地位不高,卻身處何由真身邊最親密的圈子之一,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想得罪她。

沈飛進門的時候,還穿著漁村髒兮兮的漁工服,雖然洗得幹幹淨淨,但依然洗不去身上的魚腥味。

明菜,何由真留下的那個侍女,盡管麵上對沈飛還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雖然大多數時候她都板著一張臉,看不出什麽情緒。

隻不過,偶爾趁著沈飛不注意,她便不住的拿手在鼻子前麵鄙夷地扇著,同時滿心困惑——自己頗受何由真的喜愛,通常安排她服侍的都是重要的達官貴人,不知道為什麽這次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下漁民?

好在沈飛需要用到她的地方不多,倒完茶之後就沒有她什麽事了。

幾個小時之後,何由真歸來,一進門,沒等明菜向他鞠躬打招呼,她就徑直奔著沈飛過來鞠躬了。

“主人在這裏住的還滿意嗎?”

她一開口,語氣和稱呼就把身後的明菜給嚇了一大跳。

“挺好的,對了,你不用再喊我主人了。”

沈飛很隨意的回應道。

何由真的麵上完全沒有露出驚喜的神色,反而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

“這?這是為什麽呀?主人要是覺得我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我馬上改……”

她慌張又惶恐的樣子,更是讓明菜看呆了。

“你服侍的挺好的,我沒有不滿意。”沈飛莞爾而笑,安慰了何由真幾句之後又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之前我已經開始教你武道了,你就算是我的門生而不是侍女了,所以改口師父更合適。”

侍女?

師父?

明菜難以置信的看著沈飛,隻覺得何由真被他侮辱了。

“你不要太過於欺辱我們家大小姐了!何小姐現在身為何氏集團的董事長,身邊高手無數,想要什麽樣的名師求不來,怎麽會輪得上你?就算你要當,也應該對她客客氣氣的,她可是何家的大小姐呀!”

明菜實在是氣不過,不顧身份地當場維護起何由真來。

她一開口,沈飛就冷峻地看了她一眼。

噗通一聲。

明菜一下子就腿軟坐在地上了。

與沈飛對視的那一霎那,她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死神的眼睛,好像連靈魂都被對方製住了一樣,連冷汗都冒不出來。

“主人!不,師父,她是我的貼身侍女,隻是為了維護我而已,對你並沒有惡意!”

何由真趕緊解釋道,然後拚命懟沈飛鞠躬。

沈飛這才漠然的收回了目光。

“可以理解。”他沉聲說道,“不過她隻有這一次機會。”

“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何由真替雪代保證道。

雪代自己哪裏還敢說話,她連牙齒都在打顫。

沈飛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結,而是轉向了何由真,繼續剛才的話題。

“我看你現在的狀況,看來你這段時間也沒有落下我教給你的東西。”

聽了他的話,何由真趕忙點了點頭。

“每天都在堅持練習,沒有一天鬆懈過。”

她相當自豪地向沈飛匯報道。

“很好,那以你現在的根基,我可以助你踏入宗師之境了。”

沈飛頷首說完,何由真猛地抬起頭來。

“這……這麽快就可以做到嗎?”

半年前,她可是約等於一個零基礎的武者。

入門之後,對於武道的了解愈發的加深,何由真更加明白了,成為一位宗師武者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

天賦與勤學苦練缺一不可,就算是這樣,還有很多人練了一輩子都沒能成功的邁入宗師之境。

“你不信?”

沈飛淡笑著問她。

何由真沉默了幾秒之後。

“我相信主人說的每一個字。”

她斬釘截鐵的這麽回答道。

“那就足夠了。”

沈飛說著站起了身,掏出了一枚龍眼大小的寶珠。

“把燈關了。”

他對明菜吩咐道。

明菜再也不敢對他不敬了,急急忙忙的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關上了別墅裏所有的燈,還把窗簾也拉上了。

最高檔的遮光窗簾,將屋外的光遮的嚴嚴實實,屋內更是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

何由真與明菜,隻能看著沈飛剛才所站的方向,屏息凝神地等待著。

一道光線,從窗戶的縫隙中鑽了進來,穿越了窗簾,圍繞在了沈飛抬起右手托著的寶珠上。